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剩下的時間用來調試裝備,整個過程林曾雪幾乎全程隱身,跑去作訓部比賽組委會拉關係借設備去了。雖然比賽有官方錄像,但林曾雪自己想捕捉一點好鏡頭回去研究。
結果設備是借到手了,但是他突然發現個尷尬的大問題,防化比賽什麼的,對他這個工化科科長來說,完全一竅不通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拿着個攝錄機能拍些什麼。回來的路上正好看見楊越在試車,就扛着攝錄機上去了。
“楊越同志,誒,你別管我,你當我不存在……我採訪採訪你。”
鏡頭裡的楊越微笑道,“上車吧,科長。”
鏡頭晃動着,再對準楊越的時候,林曾雪已經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楊越同志,這車怎麼樣?”
“車挺好,保養的好,性能也好,就是好像挺費油的。還有,剎車有點硬,油門有點鬆,變速桿不太靈活,一腳下去,要麼就熄火,要麼不曉得彪到哪裡去了。”
林曾雪暫停了攝錄,從攝錄機後把腦袋探出來,“這不是你關心的問題,你就只管說軍區的好話就行,我想剪個紀錄片給師長看。”
“好的。”楊越比了一個OK的手勢,林曾雪點點頭,重新按下暫停的按鈕,錄像繼續。
“楊越同志,這車怎麼樣?”
楊越一邊扒着方向盤,一邊大聲道,“賊不錯!保養的好,性能也不錯!最關鍵的是,油門很給力,一腳下去就爆表,變速箱也超耐磨,你看,使勁搖晃都不帶動彈的。腳剎很符合駕駛要求,穿高跟鞋和拖鞋的根本開不了這車……”
林曾雪放下攝錄機,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楊越罵了句粗口,抱怨道,“防化團也太小氣了,給的我們什麼破車,這車上了賽場,別說繞杆子爬坡了,光跑圈就能把人累死。”
“你知道個屁,這個叫東道主的優勢。”
“呵,東道主的腦漿還差不多。對我們十六師來說,玩這套有必要嗎?”
吉普車“哧”地一聲停了下來,林曾雪差點一腦袋撞在了擋風玻璃上。
車下張朝封看見楊越開車,一臉懵逼,“越子,你啥時候學會開車的?”
“開車?不存在的……”楊越推開門下來,小聲道,“偷偷跟吉爾格力學了兩天,看見比武場地忒寬敞,尋思跑一圈試試玩。別告訴科長,他會罵我的。”
“……”
林曾雪剛纔在車上體驗了一把,覺得楊越抱怨地有道理,想了想,關了攝錄機跑去找組委會換車去了。
別的領隊大部分都是營連長,有的還是副職,唯獨十六師來的是個專業參謀科科長,足以見得十六師誠意滿滿,加上林曾雪神通廣大,關係頗多,所以他出面,基本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楊越趁着這一段時間,讓大家開始動起來,適應節奏。所有防化服都要進行一次保養,用滑石粉擦拭一遍,防毒面具拆開來,每一個零件都經過仔細檢查,不能出現低級錯誤。吉爾格力拿着兩支槍去靶場校槍,張朝封一見有槍打,嚷嚷着要跟着一塊去。就他那槍法,楊越想都沒想,不同意!他把兩隻偵毒器扔給他,讓他拆解一遍。
張朝封抱着偵毒箱直接懵逼,這玩意和十六師的不一樣,雖然都是防化裝備,都是偵毒器。但十六師防化連用的是六五式,比賽用的是七五式。從年份上來說,兩種裝備的研發時間整整差了十年,從型號上來說,它們整整差了一代。
楊越對七五偵毒器不算陌生,因爲一過兩千年,防化連也換裝了這種“新”裝備。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偵毒器是一整套設備。包括抽氣唧筒、偵毒管以及偵毒箱內的其他附屬設備。
和老式的偵毒箱比起來,七五式偵毒箱更大,因爲裡面多了一個電動抽氣唧筒,可以實現自動抽氣,不用費力吧唧地像人力打氣筒那樣作業。
這是最大的區別。
楊越憑着記憶拆開了電動唧筒,演示給張朝封看,兩人在一起研究了一下這東西的具體使用方法。張朝封見楊越如此輕車熟路,便問:“楊越,這東西你用過?”
楊越裝逼道:“沒有!但就是覺得親切!”
張朝封的牙酸了一地,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防化兵。
這一忙乎,時間就到了中午的飯點。比武場不管飯,大多數人都帶隊回到住地用餐,楊越們就方便了很多,因爲翻一座牆就是聯勤站。林曾雪確實幫他們找到了一塊風水寶地,不用勞師遠征,睡在牀上就能看到窗外的演練場。這麼巨大的地利優勢讓楊越更加方便,幾人吃了飯之後,就回到了演練場裡找了個角落熱身。
和他們離得不遠,也有一支隊伍。楊越本來想忽視他們的,但他們卻主動過來打招呼。
“你們好!”
“你好!”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十六師防化連,你們呢?”
“二十一師防化連。”
楊越笑了笑,難兄難弟啊。同爲魚腩,二十一師這隻魚腩卻是千年老魚腩。號稱打不死的小強。二十一師這次帶隊的是個少尉,叫童雲飛,他帶着的三個士官一個上等兵,看上去都是老傢伙的樣子。面對五個列兵,這幫人倒是很客氣,在這座演練場上,兩支隊伍都屬於同一個檔次,誰也沒能瞧不起誰,說起話來也就格外熱絡。
“吃了嗎?”
“吃了,吃的盒飯。你們呢,剛纔沒看見你們啊?”
楊越指了指隔着一扇牆的招待所,“我們近,吃的快,就來的快。”
“那是聯勤站嗎?”童雲飛很羨慕地看着面前的五個列兵,語氣有些低落,“你們的待遇可真好,不像我們,只能住兵站。”
楊越知道面前的這個少尉爲什麼這麼沒自信,他勸慰道:“沒事,我相信你們今年肯定能取得好成績。”
童雲飛笑了笑,沒有說話,兩人對視着,童雲飛拍了拍楊越的肩膀,“我會爲你們加油的!”
“一起!”楊越敬了個軍禮,目送着童雲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