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曾校長,一個不屈不撓的老男人,這個月的最後一天,30號,是曾校長偶遇到外婆的第十次。失去第十次機會的他,已經打算偶遇第十一次的,哪知道外婆停下來和他說了話,成爲他心裡有希望的苗頭。

他邀請外婆跳舞------鳳凰廣場,不見不散。

那裡聚集多支廣場舞舞友,是一個典型的老年迪斯科斗舞區。本以爲只是一羣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大爺們,偶然間聽到一老太太的慢條斯理的回想往事。大意是:小鄧,長的還行,思想放的開,那時候和她吃飯,連胸罩也不穿,那小洋鬼子眼睛都看直了。

小鄧------鄧麗君。

曾校長帶着外婆,讓外婆慢慢的融入進去,她也成了曾校長的固定舞伴。接着,有一個跳舞比賽的活動,曾校長送了外婆一件很漂亮的裙子,到時候穿這個去比賽。她把裙子擺在眼前,這真是件頂好看的裙子。她站在那眼裡滿是欣賞,穗子讓她試試,她搖搖頭說:還是穿原來那件吧!穗子看着那件土綠土綠的開叉裙,看的越來越上火。

半夜,外婆穿上了裙子,撫摸着裙子的紋路,像是在摸一件藝術品。又像小女生一樣圍着自己轉個圈。沒人的房間裡,外婆還是羞了臉。最終,穗子坦白自己扔了那件土綠色的開叉裙,看着外婆懊惱的樣子,穗子在心裡開出爛漫的花來。

外婆給了穗子兩張票,既然她那麼喜歡他,就讓她帶着小休也去觀看錶演。

會場上,穗子和人換了票,處在角落裡。當陶休來的時候,她拉着陶休的手,固執的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他穿着雪白的襯衫,乾淨的讓穗子怕玷污它,光線溫柔,偶而的皺皺眉頭,美好的連前座的小孩子也看向他。穗子立馬握上那雙纖細的手,陶休笑吟吟的看着她。後來只剩下舞臺上的光亮,漆黑的觀衆席,在黑夜裡掩飾下,穗子的眼睛是燃燒着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比賽一結束,她終於按捺不住。

在一個沒人的房間裡,拉上厚重的窗簾,穗子讓小休坐下,穗子捧着小休的臉,企圖去吻他。他要抽身,可灼灼的目光快要把他擊潰。蠢蠢欲動的心,要從穗子的體內蹦出來。在這個黑暗的房間,氣氛迅速進入另一種狀態。

她在他發前聞到甜甜的香味,輕輕的吻上額頭,又慢慢往下移,穗子終於吻上了他,又深又淺的,讓他好不快活。

突然間,穗子大叫一聲:啊!嘴上開始滲出血來。陶休在快要犯罪的時刻,咬了她,讓兩人都清醒清醒。

他努力的把她移走,問她:你吃藥啦!

穗子擡起頭來,無辜的解釋:時不我待。

小休冷着臉,憋了半天從嘴裡說出:你……你不能這樣。

穗子鼓着腮幫子,低頭數着腳趾頭。猶猶豫豫的說:許多事不能推,推着推着就沒了。

陶休看着她,不說話。他也沒什麼好說的,自己快被這把火燒死了,只能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

他看着狡猾的眼睛看着自己,靜默又冷哼起來。這時,穗子像一隻鬥敗了的雞,悲從中來,感到壓抑和丟臉。穗子誠懇的倒了歉,嘴上也被咬破了,眼裡委屈的很,讓他看了怪心疼的。

穗子走上前,輕輕的拉住小休的手,囁嚅的說:沒事了,走吧!

他聲音溫和下來,又有些無奈:以後別這樣了,要是擦槍走火,你的生活怎麼辦。還有以後,假如,是真的……是真的,你不喜歡我了,我對你是還不清的。

穗子匆匆掏出來避孕套,攤在手心,拍着胸脯對小休說:你放心,誰也不會欠誰。

陶休猶豫片刻,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的話……

穗子笑着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她突然打斷他,對他目光炯炯的說: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只喜歡你一個。小休聽了緊緊的攥住她的手,輕輕的勾起笑容。

當然,很快了,人生很快就要結束了!她開始只是談場青春期的戀愛,有點半開玩笑的,沒想到把穗子自己圈住了。拼命的忍住,拼命的忍住,纔沒有和小休四目相對的時刻,被涌起的難過逼迫的崩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