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傳來的厲喝聲,凡川首先便感受到了仙氣的波動,而且氣息很強,不像是單單一位仙人所發出來的。
果然,在繞過了一片迷霧之後,空間體突然出現了異常的清晰,然而在這清晰中,便林立的站着十二位仙人,且十二位仙人的衣着與氣質截然不同。
有的身着銀色鎧甲,手持長槍;有的書生意氣,摺疊羽扇;還有的虎背熊腰,肩背砍斧;總之十二位仙人分別不同,這讓凡川對於仙人的認知又多了一種感覺,然而仙人並不全都是一種飄飄然的儒雅氣質,像眼前那位扛着巨斧的仙人,第一直覺便有些粗魯。
就在這十二位仙人的對立面,則飄蕩着數不清的化魂,而這些化魂的身前,便站立着此時略顯慌亂的魂帝伯枉。
見凡川的到來,魂帝伯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飛快的靠近凡川的身旁。凡川注意到,此時魂帝伯枉身上的那件黃袍已有些破爛不堪,想必之前已與仙人動過手。
“可是凡川少俠?”魂帝伯枉的語氣裡有些緊張。
凡川點了點頭道:“前輩,好久不見。”
“凡川少俠,你可總算來了,找你找的好辛苦呀!”魂帝伯枉暢訴着衷腸。
“呃,前輩,這是怎麼了?這裡怎麼會出現仙人?”凡川指了指不遠處的十二位仙人道。
魂帝伯枉則是一改以往的逸然姿態,緩緩的出聲道:“實不相瞞,凡川少俠,地下靈府乃是自成一界,不通歸諸天萬界,如今仙界想要除掉我們,也是在所難免。”
凡川訝異道:“可是你們又沒有什麼錯,爲什麼要除掉你們?”
魂帝伯枉聽到凡川的問話,沒有回答,只是無奈的搖頭。
這時不遠處的十二位仙人中站出來了那位身着銀色鎧甲,手持長槍的仙人,其先是擡起了手中的長槍,槍刃直指凡川,疑惑的出聲道:“仙人?報上你的名諱,東宮仙還是西宮仙?”
聽到此人問起,一旁的魂帝伯枉立即注目着凡川,驚呼道:“凡川少俠,你真的已修成仙了?恭喜恭喜啊!”
魂帝伯枉的眼神裡似乎有一絲別樣的意味。
凡川便對着魂帝伯枉擺了擺手,示意無需驚訝,隨即便看向了那問話的仙人,回聲道:“這位仙友,大家同爲仙人,何必如此呢?地下靈府對萬物又沒有惡意,不至於這般……”
“報上你的名諱!東宮仙?還是西宮仙?”那仙人打斷了凡川的話,語氣很堅決。
見狀,凡川有些無奈,便只好隨便鄒了一個,回聲道:“我叫凡川,東宮仙,怎麼着吧?”
“什麼?你是東宮仙?我……我怎麼從未見過你?”那仙人似乎有些詫異。
凡川則繼續演戲道:“切,我還想說,我怎麼沒見過你呢?你的名諱是什麼?你又是東宮仙?還是西宮仙呢?”
那仙人似乎不想與凡川磨口角,便立即回聲道:“我叫霄項,乃是東宮仙。”其說着話,突然憑空拿出了一塊玉石狀的令牌,舉到了凡川的眼前,繼續出聲道:“可曾見過這個?”
凡川見狀,暗叫不好,看來對方在試探自己,凡川何曾見過那玉石是什麼玩意兒,緊急之下,凡川不能遲疑,只好隨聲道:“令牌唄,還能是什麼?”
“是什麼令牌?”叫霄項的仙人有些不依不饒。
凡川氣不打一處來,但想到以往絕殃所贈的靈石中,曾介紹過關於仙界身份的證明,便立即回聲道:“就是象徵你身份的令牌唄,有什麼好看的!”
“還敢撒謊!這是給地下靈府下的滅殺令,看槍!”霄項頓時憤怒了起來,像是被耍了一般,周身散着仙氣,舉起了手中的長槍,便尋着凡川刺來。
凡川便立即躲閃開來,同時試探着對方的修爲境界,可令凡川驚恐的是,對方的修爲境界竟然深不可測,所謂深不可測,是凡川根本無從得知其的修爲境界,那麼便是說,霄項的修爲境界在初仙以上,所以凡川此刻的修爲境界根本無從感受。
難道是和齊亢的修爲差不多?浮仙?凡川這樣想着,但依舊是快速的躲閃,並沒有急着還手,畢竟眼下還手也是枉然,凡川只能靠智慧來想個解決的辦法,但這個辦法,的確很難想。
“不敢出手嗎?別躲!”霄項的憤怒未減,依舊緊追不放。
凡川在躲過這數不清的多少招之後,也已有些疲倦,便想着與其拉開些距離,利用談判來解決問題,畢竟武力完全沒有優勢。
可就在凡川最後抽身閃過之時,霄項的槍刃突然調轉鋒向,給凡川來了個措手不及,眼看就要劃過自己的腰部,凡川連忙用着最大的限度上揚身體,以此來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呲啦”只聽空氣中傳來了一聲難聽的撕裂聲。
然而命是留住了,可凡川腰部以上的錦衣卻被霄項的槍刃給劃了一個大口子。
凡川緩緩的落下身,站立於虛無的地面,就在此時,從凡川被劃爛的錦衣口子處,掉落出來了兩件葫蘆狀的東西,一件便是九天,一件便是仙令。
凡川沒有注意九天和仙令的掉落,只顧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然而此時對立面的霄項卻停下了進攻的步伐,反而將視線緊緊鎖定在了凡川的腳下,那九天和仙令的身上。
霄項的眼神開始出現了明顯的變化,從起初的憤怒,轉變成了詫異,又接着變化成了驚恐。
然而眼神出現變化的不止霄項一人,還有另外十一位仙人,以及不遠處的魂帝伯枉。
特別是魂帝伯枉,當其在看到九天和仙令的出現之後,期待的眼神中不僅多了幾分異樣的神采,而且還有一絲詭異的狡黠。
這時,霄項開口說話了,只見其放下了手中的長槍,然後看着凡川,伸手指了指凡川腳下的九天和仙令,出聲道:“那……是你的?”
凡川愣了一下,但隨即便從衆人的視線中挪移到了自己的腳下,當在看到九天和仙令之後,凡川頓時靈光一閃,想到了靈石裡的介紹,便匆忙的撿起來了九天和仙令。
接着凡川便故裝作出一副高深的樣子,淡淡的出聲道:“恩,是我的,怎麼了?”
然後凡川的話音剛落,只見霄項和另外十一位仙人突然“噗通”一聲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敬的出聲道:“拜見仙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凡川一跳,愣是片刻都未緩過來神,但當凡川仔細回想起靈石裡的介紹後,便釋然了,眼前這些仙人突然如此恭敬,實則是在對仙魄絕殃恭敬,畢竟這九天和仙令都是絕殃的物品。
不過若是能依靠九天和仙令來解決地下靈府的問題,那麼是再好不過了,不動用一兵一卒,這是凡川最想看到的結果。
眼下這種情況,凡川也只好就坡下驢,依舊裝作一副高深的樣子,淡淡的出聲道:“都起身吧,在這地下靈府裡,無需如此大禮。”
“是,仙尊。”霄項連同十一位仙人齊聲道,隨即緩慢的站起了身,皆以着恭敬的眼神對待凡川。
任凡川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九天和仙令竟有如此之能,竊喜之間,還有些擔憂,生怕被對方發覺這東西不屬於自己。
但凡川的擔憂很快便被挑起,只見霄項再次對着凡川躬身施禮道:“敢問仙尊,這九天和仙令乃是仙君親手所授嗎?”
被霄項問起,凡川頓時有些慌亂,但爲了在氣勢上鎮住對方,凡川不能表現出任何慌亂之意,便依舊強裝淡定,轉換成有些斥責的語氣道:“怎麼?你在懷疑我?”
“不敢不敢,仙尊莫怪,只是……只是有些好奇仙尊的修爲境界,怎得九天之令。”霄項向後退出了半步道。
凡川則依舊裝模作樣道:“仙君看重的是人品和能力,而不是修爲境界,懂嗎?”
“是是是,霄項領悟了。”霄項說着話,隨即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魂帝伯枉,再次對着凡川出聲道:“敢問仙尊來這地下靈府,所爲何事?”
凡川皺了皺眉,思前想後道:“我此次前來便是爲了解決地下靈府之事,雖然地下靈府不通歸諸天萬界,但其也有其存在的價值,沒有對萬物有害,爲何不能留?依我看,就此作罷,只要地下靈府無害,便可相安無事。”
“可是……”霄項臉上露出了難色。
“可是什麼?”凡川追問道。
霄項只好再次憑空拿出滅殺令,出聲道:“只是這滅殺令乃是仙君所授,我等恐怕……”
竟然還有這一手,凡川差一點又把持不住了,便再次強作冷靜道:“滅殺令取回吧,這責任我來擔,待我辦完下界之事,便回去請示仙君,與你們無關。”
霄項還是很遲疑,這時候那位扛着巨斧的虎背熊腰的仙人走了出來,其先是對着凡川躬身施禮道:“仙尊好,我叫桃紅,就讓我來跟霄項說吧!”
我靠,這麼虎背熊腰的傢伙竟然取個名字叫桃紅,凡川差點沒站穩,但凡川並沒有阻攔其去勸解霄項,便認同的點了點頭。
隨即桃紅便扛着巨斧走向了霄項,面對着霄項輕聲道:“霄項,咱們就聽仙尊的安排吧,待回了仙界,仙尊自然會跟仙君溝通,我們只負責辦事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