隨着越來越接近神器碎片,王建斌的意識彷彿被抽離開來,等到羅伯特的一雙手按在神器碎片上之後,畫面徹底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留在世間的只是一聲若不可聞的嘆息!
“族長大人,羅伯特可是上古軒轅僅存的血脈,也是您唯一的入室弟子,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住口!所有的一切都要以聯盟的利益爲重。”
“慎言!此地人多眼雜,一切等激活神器碎片後再從長計議。”
隱約間,王建斌聽得兩個聲音在耳邊竊竊私語,但終究抵不過那無盡的黑暗,整個人跟着昏睡過去。
畫面一轉。
等到再次清醒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身處廣袤無垠的草原中,身邊除了一位眨着會說話的眼睛的女孩,只有半人高的茫茫青草。
“女孩年輕了許多,這是進入神器空間之前嗎?”
看着那依舊如同瀑布的藍色長髮,看着那女孩稚嫩的臉龐,王建斌心中多少有些明悟。
“羅伯特,父親說你現在處於非常關鍵的時期,不讓我進來打擾你。”
“可是小花生病了、馬上就要死了,沒有你在它絕對撐不過今天的。”
大滴大滴的眼淚如同散落的珍珠一樣,劃過女孩精緻的臉龐,砸落在腰間的青草上,瞬間被吸收殆盡。
那原本普普通通的青草,在吸收了淚珠之後,整個變成了湛藍色,並且在剎那間開出紫色的小花,結出了黑色的果實,最終化爲飛灰消散在這片天地之間。
瞬間將一生度過,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顆米粒大小的‘黑曜石’。
“夢娜,對不起。”
“我感覺到師傅就要回來了,你快走,否則又要被關禁閉了。”
就好像開機重啓一般,羅伯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意識也彷彿出現了斷層,必須得要一定時間的磨合才能控制身體。
“可是小花......”
“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說話的期間,羅伯特打出了繁雜的手勢,憑空召喚出一道洪流,裹挾着藍髮女孩離開了這茫茫無際的草原,隨後再次閉上眼睛,開始繼續修煉。
“按照之前在神器空間聽到的竊竊私語來看,這羅伯特是個棋子啊,那個所謂的族長、師傅可不像是個好人吶!”
“看情形,夢娜和這小子屬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系列啊。
聽他們話中的意思,他師傅很明顯不想讓這傻小子娶自己閨女,至於羅伯特現在的修煉,明顯是那老傢伙給他挖的坑啊。”
“對了,小花難不成是隻貓?也不知是公是母?”
當意識陷入黑暗之後,王建斌與羅伯特之間的聯繫並沒有中斷,因此無所事事的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他開始企圖利用手頭僅有的資料來分析目前的情況,無論是警惕集族長、師傅、父親爲一體的幕後黑手,還是八卦小情侶之間的你儂我儂,到了後來他甚至無聊到猜測女子口中小花的身份和性別。
“呼!感情小花還真是一朵花,這名字起的可真夠有水準的。”
不知過了多久,羅伯特終於修煉完畢,並且在第一時間裡來到了女孩的身邊,而王建斌也從那窗臺上看見了被冰封的枯黃花朵。
被一同冰封的還有下面閃爍着金光的花盆,以及散發着濃郁生命力的沃土。
“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它。”
夢娜的聲音依舊悽楚,看得出來這小花對於女孩極爲重要,但好在她並未以此遷怒男孩,反而覺得是自己的緣故。
修行、拍拖,兩點一線。
羅伯特接下來的生活在王建斌看來極爲無聊透頂。
當修行的時候這傢伙一如既往的閉上眼睛,而拍拖的時候,他竟然連女孩的手都未曾牽過,着實讓人乾着急。
至於那幕後黑手的存在,卻不知爲何遲遲沒有露面。
“想不到你這傢伙還是個暖男,有意思、有意思!”
十天之後,王建斌偶然發現了羅伯特在修煉的時候也會開小差,他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手心裡總是攥着一枚黑色的種子。
在仔細觀察幾次之後,王建斌很快發現那枚種子的來歷,分明就是女孩流淚後所造就的產物。
而羅伯特的舉動很明顯是在向種子裡輸入自己的生命能量,以此達到催發種子的目的。
“徒兒,爲師見你這些天實力不進反退,可是修行有所懈怠?
你要知道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聯盟的命運系與你一身,切不可虛度光陰。”
在羅伯特連着催發種子三個多月後,幕後黑手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板着張老臉對着羅伯特就是一陣思想教育。
“我去,這傢伙不簡單啊,再這樣下去羅伯特就真成他的傀儡了。”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結局,但王建斌還是忍不住擔憂,這幕後黑手的聲音擁有着一種魔力,結合着羅伯特修煉的功法,就好像催眠一般,能夠讓他完全遵從聲音的意願。
“這樣下去可不行,總得想個辦法才行。”
雖然不知道自己依附在羅伯特身上到底有什麼用,但王建斌總覺得如此不是長久之計,可惜很明顯他與羅伯特之間存在着肉眼難辨的鴻溝,根本就不在一條時間軸上,以至於所有的方法都不能奏效。
接下來的三年裡,羅伯特仍舊在不依不饒的爲種子注入生命能量,一直等到抵達神器空間之前終於將其催生髮芽了,爲此他三年裡的實力幾乎沒有寸進。
再後來,事情回到了期初的時刻,王建斌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着羅伯特被神器碎片所吞噬。
唯一的收穫便是,他終於明白了那聲嘆息的真正含義。
“還真是個癡情男子,可惜啊、可惜!”
當畫面再次陷入黑暗之後,無所事事的王建斌回想起羅伯特手中的黑色種子,知道他的遺憾是因爲沒有將其送給女孩。
“羅伯特,父親說你現在處於非常關鍵的時期,不讓我進來打擾你。”
“可是小花生病了、馬上就要死了,沒有你在它絕對撐不過今天的。”
就在王建斌覺得自己要回歸艾澤拉斯的時候,他耳邊再次響起了女孩悽楚的聲音。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