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驕遊隨口做出的審判聽起來很有喜感,至少本來義憤填膺的聶倩笑了。被禁制住躺在沙發上,連話也說不出口的小黃蓉眸子裡也帶上了幾分笑意。
但作爲被告的儒雅男子就不會有丁點幽默的感覺了。
他用怨毒的眼神刺了燕驕遊一眼,當真一句廢話都沒有再說。他脫手擲出手中的武器,同時團身撞向窗玻璃,在清脆的玻璃破碎聲中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闖了出去。
作爲一個積年的魔頭,儒雅男子判斷形勢還是很有一套的。
他很清楚自己絕不是燕驕遊的對手——不說那悄無聲息開門進屋的手段,比他印象中最專業的刺客還要可怕。單說自己的氣機完全無法將其鎖定,便可得知對方的武力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儒雅男子可不是那種被羞辱一下就不顧實力差距,非得拼命找回場子的毛頭小子。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在力不如人之時保住性命纔是最重要的。什麼武者的尊嚴、高手的臉面,和生命比起來統統都是狗屁。
所以儒雅男子毫不猶豫地轉進了。
跳窗轉進之前,他擲出了自己的成名兵器,希望能借此阻擋一下對方追擊的步伐。
他的武器是兩隻銀色的圓環。
銀環打造得非常精緻,看上去更像是兩隻藝術品,似乎與殺人奪命的武器完全扯不上半點關係。
但這兩隻藝術品被儒雅男子擲出後,立時變成了詭奇險惡的奪命殺手!
它們滴溜溜地旋轉着,拖着長串燦爛的、眩得人眼花繚亂的銀色光華。
它們在飛行的途中不時地互相碰撞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會濺出眩目的火花,發出清脆但似可直達人心惑人心神的聲響,並稍稍調整一番飛行的軌跡。
銀光、火花、碰撞聲迷人耳目,令人五感失真。
碰撞調整令它們飛行的軌跡始終處於不斷地變化之中,教敵人無法準確地把握住它們攻擊的目標。
這是一次的完美的攻擊。
華麗的聲光效果不但迷惑了人的視聽,銀環破空時變幻莫測的軌跡,還能擾亂敵人皮膚對氣流的敏感。那直達人心深處的清脆碰撞聲,還帶上了惑人精神的手法,可極大地干擾敵人的靈覺。
儒雅男子在燕驕遊強大的壓力之下,超水平發揮出了有生以來最爲完美強大的一擊!
若是普通的高手,在視、聽、觸感均被破壞,連精神靈覺都被壓抑的情形下,自是隻有死路一條。
可燕驕遊卻不是普通高手。
他若是普通高手,也無法逼得那儒雅男子作出超水平發揮了。
他在兩隻銀環脫手的瞬間,便已經判斷出了儒雅男子附着在兩隻銀環上的力道,以及發力的一系列手法。並根據力道、手法閃電般推算出了這兩隻銀環的真正目標。
這兩隻銀環,看上去是擊向他燕驕遊的,但實際上——
左手的銀環,將擦着聶倩的右耳掠過,然後旋迴直擊聶倩後腦。
右手的銀環,將繞過燕驕遊,打中他身後沙發上的小蓉兒心口。
以銀環上附着的力道,無論聶倩還是黃蓉,只要被銀環沾上便必死無疑!
當然,燕驕遊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閃電般伸出右手,五指箕張,掌心猛然凹下一塊。
一股強橫的吸力自他掌心生出,好像無數無形的絲線,纏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兩隻銀環死死纏住!
那兩隻銀環上的力量着實不小——儒雅男子這超水平的一擊,在銀環中灌注了他整整八成的功力!
可惜,附着瞭如此強勁力道的兩隻銀環,也不過在燕驕遊的“擒龍功”下掙扎了四五秒。
四五秒之後,銀環上附着的內力便給那密不透風的吸力網消耗一空,然後兩隻銀環便乖巧地落到了燕驕遊手中。
內勁外放時消耗起來確實太快了。
即使有銀環作爲載體,其消耗速度仍是正常情形下的十幾倍。
若那儒雅男子以這八成功力與燕驕遊硬扛,燕驕遊單單使用“擒龍功”,基本上不可能隔空制住他。
“武功不錯,可惜連當面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難怪會做採花賊兼綁匪這職業……”
燕驕遊撇了撇嘴,將兩隻銀環拋到了聶倩手上:
“送你了。古董級的藝術品,值不少錢哦!”
聶倩接過銀環,卻沒心思關注這兩隻所謂的古董級藝術品,急聲道:
“別耽擱時間啦!這種色狼絕對不能放過,否則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孩子被他禍害……”
燕驕遊不以爲然:
“放心,他跑不掉的。居然連續數次抗旨不遵,今天非整死他不可!”
話音剛落,他便已不見了蹤影!
~~
儒雅男子只留下了區區兩成功力用來逃跑。
當然,無論是一成功力還是十成功力,施展輕功的速度都是不變的。功力充滯與否,只關係到他能持續以最高速度飛奔多長時間罷了。
兩成功力,可供那儒雅男子全力跑上兩個時辰,以七十碼的時速跑出二百八十公里以外。
他撞碎了窗子!
他躍出了窗外!
他從五樓落到了地面!
腳踏上地面,曲膝、彎腰、低頭,身子繃成弓形。緩衝完畢,兩腿一蹬,身體也不站直,上半身與地面呈四十五度傾角,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射出,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這一系列動作,總共花費了他五秒左右的時間。
事實上,最耗時間的還是從五樓落到地面的過程。在降落過程中,他不能放任自己的身體以自由落地的方式急墜而下,否則只有兩成功力護體的他必會受傷。
他只能將內力填充全身經脈,令身體變得輕盈,像羽毛一般緩緩飄落。
在飄落的過程中,他心急如焚,他生怕那個可怕的對手追上來。
可是,一直到他安全着陸,對手都沒有追出窗外。
“很好!我就不信他跳下來的時候一點時間都不耽擱!”
他心情愉悅地向着小學外面衝去,他覺得自己已經贏得了最寶貴的時間——對方已經被他的雙銀環阻擋了一陣,從樓上跳下來又要耽擱一陣。這幾次眨眼的時間,對普通人來說短得可憐,但對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便已能決定生死成敗!
“活下來了!”
他看着越來越近的學校圍牆,心情前所未有地舒暢。這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比他當年強暴師姐那國色天香的女兒時更有快感,更加動人。
然後他就聽到了那個令他魂飛魄散的聲音:
“遊戲結束。”
接着一隻手便輕輕鬆鬆地搭上了飛奔中的他的左肩。
五指一緊。
咔嚓一聲脆響。
皮肉安然無恙,肩骨碎成粉末!
“饒命!”
儒雅男子放聲大呼。
“晚了,誰叫你不願自宮的。”
另一隻手搭上了他的右肩。
又一聲脆響,皮肉還是沒事,右肩骨再次粉碎!
儒雅男子被逼出了幾分狠勁,咬牙切齒地向後撩起右腳,腳後跟有如一柄重錘,狠狠撞向身後燕驕遊胯間!
燕驕遊右腿向內一擺,用膝蓋撞上了儒雅男子的腳後跟。
咔嚓……
儒雅男子的右腳腳骨全部粉碎,皮肉卻毫髮未損!
“啊……”
儒雅男子不顧風度地放聲哀嚎,三處骨碎的劇痛令他臉色慘白,額頭滿是冷汗!
但燕驕遊的酷刑還沒有結束,他左腳腳尖輕輕點上儒雅男子的左腳腳跟。清脆的骨碎聲中,儒雅男子的左腳也碎了!
燕驕遊雙手扣着儒雅男子的雙肩,不讓他倒下。嘴巴湊到他耳邊,以魔王般陰森的語調說道:
“朕會一寸寸碾碎你四肢的骨頭,然後廢掉你的脊骨,打破你的丹田,讓你癱上一輩子!當然,宮刑還是要施的……”
儒雅男子聞言,頓時做出了自己有生以來最勇敢的一件事。
他運起殘勁,震碎了自己的心脈!
儒雅男子的屍體漸漸消失,最後只剩一顆白色的珠子懸在空中。燕驕遊抓過珠子,很是費解地撓了撓頭,對着掌心中的珠子說道:
“朕有這麼可怕嗎?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最多用無限恐怖捏死你,你以爲朕有那麼多閒錢養一個癱瘓的廢物呀?一點幽默感都沒有,難怪會做採花賊……”
說到這裡,他皺着眉頭咂巴了兩下嘴巴,心下暗忖:
“還不知道這傢伙的名字和朝代呢……真是悲劇啊……對了,這珠子可以讓吞食它的人獲得死者所有的功力……蓉兒和聶倩功夫太差勁,現在穿越者和超能力者越來越多、越來越賤,她倆的安全實在很成問題。要不,把這珠子給蓉兒或是聶倩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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