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飛一邊跑一邊罵羅龍,丟人不是這麼丟的,朋友!S市的那傻13藍兵都嘲諷我們,你特麼不加油,我肯定要錘你!
羅龍心裡在喊媽,你那麼想要優秀士兵,你別拉着我啊!
張毅飛張嘴又罵:“廢話!你以爲我願意拉着你?老子兩禮拜瘦了七斤,膘都脫沒了!我活了這十八年,從來沒有這麼努力地減肥。你再叨叨叨,我就踢你屁股!”
羅龍嘴巴大,膽子卻沒嘴巴大,張毅飛的性格他也算有所瞭解,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後面跑步。張毅飛帶着他跑了兩圈,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了,剛好跑到服務社,買了兩聽可樂,一包花生,坐在那根羅龍一起吃,吃完了接着跑。
等跑完步回到班上一看,藍兵那狗日的還在穿沙袋。張毅飛一愣,這是啥玩意?
季永春呶了呶嘴,“連長給的,這個能強化體能!”
張毅飛一聽不樂意了,憑啥他有我沒有!當時就暴走去了連部,楊越正好在和幾個排長開會,張毅飛敲門就粗着嗓子喊:“連長,你偏心!”
楊越心說鬧啥幺蛾子,等鬧明白了才恍然大悟。神特麼偏心,那沙袋是張朝封以他的名義回防化連拿的。張朝封坐在馬紮上背對着張毅飛笑得歡,這愣貨就是要刺激,不刺激不成材。回去就把牀底下的沙綁腿和沙背心一股腦地全往張毅飛的身上套。
“穿着!睡覺也穿着!你家連長新兵連的時候就是靠這一套傢伙事逆襲的,看,還有他狗日的簽名!”
張毅飛低頭一瞅,可不是嘛,沙綁腿上用圓珠筆畫着楊越的大名,還描邊加粗了一番。
那是楊越新兵連的時候閒的蛋痛,某一日政治學習課上無聊畫着玩的,邊上還畫了一隻昂首挺胸的大公雞。雖然三年過去了,線條有些模糊,但看上去仍然賊有氣勢。
張毅飛激動地不行,穿着就捨不得脫下來了。藍兵瞅着眼紅,但不敢造次,撇了撇嘴端着盆去了水房洗漱睡覺。
張朝封拍着張毅飛的肩膀,“我跟你講,我看好你!現在有姓楊的加持,你別給我丟臉。”
張毅飛鄭重地點頭,“等着看吧!”
第三個禮拜的第一階段訓練收尾,主要是隊列考覈,新八連不算好也不算差,勉強過得去。但是一班的成績傲視羣雄,讓其他班排都刮目相看。
塗元定和大牛也嚷嚷着要在二三排全面推廣楊越的訓練方法,不能好處都讓一排拿了。楊越同意了,至於怎麼搞,讓張朝封去教他們,一個月後的第二階段考覈見真章。
那時候,比得東西就全面了。射擊、五公里、四百米,單槓、雙槓一二練習。
全面考察新八連的體能和技巧。而且不是在連隊範圍內比,還要拉出去跟別的新兵連比。
聽說偵察營的新兵嗷嗷叫,徐爽親自坐鎮,帶着他們沒日沒夜地在強化。跟他們比起來,新八連的訓練強度只能算熱身。而且徐爽還打電話來強烈地嘲諷了一頓楊越,指名道姓要看張毅飛能被他帶成什麼樣。
楊越心說還能怎麼樣?一個胖子,三個月能把體重減下來就相當不錯了。
不指望他能在新兵營稱王。
他看重張毅飛的地方在於他的不服輸的那股勁。
然後接下來,張毅飛一連吃了兩個敗仗,連續兩星期的搭檔都沒他給力,他跑得口吐白沫,可仍然追不上羅熙。
眼看優秀士兵就要飛,張毅飛着實地坐在牀上發了一陣呆。
他看了一眼畫着楊越大名的沙綁腿,然後又看了一眼同樣在發呆的羅龍。
還能不能行了?又特麼是你!
羅龍也很無奈啊,大兄弟!你的手是上過香了吧!?三個禮拜了,爲什麼總是我!
張毅飛搖了搖頭,“走!”
“哪去啊?”
“跑步啊!”
“跑啥步啊,我腿都快斷了,小腿劇痛!”
張毅飛拎着他的衣領子就把他提了起來,“就這點小傷小痛的,你別喊苦!這禮拜我的目標不高,第三名,第三名都拿不到的話,我……”
“你要打我啊?”羅龍乾脆耍賴,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你打我,我就去告訴連長……不帶你這麼逼迫人家的!”
張毅飛真是沒了脾氣,以前還能武力恫嚇,這會兒連一直都膽小的羅龍都識破了他的僞裝,他根本就下不去手。他答應了張朝封,再打人,就滾蛋。而且就算授了銜,輕易滾不了,那也不是沒辦法治你,防化連養豬種菜的崗位空得很,不在乎多你一個。
張朝封是抓準了張毅飛要面子的心態,他寧願去死,也不會去養豬。
這場面剛好被羅熙看見了,他對這個堂弟一直都沒法,這會兒也是恨鐵不成鋼,“他不打你,我來揍你!”
羅熙對別人都溫溫柔柔,但是對羅龍,可能真下得去手。親堂兄打親堂弟,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殘,楊越管都懶得管。
羅龍兩眼一黑,老子遲早要被你們兩個玩死。
張毅飛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第三名,只要我們拿到了第三名,這錢就是你的!”
羅龍眼前一亮,“你是我親哥,你說怎麼搞,我們就怎麼搞!”
張毅飛撇嘴一笑,特麼說那麼多幹毛線,還不如人民幣管用。羅熙笑罵着一腳踢在了羅龍的身上,趕着他出了門。
於是,大半夜的,張毅飛和羅龍兩人一人一套沙袋,順着營區公路開始跑步。
爲了那一百塊,羅龍豁出去了。
新兵連的錢全部被收走,羅龍是一分不拉,上交得乾乾淨淨。看着服務社小賣部的零食,口水都流了兩三尺。張毅飛有本事,還能藏着錢,這會兒,張毅飛就是羅龍老大!
看在錢的份上……
兩人嗷嗷地在堅持,看得楊越也是熱血沸騰,這模樣和他當年拉着張朝封跑步差不多。
張朝封站在一邊笑,球毛個差不多。張毅飛這人,看人也是準,知道攻心爲上,瞧着羅龍的弱點,上去就是一劑猛藥。
楊越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操!你特麼沒把他錢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