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
轉眼已是三個月過去,如今方寸纔算是湛湛將那一屋子的書看完,其中收穫外人根本無法想象。
即便是孫長老恐怕也很難想象,如今的方寸對於丹道的理解是何等的恐怖。
伸了個懶腰,方寸這才猛然從出了屋子。
這些天,除了吃喝之外,即便是睡覺,方寸都是在這屋子之中,刻苦程度即便是孫長老也不得不佩服。
一開始還經常過來看看,後來卻是似乎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只吩咐方寸有什麼疑問總結到一起再找他。
而如今,毫無疑問是到了實踐的時候了。
方寸急切的需要失手,如此才能發現其中還有何滯難,慢慢熟悉了手法之後,才能真正算是踏入了丹道之中。
“孫長老,還是沒有什麼進展麼?”
剛剛出來,方寸便聽到了那熟悉的清冷之聲,即便是面對孫長老的時候,林靜萱的聲音也依然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林姑娘,不瞞你說,這丹方實在太過複雜,其中很多地方,都是如今根本無法克服的。想要在短時間內,煉製出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苦笑着拱手,孫長老無奈的嘆息道。
“孫長老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一旦泄露,必然會遭致無數麻煩,只有真正踏入天階,才能威懾宵小,令人不敢再對我隱月宗生出窺伺之心。”林靜萱嘆息了一聲,隨即在一邊坐了下來,“如今,我實力早已踏入地階巔峰,即便是面對天階強者,也有一搏之力,但是,如此以來,踏入天階之時,所遇天劫也必然恐怖之極,若無渡厄丹,恐沒有把握能夠安然度過。”
林靜萱說的這些,孫長老又如何不知?在隱月宗,他本身就是僅有的幾個知道,林靜萱就是太陰之體的人。沉浸丹道多年,他自然也明白,太陰之體踏入天階是何等的艱難。
當初踏入地階之時,就已經是依靠丹藥以及宗門至寶,這才勉強度過!
只是,這渡厄丹卻實在是太難煉製了啊,即便是他,也根本沒有一絲的把握能夠煉製出來。
“孫長老,不知這丹方,可否讓弟子一觀?”
踏入房間,方寸心中嘆息了一聲,隨即輕聲開口道,一副並不太在意,只是略微有些好奇的樣子。
“你看看也好。”孫長老但是沒有想太多,這些日子,他對於方寸非常滿意,甚至已經生出了讓其繼承自己衣鉢,日後坐守丹峰的念頭。
雖說實力略微差一些,但是煉丹師豈能被這點小麻煩難住?只要捨得丹藥,堆也能堆出一個地階來。
並不理會林靜萱驚訝的目光,方寸自顧自的接過丹方,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略微沉吟了片刻,這纔開口道,“孫長老,這丹方真正礙難之處,應該就是火溫與這種靈藥的投入時機吧?這不過是一個殘方而已,否則,想必定能在短時間內尋到煉製的方法。”
這丹房雖然神妙,但是卻顯然缺少了煉製手法,以及一些靈藥的份量,這些都必須是要慢慢推衍而出的。
“不錯!”欣慰的點了點頭,孫長老隨即開口道,“可惜了,我已經查遍了典籍,卻是根本找不到其缺失的部分,如今想要煉製卻是難如登天啊。”
微微搖頭,方寸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道,“以弟子看來,這丹房如今無法煉製的原因,就是因爲溫度不夠,若能尋到數千度的高溫,應當可以勉力一試。”
這話一出手,無論是林靜萱還是孫長老都不禁爲之一滯,難以置信的看向方寸。
話既然出口了,方寸也便不再猶豫,平靜道,“長老請看,這冰晶,只有極北冰原才能找到吧?這等極寒之物,若想融化入丹,恐絕非一般的丹爐能夠辦到,即是我所說的溫度不夠。”
“可是赤龍血遇熱則揮發,神妙盡失,又當如何處理?”這一刻,孫長老甚至已經忘記了方寸的身份,下意識的探討了起來。
“無非是熔點不同而已。”微微搖頭,方寸侃侃而言,“以我看來,若是將這赤龍血塗抹在冰晶之上,以冰晶的極寒來控制其溫度,或許應當能夠溶解纔是。不過,這其中細節,還得細細推敲,非一時可解。”
雖然孫長老在丹道之上也已經沉浸了一輩子,但是在方寸看來,卻終究還是多了幾分匠氣!本身不敢多做嘗試,思維也太過僵化。這一生恐怕是難以再有進境了,縱然再努力,也不過是個丹匠。成就不了大師。
在前一世,就有話說,所謂畫師與畫匠的區別就在於那一點靈光。
若論畫的像,畫匠甚至可以比一些大師畫的更細緻更像,但是他們的畫卻永遠缺少一份靈動,沒有神韻。
而如今,在方寸看看,孫長老便是沒有缺乏了靈動與神韻的丹匠。
不過,這些話他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好,好,好!”一臉說出三個好字,孫長老頓時就反應了過來,“這樣我便,明白了,最多三天,我便能夠找到赤龍血遇冰晶相溶之法。”
心中苦笑了一下,方寸終究沒有在多說什麼。這個時候,應該去想的是,如何才能解決這丹方之中的礙難之處,而不是糾結與其旁枝末節。
可是,孫長老所想的卻依然還是,如何順着自己的思路去解決問題,而不是發現問題。這恐怕是就是丹師與丹匠最明顯的區別吧。
“你是?”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方寸的時候,林靜萱心中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只是無論她怎麼回憶,也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方寸。
“沐秋!”輕輕欠身,方寸平靜的回答道。
心中微微一動,林靜萱卻終究沒有提出這個與惜花公子同名有何不妥,只是略微點了點頭詢問道,“沐公子,不知可有辦法解決這丹方的問題?”
方寸之前那一番言論,折服的並不僅僅是孫長老,同樣還有林靜萱。
林靜萱隱約有一種感覺,此番渡厄丹的煉製,恐怕就得着落到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身上了。
張了張嘴,方寸強行按下,那種想要不顧一切答應她要求的衝動,強自收攝了一下心神,這才緩緩回答道,“林仙子說笑了,弟子不過是一個藥童,到現在爲止,也還沒碰過丹爐,如何能夠煉製此等靈丹,適才所說也不過只是紙上談兵而已。”
雖然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但是方寸卻也已經能夠推算出這渡厄丹的神妙,倘若真正能夠煉製成功,只怕當真有可能將天劫的威力削弱一般。這是一種欺天之法,是以渡厄丹的玄妙遮蓋本身的真實實力,將天地一起騙過。
不得不說,當初想出這個丹方的人,必然是大師級的天才。
只是與方寸來說,這樣的方法,卻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是有些輕蔑。
一如逍遙子說說,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根本容不得投機取巧。
以這渡厄丹欺天,或許能夠順利讓你度過天劫,但是,同樣,也便放棄了天劫帶來的好處。
就拿方寸踏入地階之時,所遇到的天劫一般,若不是那般恐怖的天階,又如何能讓方寸一次次打破極限,最終藉助雷霆本源之力重聚真身?
付出,與回報同樣是成正比的。
經歷九死一生度過天劫,方寸如今的實力,即便不算那些逆天的能力,那也遠在尋常地階之上,無論是神念還是身體素質,都是如此!
這還只是地階,天階之時,若能再次渡過天階,能夠獲得的好處,更是難以估量。
以方寸的性子,又豈會因爲畏懼天劫之威便投機取巧,想要以這等方式來渡過天劫?
“沐公子不必過謙,如今靜萱與隱月宗都面臨巨大危機,還請公子伸出援手,助我煉製出這渡厄丹,日後必有所報。”雖然方寸從表面上看,似乎只有先天實力,然而這一番話,林靜萱卻是以同等身份而做出的請求。
若是換了其他人,單就這一句話,只怕就足以令其肝腦塗地了。
可惜,對於方寸來說,這些卻並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甚至讓他想起了上一世的種種。
那時的她,不也是如此的有禮麼?即便是面對僞裝成乞丐的自己,也同樣沒有絲毫的歧視之意。
若非如此,只怕從最初見面之時,自己就已經直接收割了她的生命。
這樣的女人,心思實在太過複雜了,即便是方寸也根本無法捉摸,這纔有了那痛徹心扉的情感,纔會有那割裂了一切情感的一刀。
這一世呢?
她又會如何?
方寸很清楚,自己依然放不下她,可是卻似乎再也沒了接近她的勇氣。
“對了,你剛剛說了的溫度的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若是能找到萬年地火,那種高溫應該便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了。”孫長老隨即開口說道。
“!!!”
聽到孫長老這話,方寸心中卻是不禁嘆息了一聲,這會他反應倒是快,卻不知逼着自己幫忙麼?
不過,轉念一想,方寸不由一陣苦笑,這不就是自己心底的想法麼?若不是存着一絲想要幫她的念頭,以自己的性子,又豈會說出那一番話來?
微微搖頭,方寸終究不再猶豫,總歸就當是讓自己慢慢熟悉煉丹好了,至於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