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眠花樓回來,方寸的隱約感覺到,因爲北域王賜婚,心中升起的一些不快,似乎也都散的七七八八了。
心境在不自覺間又澄明瞭一些。
方寸山弟子,最重的便是心境的修行,這纔是一切功法的基礎,每一次心境的提升都會讓其獲得極大的好處。
藉着救出若水的事情,雖然不至於說讓心境提升,但是卻也方寸心志越發的堅定了幾分,不自覺間,之前已經有些停滯增長的靈力再次鬆動。
並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方寸回到府上便直接開始了閉關,催動御劍訣的運轉,再次開始了修煉。
………“公子倒是有情有義,居然不惜得罪眠花樓的主人,也要帶那女孩出來。”伸手託着下巴,小丫頭眨着眼睛說道。
“哼,誰知道他是不是打着別的什麼主意。”雖然心中已經釋然,不過嘴上紅鸞郡主卻依然不肯承認,強辯道,“前些曰子,就聽說他經常留宿眠花樓,誰知道是不是跟那個若水有關係,如今卻做出這幅大義凌然的樣子來騙我。”
“咯咯!”笑嘻嘻的抱住紅鸞郡主的胳膊,小丫頭輕聲道,“小姐,你這話可是言不由衷哦!昨兒,也不知是誰聽了若水的事情,感動的一塌糊塗還拉着人家聊到半夜呢,怎麼現在就不認了。”
被小丫頭揭穿了心思,紅鸞郡主頓時有些羞惱,伸手卻呵她的癢,“你這麼想着他,自己去看他好了,卻來打趣我。”
“纔沒有呢!”笑鬧着躲開,小丫頭做了個鬼臉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陪嫁丫鬟,可不比小姐,是王上親自賜婚的呢。”
“呸,瞧我不撕了你這鬼丫頭的嘴。”
………“閉關?這小子搞什麼?”不滿的哼了一聲,逍遙子喝了一口酒說道,“我看這小子是怕我責罵,故意裝閉關的吧。”
灑然笑了笑,北域王隨即搖頭道,“你就變着法的替你那好徒弟辯解吧,不過,左右也不算什麼事。這小子倒也算明事理,沒有鬧出什麼過份的事情,反倒是博了一個有情有義的名聲。”
“說道這個,那眠花樓的主人到底是誰?”有些好奇的看向北域王,逍遙子隨口問道。
這些彎彎繞繞的他沒有關注過,但是卻絕對不可能瞞得過北域王的耳目。
“這人你也認識,而且非常熟悉。”輕笑了一下,北域王搖頭道,“你可知眠花樓爲何而設立?”
心中微微一動,逍遙子若有所悟,“是你的人?”
“就是風凌。”灑然一笑,北域王輕笑道,“你也知道,當初這王位是我們一手打出來的,當初王都不安,總有些別有心思的人意圖不軌。我不放心,故而設立了暗組,眠花樓不過是暗組用來監聽消息的據點之一。”
這話若是讓方寸聽到,頓時便得被驚的目瞪口呆,這玩意,簡直就跟所謂的錦衣衛差不多麼。
當然,這麼多年下來,北域王的位置早已經固若金湯,根本無需做這些小手段了,不過,畢竟也還是留下了一些據點的,眠花樓便恰好是其中之一。所謂眠花樓的神秘主人,細推下來,其實根本就是北域王本人。
“滿肚子的壞水。”不屑的撇撇嘴,逍遙子沒好氣的抓起酒壺又灌了一口,卻是不再提這話了。
原本逍遙子可是已經做好了,若是神秘眠花樓的主人不識擡舉跳出來尋事時候,直接去幹掉他的打算的。
“陛下,風凌大人求見。”說話之間,便有內侍來報。
“讓他進來吧。”笑着搖了搖頭,北域王隨口吩咐道。
轉眼之間,風凌便進了大殿,向北域王欠身行禮,沒有絲毫的廢話,上來便直接開口道,“王上,得到消息,得到帝劍的那個虛王傳人似乎往王都而來,只是受到帝劍氣息的影響,很難找到他人在何處。”
聽到這,逍遙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同樣將目光落到了風凌的身上。
“帝劍……消息可靠麼?”眉頭微微一挑,北域王沉聲問道。
“白榮親眼所見,只是一瞬間便被帝劍掩了氣息,沒能跟上,但是消息應當不會有錯。”沒有絲毫的猶豫,風凌說的非常肯定。
白榮,也同樣是北域王手下的最強戰力之一,既然是他親眼所見,便絕對不會有錯了。
“這個時候,他帶着帝劍到王都來……究竟想幹什麼?”略微沉吟,一時間,北域王卻也拿不準了。按說,以高漸飛的實力,既然得到了帝劍,便應當找個地方躲起來,先儘快提高實力纔對。
否則,即便是帶着帝劍,也絕對擋不住頂級強者的搶奪,最終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而已,能夠得到帝劍的人,料來應當不至於這麼愚蠢纔是。
“再探,吩咐下去,一定盯死了,若有異動,可不必報我,直接採取必要的行動。”
“遵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風凌點了點頭,便頓時離開了大殿。
“帝劍,這可是個燙手山芋啊。”若有所思的把玩着酒葫蘆,逍遙子輕聲開口道。
“帝劍若是出現在王都之中,只怕是要引來不少老朋友啊!死靈帝的隨身佩劍,足以讓太多人瘋狂了,莫不是這小子與你有仇,故意來搗亂的吧?”
“哼!”冷哼了一聲,北域王不屑的開口道,“所謂帝劍,只有在死靈帝手上纔是帝劍,在其他人手上,也不過就是一把劍而已,何足爲懼?若是有當真有人敢跳出來,我也不介意拿他祭劍。”
“這小子,連大婚都不得安寧。”苦笑着搖了搖頭,逍遙子無奈道,“看着架勢,我又得被你這老傢伙當槍使了。”
關係到方寸,逍遙子自然無法置身事外,若是真的亂起來,說不得也得鬆鬆骨頭了。
只是無論是北域王還是逍遙子,都想不到,這一次大婚,卻是比他們想象中更要混亂的多。
………“砰!”
放在身邊的長劍驟然出鞘,在屋子化爲一道驚虹,上下飛舞,劍氣縱橫,卻偏偏將所有的力量都控制在這一小片空間之內,並未作出什麼拆掉房子這種不靠譜的事情出來。
深吸了一口氣,方寸單手一引,長劍驟然落入劍鞘之中,閉着的眼睛驟然睜開,心中不覺一陣欣喜。
“好可怕的氣息,這感覺……難道是天劫?”輕輕自語,方寸一翻手,將身上的氣息斂去。
整整半個月的苦修,方寸體內的靈力終於達到了一個極限,御劍訣也到了一個關卡,方寸隱約有一種感覺,只要再進一步,自己就勉強能夠做到御劍低空飛行了。
同時,在將力量釋放出來的時候,隱約能夠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襲來,彷彿隨時都可能落下。
略以沉吟,方寸便反應了過來,這可怕的氣息,想必便是天劫了。
這才當真是魚化爲龍的關鍵考驗,只要渡過了天劫,實力變成成倍增長,身體素質在天劫的淬鍊之下也會大幅提升,順利邁入地階!
但是,假如失敗了,那便是葬身天劫之下,神魂俱滅的下場。
即便自信如方寸,也不敢輕易引動天劫,而是收斂了自身的氣息,鞏固境界,平抑心神,以求能夠恢復到最佳狀態,尋找最合適的時機渡劫。
按照逍遙子所說,雖然同樣是踏入地階,但是每個人所遇到的天劫卻未必相同,一般來說,本身實力越強,所遭遇的天劫便越強,根本不存在誰能夠輕鬆度過天劫的事情。
而且,根本不能有絲毫外力介入,否則,立時便是引動介入之人的天劫,將之一起轟殺!
所以,即便是強如酒神逍遙子與北域王,也無法在渡劫之時幫上任何忙,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這些事情,方寸之前便已經瞭解的很清楚了,如今回憶起來,倒也並未有什麼畏懼,對方寸來說,這所謂的天劫,其實便是一場造化,只要應對得當,便能爲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
按老頭的話說,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事,若是沒有一顆無畏之心,便永遠無法踏入真正的強者之境,不如干脆老老實實做個普通人得了。
當然,老頭並未提過天劫,事實上,以上一世方寸那點實力,也根本就摸不到天劫的邊。
只是如今想起來,方寸卻也不禁有些疑惑,上一世是否也真的有過天劫?
方寸山上留下的那一個道字,蘊涵着何等玄妙的力量,遙想老頭所說的方寸山興盛之時,強者如雲,那時候,那些先輩的實力,恐怕絕對不止地階吧?那麼,他們時候也要經歷天劫呢?
這些,老頭從來沒提過,方寸自然更不知道。
只是,想到老頭,方寸心中便總有一種琢磨不定的感覺,即便是現在回憶起來,也拿不住老頭到底是什麼實力,更不敢肯定老頭是不是渡過天劫。
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驅趕出去,方寸頓時起身去沐浴更衣。
如今也是時候去見見逍遙子了,待到大婚之後,找一個合適機會看看這所謂的天劫,究竟有什麼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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