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徐潤看了看管家,他心頭躊躇了起來,“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朝鄙人的府上怕是要熱鬧起來了”,他心想道。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不禁有些凝滯了起來,只見徐潤又是來回的踱起了步來,“趙買辦來的實在是太湊巧唻”,他心頭哼了一聲道:“記得不久前,就是這位同行竭力邀請鄙人和伊心沙遜洋行合作”。
“他究竟是意欲何爲?難道還是爲了這樁事體而來的嗎?”,徐潤來回在屋裡繼續踱着步子,彷彿方纔沒有聽見管家的稟報似的,“他難道是代表新沙遜洋行來做說客的嗎?”,他的心裡起了深深的疑惑。
這辰光管家見到徐潤不置可否的樣子,心頭不由得一急,想起趙伯韜含笑矗立在門口的堅定的態度,他不由得心頭泛起了嘀咕道:“要說最近惦記我家老爺房產的人倒是不少,都有問到了小人這裡來了的唻”,具體的是啥人,他沒講,不過想必管家也是被煩得不行。
徐潤走了幾步,扭頭一看管家站在那裡,頗有些皺眉頭、掐指節的小動作,他不由得奇怪了起來。
“儂這是爲啥?”,徐潤心頭不禁嚷嚷了起來道,他詫異的望着眼前的這個人。
管家一見徐潤納悶的望着自己,心頭不由得暗自嘆息一聲道:“我家老爺這些辰光蠻辛苦的,看看眼睛都瞘瞜下去唻”,想到這裡,他又
把涌到了嗓子眼的話語嚥下去了。
“老爺”,管家連忙打岔道:“趙買辦還在門外等着儂”,他一邊把頭垂得更低了。
“要說上次趙買辦也曾發過帖子給鄙人,說是過府賞畫”,徐潤心想道:“只是徐某人有事沒有過去,倒是錯過了欣賞邵道臺大作的機會”。
想到這裡,徐潤露出了一絲遺憾的表情,隨之他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
“不過聽說這位同胞倒是在酒會上頭說了許多有利於阿拉大清國的話語,看起來和鄙人倒不是完全的南轅北轍”,徐潤接着心想道,一邊他讚許的點點頭。
“有請趙先生去小花廳”,徐潤想到這裡,慨然的對着管家囑咐道:“待我換套衣冠,再行前往”,聽口氣徐潤倒是對於趙伯韜的來訪,分明是格外的在意了起來。
“潤立前輩這是弄啥花頭?”,這辰光趙伯韜站在院門前,頗有些猜疑的心想道:“要說鄙人專程前來拜訪,也算是心意誠懇之至唻”,想到了這裡,他的臉色一沉,心情有些鬱悶了起來。
“要說上次鄙人專門差人給這位華人地皮大亨送來了請柬,誰曉得他竟然連面都沒有露,實在是有些不給趙某情面”,趙伯韜想到了這裡,居然原本興沖沖而來的勁頭,有點泄氣了。
“竹園哪竹園”,趙伯韜不禁數落起了自己道:“儂這是何苦哉
?”,分明他是在說自己自作多情了。
儂講趙伯韜專程來訪,難道果真如同徐潤猜想的那樣,不過是個說客嗎?
看看趙伯韜臉頰上頭不平靜的模樣,分明有幾分的端倪了。
“竹園賢弟”,這辰光裡頭傳來了徐潤誠摯的招呼聲,裡頭甚至帶着淡淡的歉意。
趙伯韜聽到了徐潤從裡頭傳來的呼喚聲,剛纔的一絲不愉快甚至委屈,頃刻間消散了,他的臉上流露出了禮貌的笑容,一邊擡起了雙手。
“潤立兄”,趙伯韜抱拳對着徐潤拱拱手,也是客氣還禮道:“鄙人冒昧前來,做了不速之客,還望贖罪”,他的口氣顯得格外的有點謙卑了。
只是趙伯韜絕口不提儂徐大先生擔心的啥入盟的事體,倒有些良夜訪友的雅興,看看他滿面微笑就曉得了。
聽到這裡,徐潤毫不意外,“聽聽趙買辦的口氣,蠻客氣的”,徐潤耳朵裡頭一聽,自認爲扎出些苗頭來了,“俗話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徐潤心想道:“只要不是新沙遜洋行的事體,啥話都好講唻”。
“看樣子這位洋行裡頭的買辦,恐怕也是來跟主子做說客的吧?”,徐潤緊跟着心想道:“世上哪有無端造訪的”,可是不曉得咋的,他忽然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
想到這裡,“哼”,徐潤鼻孔裡頭不由得輕哼一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