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陳晉繼續道:“你曾經到內陸的延鞍和井山去做過學習交流,我想,你應該能夠明白。”
陳華鈞點點頭:“確實,曾經的戰爭局面對當時的***來說,無異於絕境,怎麼看都沒有半點勝算。可是***硬是靠着人民羣衆的汪洋大海取得了勝利。”
“縱觀全球的戰爭史,這都是一次偉大的且是不復制的奇蹟,我在交流學習的時候,也是深受鼓舞的。”
“或許陳總不知道,其實那一次的交流學習,就是恩師唐柏嶺推薦我去的,算起來,已經是十年前了。當時香江剛剛回歸沒多久,正是跟內陸交流最緊密的時候。”
“只可惜,我們的學習交流團去了不下一百多人,現在全都是各個部門的高級主官,卻沒有多少人能真的從中學到些什麼。”
陳華鈞帶着遺憾如是說着,陳晉默默頷首,最後笑了:“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人連手都沒有握,陳晉就徑直起身離開了,讓守在樓下的狗仔和眼線繼續狂追。
而在經過兩人的這一番長談之後,纔不過是下午,財政司方面也立刻就有了動作。
首當其衝的就是由財務司管轄經費撥款的保安局,忽然就被宣佈進行突擊審計,要對過往半年內的所有賬目、經費用途等等進行清查。
而且,這項工作陳華鈞竟然早就聯繫好了ICAC,屬於聯合審查。
結果,還不到半個小時,保安局的主官就被證明了擁有大筆來源不明的資產,拔出蘿蔔帶出泥,很快,胡信韋和柳邚萊都被發現了很多問題,直接就被ICAC請回去喝茶了。
緊接着就是教育局,民政事務局和環境局,一個接一個的主官接連被請回了ICAC的大樓。他們的問題大都一致——大筆財產來路不明。
就算他們的很多現金都已經存於海外賬戶了,一開始被審訊的時候還負隅頑抗。可是當陳華鈞拿出他們本人或者親屬名下大筆資金進出的證據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僥倖心理。
也直到這時他們才明白,原來一直沒有出事,並不是因爲別人查不到,只是查到了卻沒有動手而已。
更何況查他們的不是別人,就是掌控者香江整個金融系統的財政司加上權責極高的ICAC。在這種級別的力量之下,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能力。
而兩家聯手的雷霆行動都已經開始,飛速抓了幾個人之後,黃臻嬴和李成城等人才後知後覺的得到消息。因爲抓人幾乎是同時行動的,根本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原本四大家族的幾位大佬就齊聚在一起,緊接着黃臻嬴剛剛離開又趕了回來,相互之間是說不盡的驚慌!
此時此刻,唯有黃曉青得意洋洋的看着衆人,嘴角帶着鄙夷:“我說的沒錯吧?陳晉既然敢去財政司跟陳華鈞見面,後面必然跟着大行動。虧你們一個一個的還高枕無憂!”
“風涼話還是少說爲妙。”鄭御仝皺着眉:“今天才有反應,又能轉移出去多少財產呢?更何況,我們現在肯定已經被ICAC限制出境了。”
嘉米高狐疑道:“鄭總,爲什麼對這件事你沒有半點消息?難道……”
“你們要我解釋多少遍才肯相信?我兒子跟我已經徹底分家了,難道你沒發現新世紀集團的股票被強制停牌審查了三支嗎?”
“那現在怎麼辦?準備船嗎?”黃曉青急促道。
“慌什麼?”李成城吼了一句,面紅耳赤,顯然情緒也並不穩定。
他轉向黃臻嬴怒道:“你身爲特長,爲什麼ICAC和財政司的行動你會一無所知?”
黃臻嬴苦惱到:“在編制上,他們這是‘特別審查行動’,原則上是不需要對任何人請示的。就算我,也只有詢問權,沒有指揮權。”
“特別審查?”李成城皺起眉頭:“ICAC不是直接對你負責的嗎?”
“但香江是實行三權分立行政體系的,又有ICAC獨立在體系外。理論上來說,就算他們懷疑我這個特長,都是可以展開調查的,又怎麼會讓我知道呢?”
黃臻嬴說得很尷尬,卻是事實。原本他們以爲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偏偏這麼快就出現了。
“難道……陳華鈞真的要跟我們開戰?那他有什麼勝算呢?”李成城納悶的自語了一句,緊接着他的助理就瘋狂的敲門。
進來之後,助理焦急的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引得他目瞪口呆!
“怎麼了?”衆人齊聲問道。
李成城看着黃臻嬴,難以置信:“胡信韋和柳邚萊被證明有罪,已經開始全面調查了,跳過了審訊環節和審覈環節。”
“怎麼可能?”黃臻嬴不敢相信:“他們這個級別的主官……啊……緊急狀態條例!”
“可是,他們自己都被請進去了,又是誰下令的?”
李成城陰沉道:“保安局長、處長,一個副處長,三個高級處理處長都進去了。再加上十三局的主官請走了一大半配合調查……”
“趙秀嫺利用緊急狀態條例接任署理處長的身份,然後下令的。而且……西九總區的卓成業直接被他認命成爲了應急小組副組長。”
“換句話說……”
黃臻嬴猛然跌坐在地:“她現在已經掌握了全香江的紀律部隊!”
鄭御仝接着就訕訕道:“所以,現在全香江權力最大的人,是陳華鈞?”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意思?”黃曉青還沒徹底反應過來。
嘉米高冷冷的應道:“就是我們完了!陳華鈞只需要命令趙秀嫺限制我們處境,然後從金融局和證監局兩方面入手,一下子就能把我們全部都掀翻。”
“準備船吧,至於財產,能轉移多少就是多少了……”李成城第一個起身準備離開,沒有絲毫的留戀。
因爲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更加清楚,現在這種情況,第一個倒黴的一定是他!
有了他的帶領,其他人都驚慌起來,拿起手機不停的打了起來,唯有鄭御仝深深嘆了口氣,坐在原地沒動。
黃臻嬴在打電話的間隙狐疑道:“你不走嗎?”
“我都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鄭御仝顯得很坦然:“這一次,可真的是兒子戰勝了父親,我趕到很欣慰。”
“神經病!”黃曉青罵了一句,便不再管他了,跟着其他人一起朝外面走去。
他們都是香江最頂層的人物,平時出門就算不坐直升飛機,至少也是頂級豪車。如果是出境的話,更是私人飛機。
但是這一次……恐怕要坐“大飛”了!現在這個情況,哪還有機會讓他們調動自家的遊艇呢?
然而,現實卻再一次令他們絕望!
鄭御仝是在所有人都離開後,獨自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才下樓的。
他絲毫都不驚慌,因爲他知道,其他人都走不了太遠,一定會等着他的……
果不其然,當他下樓之後,只見門口已經被一大堆車子堵得水泄不通了。
費喆面無表情的領着兩位香江的調查成員走上前來,道了聲:“抱歉。”
鄭御仝點點頭,伸出雙手,接着就在車廂裡看見了先走一步的衆人。
“怎麼連你也在這?”他笑着對黃臻嬴問道:“這個滋味不好受吧?”
黃臻嬴面如死灰。
李成城這時反而坦然了,神色如常道:“怕什麼,就算我們進去了,誰又敢把我們怎麼樣呢?”
“不一定喔!”鄭御仝搖了搖頭,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