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獄天堂(下)

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楊臣跟在譚瀠後面剛一下樓,一股夜風吹了過來,頓時讓兩個人覺得冷嗖嗖的。

“咱們這是去哪裡?”

楊臣邊一手抱着電腦,邊一手摩摸挲着肩膀問道。

“軍用機場。”

譚瀠笑了笑說道。

說罷,從衣兜裡摸出了一把鑰匙,按了兩下。

“嗡……”

強勁的馬達聲忽然響起,隨後,刺眼的車車燈光亮起,一輛紅色的藍寶堅尼跑車從遠處徐徐開了過來。

“好漂亮的車,是你自己的?”

楊臣看着那車,連眼神都直了,湊到車前面,左摸摸,右摸摸,垂涎三尺地說道。

“是國家的。”

譚瀠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特工待遇真好,竟然給你們配這麼好的車。”

楊臣匝着嘴說道。

“別廢話了,快上車吧,時間緊迫,沒功夫羅嗦了。”

譚瀠哭笑不得地打開了車門。

兩個人剛一上車,強勁的馬達聲狂野地轟鳴了一聲,如同一匹脫了疆的野馬飛躥了出去,迅速沒入了過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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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鐘,正是一天裡陽光最溫柔的時刻,嫵媚而不刺眼。

可是,機艙內如雷的鼾聲卻讓這個美麗的清晨有些大煞風景。

“他可真是心大,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竟然還睡得這麼死。”

譚瀠回首望向楊臣,輕聲罵道。

“揹人罵人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況且,我必要糾正你一下,這原本是你的任務,跟我無關,我是個跑龍套幫忙的。”

如雷的鼾聲戛然而止,隨後,閉眼斜倚在座位上的楊臣懶洋洋地說道。

“該死,你竟然沒睡着?”

譚瀠罵道。

“我可以在睡着的時候還能聽到周圍的風吹草動,包括別人那種不道德的背後罵人行爲。”

楊臣睜開了眼睛。

眼神明亮而佻皮,又哪裡還有半分睡意。

“這傢伙,真是個十足的怪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譚瀠在心裡嘀咕。

“走吧,放下你的電腦,不會丟的。我們現在去抓那個冷殺,順便,看看能不能逮到那個殺手。”

她站了起來,向楊臣說道。

今天譚瀠換了身便裝。

一條洗得發白的緊腿低腰牛仔褲將兩條長腿襯得更加筆直修長,上身一件半褲的黃色露臍小T恤,長髮披肩,淡施薄汝,風姿無限,胳膊上還挎了一個精緻的米色小挎包。

雖然衣着很簡單,可是這種簡單中卻透出一種颯爽的英練,同時,更襯出了那翹臀蜂腰,渾身上下,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誘惑。

“真漂亮。”

楊臣嘴裡嘖嘖讚歎道,以一個標準的色狼的眼光上上下下貪婪地瞄着譚瀠,尤其是瞄向了那個不堪一握的小蠻腰。

“別廢話了,趕緊起來,穿上這身衣服,我們趕緊走。”

譚瀠對楊臣這種吊而浪蕩的態度早就習經爲常了,邊說邊扔過來一套衣服。

楊臣放下電腦,展開衣服一看,忍不住樂了,竟然是一套與譚瀠一模一樣的牛仔褲與黃色緊袖T恤。

“哈,原來是情侶裝。你不會真的讓我扮演一次你的男朋友吧。”

他邊調侃着,邊開始換衣服。

“任務需要,便宜你這個死色狼了。”

譚瀠哼了一聲,臉紅紅的轉過身去,等待楊臣換衣服。

“還別說,挺合身。好了,你可以轉過身來了。”

楊臣笑嘻嘻地說道。

譚瀠一轉過身來,登時眼前一亮。

身材原本高大勻稱的楊臣換上了這套輕鬆的休閒裝,更顯得青春激揚,活力四射。

再加上他長年習武不輟,肌肉結實緊繃,身材一級酷。一張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上,那雙明亮而深遂的眸子更是電光四射(當然,譚瀠或許並不這麼認爲),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咄咄逼人的青春中還帶着一股特別吸人的潛在特質。

不過,這種潛在的特質卻是很奇妙的,無法言說,卻又真實的感觸得到。

“嘿嘿,能在牡丹花下死一回,甭管真的假的,做鬼也算風流鬼了。”

楊臣笑得很淫很賤,卻博得了譚瀠的一聲長“呸”。

下了飛機,出了機場,兩人爲了掩人耳目,索性打了輛的士直奔藍亭市花園小區天水大廈而去。

當然,那輛的士的司機也是國安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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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千里之外的藍亭市是沿海城市,很大很繁華。

海洋綜合氣候讓這裡四季如春,冬暖夏涼,絕對是旅遊休假的好地方。

可惜,楊臣莫名其妙地捲入了一場關係到國家機密的任務之中,縱然佳人在畔,卻也只能過寶山而空手歸了。

況且,身畔這個佳人絕對是河東獅吼型的母夜叉,動轍老拳以向,絕對不是一個可伴君休閒遊樂的好伴侶。

“那個冷殺叫什麼名字?倒底是什麼人?多大年紀?具體情況怎麼樣?”

譚瀠靠在車座上,半閉着眼睛問道。

“他叫齊殿臣,無業,職業黑客。二十六歲,單身,沒有女朋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這是他的照片。”

喬裝成司機的國安局特工遞過來一張照片,譚瀠與湊過來的楊臣仔細地端詳着這張照片,牢牢地記住了這個齊殿臣的具體長相。

“監控得怎麼樣?”

譚瀠隨口問道。

“昨夜接到通知後,我們連夜趕赴藍亭市,目前已經在花園小區天水大廈全面布控,重點監控B座1012號。但齊殿臣昨夜一直未歸,我們還在守候監控中。”

開車的國安局特工眼望前方開着車,一心二用卻毫不誤事地回答着譚瀠的詢問,精明幹練中透出一股子彪悍的氣息來,一看就是久經訓練,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角色。

“嗯。”

譚瀠應了一聲,陷入了沉思,半晌後才擡起頭來繼續問道,“那個西北獨立軍的殺手來過沒有?”

“目前還沒有。”

那個國家局的特工回答道。

“好,一會兒我們上去後,你們繼續保持緊密監視,事關重大,不能有半點馬虎。”

譚瀠神色肅重地說道。

“明白!”

那個特工點頭應道。

二十分鐘後,譚瀠與楊臣已經鑽進了出租車,站在了藍亭市花園小區天水大廈的樓下。

譚瀠巧笑倩兮地地起了楊臣的胳膊,與楊臣裝扮成了一對情侶,可是,楊臣的大手卻趁機狠狠地在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上又抓又捏,佔盡了便宜,譚瀠心裡恨得滴血,卻又拿他沒辦法,只能狠狠地剜了他幾眼,算是發泄情緒了。

“小子,再不拿開你的狗爪子,當心我把它剁下來。”

譚瀠臉上笑着,可是嘴裡說的話卻透着股寒氣。

“既然要裝就得裝得像一些嘛,我這是在盡職盡責。”

楊臣嘿嘿笑道。

“你混蛋!”

譚瀠恨聲罵道。

兩個人相互間鬥嘴,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走進了天水大廈B座的樓道內。

坐上了電梯,直達十樓。

電梯里人不多,不過,由於是非常時期的非常情況,所以,一進入電梯,楊臣的心情就開始緊張起來。他像一隻獵豹一樣警惕地觀察着周圍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包括每一個具體的細節。

不過,這種反應他也顯出了他做爲一個剛剛入門的菜鳥特工還是很遜的,起碼比起身旁淵沉若定的譚瀠來說,差得還是太遠。

“注意用眼角的餘光審視周圍的一切,別弄得跟做賊似的四處瞄人。

把呼吸調勻,再調勻,動作像個正常人……

唉,像你這種傻瓜加白癡,天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成爲一個優秀的特工。”

譚瀠搖頭大嘆其氣,不住地挖苦諷刺着楊臣,算是報了剛纔在樓下的被色狼之爪偷襲的“一爪之仇”。

由於兩個人是假扮的情侶

,所以,譚瀠一直是攀着楊臣的胳膊在他耳畔說道,倒也不虞被人偷聽。

佳人在耳畔吐氣如蘭,不僅弄得楊臣的脖子癢癢的,也讓楊臣一陣陣的心馳意動,這種香豔的切身體會,對於楊臣來說,只是電視裡或意淫中出現過,現實生活中,他還是一個從來都沒近距離接觸過女人的純情小男生。

正當楊臣心猿意馬的時候,“叮”的一聲響,電梯停在了十樓,兩個人相互間對望了一眼,跨出了電梯間,向1012號房間走去。

1012號房間在前面樓道不遠處的轉角,很好找。譚瀠挎着楊臣的胳膊一路很有技巧地悠悠盪盪地摸了過去,不致於惹人懷疑。

好在現在是上班時間,大多數房間都沒人,樓道里也很靜,除了楊臣與譚瀠兩個人外,再沒別人了。

來來回回地遛了幾圈之後,當再次來到齊殿臣的門前時,趁人不注意,楊臣掏出了一根金屬絲,只用了不到三秒鐘,就已經打開了房門,引起了譚瀠無聲的驚歎。

“這小子真是個怪胎,好像什麼都行。連撬門開鎖的活兒都會,如果不是經過嚴格的特殊訓練,只能說,他真是個什麼東西一學就會、一學就精的天才。”

譚瀠瞟了楊臣一眼,心中讚歎地說道。

門無聲地打開了,楊臣站在門前,回過頭來向譚瀠笑了笑,擺了擺頭,做了個請的姿式,樣子很臭屁。

“狗肚子裡裝不了四兩油,少得意。”

譚瀠用一個美麗的白果眼給了楊臣一個無聲的輕蔑,隨後,舉步便要往房門中走。

“飛鳳,請報告你們的位置,OVER。”

就在這時,從楊臣與譚瀠的耳機裡同時傳來了一聲問詢,那是樓下監控車中的國安局特工在向兩人詢問。

飛鳳,是譚瀠特工身份的代號。

“我們……嗯?”

譚瀠皺起了眉頭,忽然間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回頭向遠處對面牆上角落處國安局特工精心安置的針孔監視器看了一眼,如果那個針孔監視器運作正常的話,樓下的監控車絕對不可能看不到兩個人現在的方位,還用得着詢問嗎?

這個事情可有點怪了。

譚瀠一伸手,阻住了正要往裡進的楊臣,同時轉頭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詢問道,“我們已經到了1012號門前,你們能否看到我們?”

“看不到,門前沒人。媽的,監視器被人動了手腳,設置了固定畫面,你們小心……”

耳麥裡傳來了樓下負責監視1012號房的國安局特工氣急敗壞的吼聲。

“退!”

譚瀠二話不說,關鍵時刻顯示出了一個資深特工的果敢與經驗來,牽着楊臣的手向着門外飛速倒退而出。

她豐富的臨敵經驗救了自己與楊臣。

就在兩個人剛剛倒退出房門的剎那,兩聲細微不可聞的槍聲響起。

“小心……”

就在槍聲響起的剎那,楊臣的直覺提前一步感覺知到了巨大的危。

暴吼一聲,來不及再退,索性抱着譚瀠像古典式摔跤般一個將拉着他正在後退的譚瀠摔倒在地,隨後,兩個人就這樣摟抱着,一個骨碌向槍彈不及的牆角掩體滾了過去。

“啪啪……”

兩聲輕響,正對着房門的對面牆壁上登時出現兩個槍眼,牆皮被剝落下好大一塊。

“有沒有受傷?”

飛速爬起的楊臣與譚瀠緊靠牆壁,幾乎是同時問道。

“沒有,你呢?”

兩個人又是異口同聲。

話問出口,四目相對,一種異樣的眼神在兩雙眼睛的對接中迅速地交流了一下,楊臣心中一蕩,而譚瀠則是臉上一紅。

“小心,他是那個殺手。”

譚瀠已經拔出了槍凝神說道。

“你也是。”

楊臣右手併攏,指尖上有幾點寒芒在閃爍,那是他最得意的鋼針暗器,殺人於無形。

那個殺手經驗老到,槍法極佳,兩個人不敢輕易露頭。

譚瀠一把撕開價值千金的蘋果手袋,掏出了一面化妝用的小鏡,鏡面向裡,用指尖捏着,小心地試探着向房內照去,以觀察情況。

同時,在耳麥中向樓下的特工們短促地說道,“飛鳳遭到攻擊,攻擊者槍法準確,有可能是那個西獨殺手,急需支援。”

剛剛說到這裡,“啪”,一聲脆響,剛剛探出房門的小鏡已經炸裂成了幾十塊。

槍彈擊碎了小鏡之後,直接擊打在了對面的牆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彈孔,碎裂的鏡片四處亂飛,有兩片就險險地貼着譚瀠美麗的臉蛋飛了出去,險些讓譚瀠來了個滿臉開花,遭了毀容的厄運。

“shite!”

譚瀠用英語怒罵了一聲,趕緊又向後縮了縮。

沒辦法,這個殺手卡住了房門的要害處,兩個人不能露頭,無計可施。

“疏散周圍羣衆,以防殺手逃跑挾持人質。現在緊急支援,要快!”

譚瀠在耳麥中怒聲向樓下的國安特工下命令道。

“收到,支援人員馬上就到,我們立即疏散羣衆。”

樓下接線的特工沉聲回答道,並未現出慌亂,顯示了訓練有素的高素質。

“現在怎麼辦?”

楊臣轉頭問道。

應對這種場面,他還是菜鳥,相對於經驗豐富的譚瀠來說,他還是太嫩了。

“現在不急,防着他衝出來就行。等支援人員到了,強力突擊。”

譚瀠低聲回答道,同時警惕地觀察着周圍,防範着屋內的殺手突然間衝出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譚瀠神色突然間一緊,她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咔咔”聲。

“不好,他有手雷。”

譚瀠久經戰陣,聽聲音便能聽出來那是手雷引信拔除的動靜。

她大驚之下,抱住楊臣一個劇烈的翻滾,頓時滾出了七八米遠,與此同時,一顆美國造的T90高爆手雷已經滾了出來。

“轟……”

巨響響起,對面的一面非承重的間隔牆被炸得支離破碎,可怖的氣浪挾裹着碎石磚塊雨點般地激濺而飛,打在哪裡都是啪啪做響,碎屑橫飛,留下老大的一個洞,極爲駭人。

縱然兩個人已經在一瞬間滾出了七八米遠,可是高爆手雷那強烈的氣浪卻還是將兩個人整個兒地掀了起來,又重重地摔向地面,無數碎石雜磚砸在了兩個人身上,疼痛難忍。

好在兩個人已經規避出了手雷的爆破正中心,並沒有受傷,只是在那些殘磚碎石的擊打下卻是好不疼痛,沒被打斷骨頭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非但如此,伴隨着那顆手雷飛出來的,還有一顆催淚瓦斯彈。 WWW ●ttκΛ n ●℃o

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內,劇烈的瓦斯白煙已經涌了起來,瀰漫了整個樓道。

在這煙霧與火光之中,一條獵豹般的身影已經衝了出來,疾疾地向着右手轉角處的電梯衝了過去。

“快,抓住他。”

譚瀠矯健地一躍而起,飛身追去,手中的槍向着濃霧中那個殺手的身影“啪啪”就是兩個點射。

可是,那個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一轉身之間已經衝過了轉角,而隨手甩過來的兩槍卻險險擦過了譚瀠的臉頰飛過,兩縷髮絲隨風飄灑,逼得譚瀠不敢再追,只能貼牆而立。

“小心,他槍法很準。”

譚瀠捂着口鼻,剛想對身畔的楊臣說些什麼,卻猛然間發現,一條身影已經像只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

“這個愣頭青,不要命啦……”

譚瀠大急,一把沒拉住,眼見着楊臣已經消失在不遠處樓道的轉角,心中恨得直罵。

將心一橫,譚瀠再也不顧不得其它,索性也跟在後面衝了出去。

就在即將衝出樓道的時候,依稀間她聽到了楊臣的幾聲怒罵和一聲痛哼,譚瀠心中突地一跳,再也顧不得什麼規避動作,心急如焚之下,一縱躍便躥出了牆角,卻看見,楊臣正將雙手抱在胸前在電梯旁跳腳大罵。

“你受傷了?”

譚瀠大驚,一個箭步衝上去不顧一切地顫抖着雙手死命地扒開了楊臣捂在胸前的雙臂。

“沒有。他媽的,那個殺手逃得好快,一轉眼便已經進了電梯,我沒追上他,氣得一拳砸在電梯門上,手好疼……”

楊臣鬆開了抱着的拳頭,恨恨地說道。

“你作死啊,嚇死我了。”

譚瀠一見楊臣沒什麼事,登時一顆心就落了地,一腳踢在了他的腿彎兒上罵道。

“咦,你在爲我擔心麼?”

楊臣轉過頭去看着譚瀠,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滾你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癩蛤蟆吃天鵝肉的事情。電梯上來了,快追!”

譚瀠啐了他一口,躥進了剛剛打開了另一側電梯的門。

“我長得很像癩蛤蟆麼?”

楊臣摸了摸臉,鬱悶地捫心自問了一下。

“他坐右側的電梯下樓了,各樓層尤其是一樓的人注意保持高度警戒,緊急疏散羣衆,務必要抓活的。”

譚瀠在耳麥裡向下面的國安局特工們佈置着。

楊臣站在一旁,望着幹練的譚瀠緊張有序地佈置着一切,心中還是蠻佩服的。

眼前的這個女人溫柔時像水,纏綿時像狐媚子,幹練起來時卻像一柱直拔沖天的山峰,給人以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簡直就是個百變魔女。

楊臣現在真有些看不透這個女人了。

“嗵……”

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在電梯頂端,正在向下方緩降的電梯輕輕地一顫。

譚瀠正在耳麥裡向下方佈置任務,沒有留神。

可是楊臣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電梯上有人。”

楊臣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麼,一聲狂吼,隨後力聚右拳,一拳凌空向電梯上的天窗打了過去。

“轟”的一聲爆響,他的拳頭竟然神奇般地隔空半米打碎了頭頂上的玻璃天窗,大概,這就是傳說中可以透體傷人的氣功了。

隨着他的右拳擊碎天窗,左手手指間寒芒一閃,陡地一甩手,“唰”的一聲,幾道細若遊絲的光芒一閃而逝,順着被打碎的天窗激射了出去。

“啊……”

樓上有人痛楚地喊了一聲,隨後“噹啷”一聲響,有沉重的金屬物體撞擊電梯頂的聲音響起,聽聲音像是槍械一類的東西。

這個時候,譚瀠也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一擡手,“啪啪啪”就是三槍,直接貫穿了電梯頂。

可是,槍彈激射出去的前一刻,電梯再次一個忽顫,很顯然,電梯頂上的那個人偷襲不成,已經跳離了電梯。

“又是那個殺手!”

譚瀠咬牙切齒地說道。

如果這一次不是楊臣機警,恐怕兩個人就要被那個殺手亂槍打死在電梯裡了。

“他中我的鋼針,我出去追他。”

楊臣一俯身,就要借力躥上去。

“別出去……”

譚瀠這一次學乖了,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楊臣,防止他衝動之下送命。

“各小組注意,各小組注意,殺手在……”

譚瀠對着耳麥剛要說清情況,陡然間,又是“轟隆隆”的一聲大響,一團火光在頭頂炸開。

隨後,綱索繃斷的聲音驚心動魄的響起,一瞬間,失去了鋼索控制的電梯如同一頭發了瘋的牛一樣從六樓直接向着下方狂墜而去。

電梯與四壁擦刮產生的劇烈火花不斷地亮起,電梯內的燈光倏地暗了下來,像鬼火一樣搖舞不停。

伴隨着電梯間以可怖的速度高速下墜,譚瀠已經產生了一種完全失控的眩暈感,只是噁心,想吐。

那個殺手還是成功了,在偷襲不成的情況下,竟然喪心病狂地用手雷炸斷了譚瀠與楊臣所坐電梯間的鋼索,導致電梯急速高空下墜。

現在距離地面還有六層樓高的距離,再算上三層的地下樓層,總的高度已經達到了可怖的三十米,兩個人不摔成肉餅纔怪。

“我要死了……”

女人終究是女人,無論再怎樣強悍,在最危難的時刻,難免會軟弱。

譚瀠心中喃喃自語道,在無法控制身形的情況下,還是無助地伸出了手去,沒人知道她在這一刻倒底想抓住些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指示燈上的樓層顯示向下狂飆不止,短短几秒鐘,電梯已經瘋狂墜落了四層樓有餘。

“譚瀠,抓穩了!”

迷迷糊糊之間,譚瀠依稀聽見楊臣一聲暴吼,隨後,擡頭之間,只看見楊臣正竭力地穩住了身子,迅急無比地解開了自己的褲帶連帶着右腿的整條褲管,一個縱躍便飛騰而起。擡頭之間,長長的褲帶連着褲管已經甩出了頭頂那個已經被打破的天窗,如一條長蛇般向上疾猛急標,只一個纏繞,便已經準確無誤地死死勒在了電梯道內一條粗大的鋼索上。

與此同時,楊臣的雙腿已經竭力下延,只一夾,就已經夾住了譚瀠上半身,正好在這個時候楊臣右手中的“長繩”也已經死死地纏到了電梯間外的鋼索上。

譚瀠下意識地抱緊了楊臣的雙腿,巨大的墜扯力牽引着兩個人“嗖”的一聲便飛出了電梯間,掛在了那條鋼索之中。

而那個已經沒人的電梯間依舊呼嘯着在巨大的引力作用下向下方直墜而去。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響響起,滾滾火光煙塵撲天蓋地的涌了起來,轉瞬間就瀰漫了整個電梯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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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藍亭市天水大廈外正有不少被緊密疏散的人羣圍在大廈門口,摸不着頭腦的人們正嘁嘁喳喳的議論個不停,猛然間就聽見“轟隆隆”一聲悶響,剎那間,整個地面都震顫了一下,一股煙塵從地面下方騰起,同時,以震點爲中心的震盪波全面擴散開去,從地面起到五層樓的玻璃全部在一瞬間震成了滿天碎粉,稀里嘩啦地從天而降,如同下了一場可怖的玻璃雨。

離得近的那些人只覺得地面大震,不少人腿一軟,禁不住被震倒在地,同時,無數尖銳的碎玻璃從天而降,割傷、刺傷了無數人。

稍後,這一場大劫才告一段落,驚魂未定的人們哭喊成一片,四處奔逃,那些受傷的人們則倒在地上血流滿面地呻吟着、求救着,場面淒厲而慘烈。

幸好,由於組織疏散及時,沒有造成重大人員傷亡,那些受傷的人也僅僅是一些皮外傷,否則的話,這一次國安局的麻煩可不小了,單是輿論的指責就實在是一份不輕的壓力。

而彼時,經歷了電梯直墜、死裡逃生的楊臣與譚瀠兩個人攀着鋼索遙遙掛在空中,望着下方緩緩撲滅的火光與滿天瀰漫的煙塵,都是神情恍惚,彷彿剛剛做了一場噩夢,現在這個夢還未醒過來。

“我們,還活着?”

譚瀠夢囈般地說道,下意識地抱緊了楊臣的雙腿。

“大概是吧……”

楊臣也有些舌頭髮大地說道,剛纔的驚險過後,現在留給他的震憾依舊是餘波震盪未平,讓他有一種恍若隔世,兩生爲人的感覺。

“活着,真好……”

譚瀠嘆息般地說道,緊臉貼在了楊臣的腿上,長出了一口氣。

“你好了,我的胳膊卻快斷了。”

楊臣突然痛叫了一聲。

“鬼叫什麼?你的胳膊怎麼了?”

譚瀠似乎很是不滿楊臣破壞這種難得的溫馨氣氛,沒好氣地說道。

“你試試在高速降落的過程中一隻手將兩個人二百多斤的份量吊起來試試?不把你的胳膊吊斷了纔怪呢。”

楊臣鬼叫連天地說道。

“得了得了,你不就是想向我要個人情嗎?切,小心眼的男人,我原本還是以爲你是個滄海橫流的英雄呢,鬧了半天不過就是個挾恩圖報的僞君子。”

譚瀠嘴裡雖然這樣說着,卻已經輕巧地一個翻越,靈活地攀到了鋼索之上。

危險剛過,她的尖牙利嘴便又開始發威了。

“你……”

楊臣爲之氣結。

拼命救了人家卻鬧了一個僞君子之名,說出去,他可是比竇娥還冤。

“別在這裡跟個女人似磨蹭了,時間緊迫,那個殺手肯定還未逃遠,我們快追。”

譚瀠藉着鋼索的搖晃力向一旁蕩旁,落在了一處平臺上,向楊臣揮了揮手說道。

剛纔軟弱只是暫時的,現在,那個英姿颯爽的譚瀠又回來了。

“讓我歇口氣都不行啊?我可不是你們國安局的特工。”

楊臣不滿地揉了揉胳膊,輕輕巧巧地一個縱躍飛蕩了出去,落在了譚瀠的身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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