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二期士官吹鬍子瞪眼,但沒辦法,郭廖故意跟着他的節奏,一邊跑還一邊喊:班長,加油啊!
這赤裸裸的嘲諷讓對手暴跳如雷,腳底下便加快了速度。郭廖心說你慢我也慢,你快我也快,甩着兩條胳膊就追上去了。
最後兩人幾乎同時到達了終點線,郭廖有點喘粗氣,不過這口氣他得出。
就算揹着槍,我也不拉你後面。
兩個隊六個士官,一脫下防化服,露着肩膀上的士官軍銜在太陽光下閃閃發亮。那上面沾滿了汗水,肩章像被水洗過了一樣。
頭頂上的太陽毒辣異常,三人把防化服脫了一半,露着肩膀,把袖子拖着在地上。季永春拿着水壺遞給郭廖,然後他指着對面那三個完全解除了防護的人大聲道:“太陽太大,能通風就行,別脫得太乾淨,保持一下體溫和水分,不然容易中暑。”
防化團那三個貨本來就輸得不甘心,這會兒被季永春指點,心裡就很不爽了。防化團是專業的防化單位,這點常識是知道的。可是沒幾個防化兵在穿着防化服劇烈運動過後,還能忍住一身溼噠噠的防化服貼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十六師防化連平常訓練的時候也會馬上脫掉裝備,但一般不會這麼直接地暴曬。防化團一營A隊的三名隊員三下五除二,把浸透的迷彩服暴露在了太陽底下。氣呼呼地轉身離開。
郭廖一邊喝水,一邊一揮手:“別管這幫人了,都什麼素……”
話音未落,就見前面走着的那三個貨中間,突然就倒了一個。季永春跑了上去,一眼就瞧見原來是他們的三號駕駛員。這傢伙在靶區跑來跑去地浪費了很多體力,最後衝刺的時候太猛,過了終點線早就進氣沒有出氣多,一掀開防毒面具就暈太陽,脫了防化服熱風一吹,登時感覺腳下發飄,兩眼發黑。此時臉色蒼白的沒有了一點血色,雙眼緊閉,嘴脣青紫,側臥在地沒了動靜。
哼都沒哼一聲。
季永春上去查看情況,他伸手想去幫忙,被另外兩個一手撥開,“讓開!”
季永春被這一撥,就坐在了滾燙的沙地上,郭廖有些生氣,“你跑去湊什麼熱鬧你這是!有沒有點眼力勁!”
季永春回頭道:“班長,他中暑了!”
“叫裁判啊!”郭廖把水瓶子扔在了季永春的身上,“就你積極?”
防化連在終點保障的是二班幾個弟兄,馬班長帶着人上來一瞧,立刻就拿起了對講機,停在場外的急救車打着笛,用最快的速度衝向了場內。師醫院的保障醫務人員下來一檢查,馬上把人擡到了兩百多米外的陰涼處,解衣服、喂仁丹、扇扇子,一副雞飛狗跳的模樣。
郭廖“切”了一聲,什麼嬌貴的體質這是!
防化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三年前的防化團一營,在降魔衛士2000的比武賽事當中,第一仗和十四師打成了平手,最後也是因爲碰上了後來的冠軍疆南軍區防化營以微弱的劣勢輸掉了比賽,拼得有血有肉,讓人蕩氣迴腸。
怎麼一轉眼,這支隊伍就變成如此不堪一擊的模樣。
完全讓人匪夷所思。
也難怪,畢竟這不是他們的主力,他們的主力輸給了防化團的二營。這幫替補,也算是盡力了。
得!
郭廖站在樹蔭底下,看向了飄揚在看臺邊的十三面旗幟,今天註定有人要以淚洗面了。
三人休息完畢,看着救護車把中暑的倒黴蛋帶出了綜合演練場,然後晃晃蕩蕩地回到了營區,澡還沒洗完,成績就已經出來了。
上午的兩場比賽結束,第二場比賽,十六師防化連B隊比賽用時十三分十六秒,罰時十五秒,總共用時十三分三十一秒。
防化團一營A隊,比賽用時十四分二十二秒,罰時十五秒,總共用時十四分三十七秒。
雙方的差距,約等於一分鐘整。
不要小看這一分鐘,一分鐘代表你可以足足領先對手半個障礙場。事實上雙方最後的距離,恰恰就是半個障礙場。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屆比武的最好成績出爐了。
十六師B隊的比賽用時十三分十六秒,跟晴天裡劈下的一道驚雷,擊中了在看臺上所有的參賽隊員。
十三分十六秒!?
老子跑到吐血也就十四分多一點……
沒錯!迄今爲止,所有參加過比賽的參賽隊的成績都非常接近,都在十四分三十秒左右。唯獨只有十六師的B隊,進了十四分以內,遙遙領先了他們所有的人。
包括楊越帶着的十六師A隊!
唯一能接近十六師B隊成績的外單位,只有十四師,他們的成績是十四分零三秒。
肖戰看了一會天,然後又看了看波瀾不驚的楊越,“老實說,這個成績是不是你們的最好成績?”
楊越沒回答,童雲飛則在笑,肖戰張了張嘴,“你娘誒!比着還變態?”
“第二輪抽着了我們,再說吧!”楊越呵呵道:“走,吃飯去!”
“吃個屁啊!”肖戰罵道:“現在才幾點,吃早飯吶還是吃午飯吶?你就跟我說說吧,你們的成績到底好到了什麼程度?”
“說不上!”楊越賣關子,童雲飛和你不一樣,上一屆比賽我們就是盟友。你?頂多是個三番五次找茬找上門來的路人甲,犯不着跟你一清二楚、掏心掏肺的。
楊越那眼神是在說,咱兩個雖然是不打不相識,亦敵亦友。但是底線情報,對不起!軍事機密,不方便透露。
“走啦走啦!”楊越拉着肖戰,“一上午曬都曬暈了,我請你們吃黃桃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