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就回去仙界嗎?”瓊姬問道。
“恩,不然呢?”凡川回聲道。
“那要怎麼回去呢?”瓊姬饒有興趣的出聲道。
“我們就……”
話說一半,凡川便停下來了,這纔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離開這冥界,先前只想着如何逃離,可當真的逃離了,卻不知離開的路線,這讓凡川頓時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蘇卿見狀,繼而伸手拍了拍凡川的肩膀,出聲問道:“我們要不找個人問問?”
“也只能這樣了。”凡川說着話,忽而想起來了什麼,便連忙看向了身旁的櫻白,接着出聲道:“小白,你知道離開這裡的路線嗎?”
櫻白顯得很茫然,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凡川無奈的聳了聳肩,出聲道:“既然如此,這樣吧,我們去枉死界,先前我就是在那裡碰見的小白,我想,還能再找到一些冥界其他的人。”
“好吧。”
幾人同意了凡川的建議,即刻便啓程,向着凡川先前的來路而去,逐漸的靠近黑暗,直至完全的淹沒在了黑暗之中,而身後那泛着炎火光的萬丈熔岩流,便徹徹底底的被拋在了遠方。
同行路上,瓊姬和蘇卿不免問起關於言慕岸之死的情況,凡川自然感傷頗多,但見凡川如此難過,瓊姬和蘇卿便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而是問起了凡川如何會前來冥界之事。
“對了,凡川,我還沒說你,你怎麼也跑來冥界了?”蘇卿好像有些明知故問的樣子。
凡川苦笑了一聲道:“你說呢?還不是爲了找你和瓊姐姐?你們在仙界約定的時間已過,我身爲少君,若是不來,誰還管你們?”
凡川的話說的蘇卿和瓊姬略微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少君,那仙界眼下可還好?”瓊姬發問道。
“恩,仙界一切正常,蘇沅兄和青墨姐姐他們在。”凡川回聲道。
“噢,那就好。”瓊姬點了點頭道:“對了,少君,你去了西解星球,妖魔之界對吧?那裡的情況怎麼樣?”
說起妖魔之界,凡川嘆息了一聲道:“不怎麼樣,魔界還好,被我們攔了下來,可妖界卻慘遭屠戮……”
“可憐……”
“哎!你們說,生靈真是個自相矛盾的東西!”凡川感慨道。
“怎麼說?”瓊姐和蘇卿齊聲道。
凡川苦笑道:“你們想啊!先前在魔界,我曾奮力抵抗冥王介諦,甚至因此犧牲了侉牛,而如今我卻又在冥界幫襯冥王介諦!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不,不可笑。”瓊姐堅決的回聲道:“那是因爲少君你之前並不瞭解這其中的緣由,若是你能早些發現的話,我想也不會有妖界被屠,仙人被殺之事的發生了。”
“但願如此吧!”凡川很無奈。
一旁的蘇卿似乎感受到了凡川極度的無奈,於是只見其竟不顧瓊姬在旁,主動挽住了凡川的胳膊,同時親暱的出聲道:“好了,凡川,別想這麼多了,都過去了。”
“呃,是啊,都過去了,人應該活在當下,對吧?”凡川笑道。
“那是自然。”
幾個人說着說着,很快便來到了枉死界的地界,還是那處先前凡川曾僞裝混進去的崖壁石洞,只不過眼下並不像先前那樣熱鬧非凡了,反而是顯得有些蕭索落魄。
見狀,凡川甚是失落,心想着計劃落空了,看來是找不到任何一個冥界之人了,可是當凡川正準備將這種失落通知給身旁的瓊姬和蘇卿之時,驚喜的是,石洞之內忽然涌出來了一陣陣的躁動,接着便有冥界之人開始從石洞內向外走出,接連不斷的涌現,以至於凡川根本數不過來終究走出來了多少個冥界之人,只是眼前的空地很快便被填滿。
凡川徹底的愣了,本以爲那些冥界之人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會刻意的避而不見,沒想到卻是出乎意料的踊躍接近,這倒是讓凡川有些受寵若驚。
“你們……”
“請教仙尊,先前是我等失禮,還望仙尊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凡川剛剛準備開口,便被一名冥界之人給打斷了,這名冥界之人的語氣帶有敬意,與先前截然不同,而凡川驚喜的發現,這說話的冥界之人,竟然就是先前戲弄自己,告發自己的引鬼司。
只是對於這話中之意,凡川則顯得很是驚愕。
“呃,你……你什麼意思?”凡川錯愕道。
引鬼司繼而躬身施禮道:“仙尊,之前在煉獄所發生的一切,我們都看到了,是您極力在挽救冥界,雖然冥王大人和無用王已去,但您的恩德,我們必不能忘!”
“呃……”凡川這纔回過神來,看來自己盡力解救冥王介諦,還能收到一份意外之喜,於是凡川接着出聲道:“沒什麼的,你們也看到了,我沒有幫到你們。”
“不!您已經幫到我們了!若不是您的極力勸阻,冥界恐怕早已經不會存在了,是您說服了神人,您是我們冥界的恩人,先前曾對您無禮,還望您莫怪!”引鬼司語氣堅定的出聲道。
待引鬼司的話音落,其身後的衆多冥界之人更是頻頻點頭,以示附和。
“呃,大家不要這樣,我承受不起,你們冥王大人和無用王的死,我也很難過,如今冥界雖然暫時的留住了,但以後究竟會怎樣,我也不能保證,所以,各位千萬別……”
“仙尊,您就別再謙虛了!我們剛剛在上面已經商量好了,我們決定推崇您爲新冥王!”引鬼司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出聲道。
凡川嚇得倒退了一步,繼而失聲笑道:“你……你開什麼玩笑?我做冥王?不可能,絕不可能。”
“爲什麼不能?仙尊,我們大家都很信任您!”引鬼司繼續出聲道。
凡川繼而緊盯着引鬼司空洞的雙眸,似乎想要從中察覺到什麼,但終究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可凡川內心隱隱約約還是有些牴觸,畢竟經歷過了那麼多的人心險惡,凡川在想,對方會不會是想借助自己,從而保住冥界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儘管如此,凡川自認也不會去做這什麼新冥王,僅僅自己的仙人身份,就定然不合適。
於是凡川耐心的勸說道:“承蒙各位厚愛,但是我是仙人,我必須要回到仙界去,所以,冥王之位,我想你們需要重新推選了。”
引鬼司沉默了一瞬,繼而出聲道:“莫非仙尊還在計較先前我等對您失禮之事?”
“不不不,怎麼會呢?沒有的,我只是能力不夠,不能勝任你們冥王之位,所以……”
“那仙尊莫不是看不起冥界?”
“什麼?”凡川愣了一下,連忙出聲道:“怎麼可能呢?我若是看不起冥界,我幹嘛要與你們的冥王大人和無用王所站一起呢?”
隱約間,凡川感覺引鬼司正在套路自己,這是一種讓凡川有些厭煩的感覺。
引鬼司連忙接話道:“那就對了,所以,這冥王之位,非仙尊您莫屬!”
果然是套路。
凡川立即冷哼了一聲道:“我說,引鬼司,還有各位,你們不用如此恐慌,我自然會盡力的保全冥界,儘管我身在仙界,同樣會爲冥界之事出頭,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
“可是,可是我們……”引鬼司顯得有些慌亂了起來。
凡川則微笑着拍了一下引鬼司的肩膀,出聲道:“既然你們選擇相信我,我定然也不會辜負你們,再說了,我很認同你們的冥王大人,所以,無論我在哪裡,身份是什麼,我都會鼎力支持冥界的。”
引鬼司再次沉默了一瞬,最終滿帶希望的確信道:“仙尊可是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凡川點頭道。
儘管有些牴觸這種有目的性的交談,但凡川自始至終還是同情這些冥界之人,畢竟身爲亡靈或者遊魂,本就被世人所不瞧見,若是再根除其冥魂,那便違背了凡川的信仰。
“如此,多謝仙尊了!”引鬼司終於不再爲難凡川。
而緊接着,包括引鬼司在內,所有冥界之人,皆整齊的對着凡川進行了跪拜之禮,崇敬之意令凡川都因此肅然起敬,只是很不自在。
“多謝仙尊!”衆冥界之人高呼道。
凡川連忙彎腰扶起,接連扶起了幾名冥界之人後,便倉促的回聲道:“各位快快請起,這是幹什麼?我何德何能?快快起來!”
終於,在凡川的催促下,衆冥界之人接連起身,但對凡川的敬意依然保持着,彷彿先前凡川殺死無冕王之事,早已成爲了過往雲煙。
再三寒暄了幾句之後,凡川便提出了自己早就想提出的疑惑。
“對了,引鬼司,你可知如何離開這裡?我眼下需要回一趟仙界。”凡川直截了當的出聲道。
引鬼司好像並不牴觸,而是連忙點頭道:“回仙尊,自然知曉,通道就在忘川河那邊。”
“忘川河?莫不是來時之處?”凡川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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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仙尊從仙界初到冥界之時的地方。”引鬼司迴應道。
凡川想了想,出聲道:“是懸浮在忘川河面上的那處斷崖?”
“對,就是那裡。”引鬼司肯定道。
凡川看得出,引鬼司並沒有撒謊。
然而又一個問題擺在了眼前,凡川知道,冥界之人也都知道,負責劃舟的擺渡接引早已被凡川所殺,如今如何去到那崖壁,就需要斟酌一番。
“可是,我們怎麼過去?”凡川不好意思的提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