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除夕夜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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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輕笑一聲,“跑了便跑了,她那種人,定然是不會留下的。”
嵐胭卻不平的道:“可您是小姐,她要跑也至少要把小姐您一起帶走啊。”
錦瑟擺擺手,“那是你自己想的,歆堯與我之間的事你是想不到的,罷了,不說這些,先進屋罷。”
嵐胭還想說些什麼,卻終是沒有開口,邁步隨着錦瑟入了菊園。
此時四姐兒正在竹園裡的暖閣裡坐着,雖然心裡有一點點的慌亂,但她仍然是悠然的喝着茶,開什麼玩笑,她是要嫁去陳府的人,如今卻要去邊關,邊關那種地方是她這小姐能去的嗎?那兒條件那般差,她這金貴的身子怎麼受得了?
不過一想到七妹妹也會去,四姐兒心裡就好受了些,只可惜那三姐姐早嫁去一天,也不知三姐姐是走了什麼好運,居然就此逃過一劫。
不過她也不差,她可是也有人心心念念着的,她是斷然不可能會被送去邊關的。
“小姐。”初夏走了進來。
四姐兒忙上去問,“怎麼樣?陳府長子怎麼說?”
初夏一陣猶疑,“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
四姐兒煩躁的打斷了初夏的話:“說,有什麼說什麼。”
初夏看了眼四姐兒已經開始暴躁的模樣,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才道:“奴婢去了陳府,好說歹說了好一陣子,陳府的小廝纔去請長子來,結果長子一來見是奴婢,便轉身要走。”
四姐兒雙眼睜得極大,怎麼會?陳府長子不是很歡喜她的嗎?怎麼會這樣?
初夏吞了下口水,繼續道:“奴婢上去拉住陳府長子,求她救小姐一命,結果陳府長子……陳府長子他把奴婢一下子甩得老遠,說……”
四姐兒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沉聲道:“說了什麼?”
初夏已經退到了門邊,緩緩的道:“陳府長子說四小姐不過是他一時興起逗弄的,說您只不過是長得像他原來的心上人,讓四小姐……不要蹬鼻子上臉。”
初夏十分老實的把原話說了出來。
果然,四姐兒剛還隱忍的脾氣一下子發了出來,她暴跳如雷的指着初夏罵:“誰蹬鼻子上臉了他怎麼那麼混賬那時候是他心心念唸的說離不開我的這會兒還來指責我”
初夏縮了縮脖子,賠笑道:“四小姐莫氣,是那陳府長子不長眼。”
四姐兒拿起身邊的寶瓶往地上一摔,寶瓶便在地上碎裂開來,一如她的心。
摔了寶瓶後,四姐兒發覺心裡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些,便乾脆開始把竹園裡的東西摔了個遍,反正明兒都要收走的,給別人不如先毀在她自己手裡。
四姐兒越摔越解氣。
“四兒。”大太太沉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這時屋子裡的東西已經被四姐兒摔了個七七八八。
四姐兒一見是大太太來了,忙撲了上去,“母親,陳府長子也不要七兒了……”
大太太有些煩躁,都這時候了,四兒還在這撒潑,她到底是怎麼長得?怎麼能如此不長進?
相比之七兒的那份沉穩大氣實在是太讓人心裡不快了,而且大太太今日才發覺,原來七兒遇事竟然能那般的臨危不亂,還能給她不少意見。
大太太推開了死抱住她的四姐兒,皺着眉道:“四兒你就不能不給母親添堵嗎?在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鬧騰?”
四姐兒愈發的委屈:“但是陳府長子……”
大太太一聽四姐兒還是這樣,恨鐵不成鋼的道:“陳府長子怎麼了?他就該救你?救了你後又能如何?能把母親一起救走嗎?母親心裡明白,四兒你根本就沒把母親算在裡頭,只想着自己快些離去。”
四姐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她心虛的看了眼大太太,不敢再說話。
大太太一看四姐兒這模樣,心裡一下子酸了起來,還真被她說中了,她沒想到四兒不僅腦子不好,人也這般混賬,關鍵時刻心裡想着的只有自己,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不被她打算進去。
大太太更加的對四姐兒不存一點指望了,心灰的道:“就這樣吧,你好生在屋子裡待着,明兒啓程去邊關時多帶幾件衣裳。”
四姐兒又慌亂了起來,上前準備抱着大太太,“母親可別拋下四兒啊,四兒還要嫁人,還要做大*奶的”
大太太被這話激得心頭的火一下子冒騰了起來,一把甩開四姐兒,“去邊關做你的大*奶罷。”
說罷,大太太便轉身走出了竹園,沒有再回頭看四姐兒一眼。
她是真的心灰了,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白眼狼出來?
當時若是知道四兒是這樣的性子,她就是死也要把四兒給塞回肚子裡去。
傅媽走到四姐兒身邊,安慰了幾句,四姐兒這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心裡卻還是沒有一點歉疚,她只覺得怎麼大家都不要她了,母親不要她了,陳府長子也不要她了,所有的人都針對她,所有的人都拋棄她。
傅媽見四姐兒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便也作罷。嘆了口氣,傅媽也轉身離開了竹園,幾步追上了大太太。
“這就是我爲其謀劃了十幾年的孩子。”大太太的語調已經極爲平淡,聽不出一絲感情。
但傅媽知道,人只有在心灰意冷到了極致的時候纔會顯得這般的穩定,看似沒有任何波瀾,其實已經心如死灰。
“大太太別這麼想,您還有大小姐呢,今兒才封了皇后,多風光的事。”傅媽想了想,又補了句:“二少爺也不錯,做起了生意,經常買些小玩意兒給大太太您,六少爺就更厲害了,這次皇上特赦了六少爺,准許他繼續在武學堂裡。”
大太太想到這幾個孩子,心裡多少還是安慰了些,但一想起四兒她心裡卻是又揪了起來,如此反覆了幾次,大太太也不再想。
“大老爺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大太太手背在身後,擡頭看着一望無際的天空,今兒的天氣真真不錯,天氣雖然有些溼冷,但照耀下來的陽光卻暖暖的圍繞在人周圍。
傅媽卻是不語,如今府裡在這般緊急的時刻,大太太心裡仍是掛念着大老爺……
樹倒猢猻散,若不是門口守了不少侍衛,只怕現在府裡的下人們早走了一半了。
傅媽看着大太太的背影,她這一生的時光都傾注在了大太太身上,年長大太太十五歲的她現在已經心力交瘁,傅媽想起剛纔老太太那瞬間蒼老的模樣,心知老太太只怕是被這抄家一事一打擊,命已經去了一半了。
不知道大太太注意到了沒,或許現在府里人人自危,都在各自想盡辦法保全自己,沒有人會再去顧及他人安危了罷。
何況是一直對大太太多加挑剔的老太太。
這時廖媽已經偷偷的從後門溜回了蘇府,在門口碰了侍衛,廖媽邊賠笑邊給侍衛塞了些銀子,侍衛們細細檢查了廖媽一番,便放她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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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本來神色暗淡無光的老太太一見廖媽回來了,精神瞬間就好了不少,一把抓着廖**手,急急的問道。
廖媽搖搖頭,“三小姐她……”
老太太皺着眉,“別支支吾吾的,說清楚。”
廖媽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這是三小姐讓老奴給您帶的信。”
“快拿來。”老太太眼睛一亮,一準是三兒想到了救她的好法子又不便直接出面,老太太放下了一半的心,接過錦盒就打開來,裡邊躺着一張字條,不知爲何,那字條邊上微微泛黑。
平日裡心細如塵的老太太這時卻慌了陣腳,也不在意字條的奇怪之處,直接拿起便展開來看。
老太太看了幾行,身形一頓,手一垂,那字條便隨着垂下的手掉落在地上。
廖媽看着那字條,卻不去撿起,再擡眼看看老太太,她臉色比之之前更加的蒼白,本來富態的她竟然如一陣風一般馬上就能被吹散了似的。
“都是我的錯啊,錯把豺狼當兔子養。”老太太說着竟然雙眼溼潤了起來,身子也微微的顫抖,她似是再也受不住了一般的癱倒在牀榻上,廖媽卻也不去扶着,一直在邊上緊緊地盯着老太太,老太太的神智已經愈來愈模糊,開始微喘了起來,廖媽卻是十分淡然的看着這一切,好似眼前的老太太還是健康的一般。
過了好一陣子,“你去叫七兒過來。”老太太猛地睜開雙眼,勉強撐的起身子吩咐了廖媽。
廖媽猶疑着,不知該不該去。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怎麼,已經不聽我的話了?我告訴你,別以爲你得逞了,你,終究也是會被殺死的。”
廖媽身子一顫,看了眼老太太后還是踏出了德園,轉身往錦瑟的屋子走去。
“老祖母在這種時候叫七兒不知是何事?”錦瑟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她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了。
廖媽搖搖頭,“老奴不知。”
錦瑟和廖媽一起到了德園門口,錦瑟意外的發覺本來應該有許多下人的德園竟然是空無一人。
她微皺着眉看了眼廖媽,廖媽對錦瑟福了個禮,“七小姐自個兒進去罷。”
錦瑟有些意外廖**態度,更狐疑這德園裡空無一人的感覺,但她仍是提起裙襬走進了暖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