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梅斯大教堂,通天塔密室。
泰弗倫望着對面的女巫,不由得嘆了口氣。
“梅恩大人真的沒時間麼?”
“當然,”女巫捋了捋自己的金色捲髮,“不然他也不會派我前來參與會議了,先自我介紹下,我叫伊莎貝拉,教皇冕下的純潔者。”
“泰弗倫大人,這……”另外兩位新晉主教,來自審判軍的索利.達爾與仲裁庭的埃爾面面相覷,他們雖然知道教會豢養着一批秘密女巫,但沒想到對方也能參與如此高等級的會議。
“她是教皇的直屬部下,其職位和主教相當,只是不在教會裡擔任實際職務,”泰弗倫無奈地解釋道,“另外,主教也能擁有自己的純潔者,等到今年邪魔之月結束後,你們就可以挑選幾名女巫來培養了。”
“原、原來是這樣,”索利瞪大了眼睛,“那……她們都有些什麼樣的能力?”
“這是最高機密,只有教皇冕下才知道。”
“我們培養女巫做什麼,”埃爾看起來頗有些不滿,“萬一被下面的信徒知道了,教會的聲譽說不定會受到嚴重影響!”
“當然是協助你們完成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啊,”伊莎貝拉挑了挑眉頭,“除此之外,還可以陪着睡覺,發泄怒氣,或是玩點別的什麼花樣……要知道,女巫的滋味可不是普通女人能比擬的。”
“荒謬!”
“咳咳,夠了,”泰弗倫咳嗽兩聲,“埃爾大人,我說過教皇的純潔者與主教平級,作爲代理時甚至可以視作冕下本人,你應該懂得最基本的禮貌。而伊莎貝拉大人,也請你不要開這種過火的玩笑,他們不像我這種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人,氣血上頭了會當真的。”
“如你所願,大人,”伊莎貝拉微笑道。
“哼,”埃爾發出一聲鼻音,不再理會對方。
“那麼我們先來說正事吧,”泰弗倫摸着鬍子道,“你們都有什麼要彙報的嗎?”
“我不明白梅恩冕下爲何忽然要求各地教會組織把捕獲的女巫押送回聖城,就算爲了轉化神罰軍,我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埃爾率先開口道,大概是對純潔者的遷怒,她的語氣頗爲生硬,“自從這道命令下達以來,我們一共抓獲了三名女巫,但在秘密押送途中,有一人逃脫囚籠,還殺死了所有押送者,至今我們仍未找到她的下落。”
“沒有戴上「鐵項圈」?”索利問。
“不是所有教堂都配備了最高級的神罰之鎖,”埃爾沒好氣道,“爲了這名女巫,我們損失了十六名信徒,其中四人是預備審判武士。這樣的事情再來幾次,恐怕大家都會對抓捕女巫心生畏懼之情。”
“然而我們都知道,戰鬥型女巫只是極少的一部分,大多數墮落者都沒有反抗能力,所以這種事情必然不會太常見。”伊莎貝拉語調輕鬆地說道,“而你們每多帶回來一個野女巫,就有可能爲教會新增兩名神罰武士,哪個更重要,應該不用我再多加贅述了吧?”
“我同意伊莎貝拉大人的說法,”索利點頭道,“現在赫爾梅斯防線的壓力與日俱增,我們急需更多神罰軍來對抗邪獸,一位神罰軍在戰場上的作用足以頂上三四名審判武士,更別提預備軍了。”
“既然教皇冕下已經做出了決定,我們用心執行就好,”泰弗倫轉向索利.達爾,“防線方面情況怎麼樣?”
“十分吃力。普通混合種還好應付,難纏的就是地獄懼獸,每一次出現都會有神罰武士受傷或犧牲,”索利搖頭道,“預先埋設雪粉再引爆的方法是不錯,但我們不能保證它次次都會從雪粉上方經過。”
“這點冕下也有考慮,”伊莎貝拉直言道,“他打算提前使用「攻城獸」。”
“那是什麼?”
“一種由純潔者操控的攻城器械,射程、精度和威力都遠超投石機,也是攻克狼心王國的殺手鐗。”純潔者解釋道,“「攻城獸」原本就是用來對付魔鬼和巨型邪獸的武器,既然地獄懼獸提前出現,它也該從樞秘區裡拖出來了。”
“爲什麼我們不從一開始就使用它?”索利不解道。
“因爲損耗,”伊莎貝拉聳聳肩,“我們無法建造新的,只能局部修補。”
“那它又是從哪兒來的?”埃爾皺眉問。
“這是機密,你無權知曉。”
“你……”
見密室裡出現一片沉默,泰弗倫拍手打破寂靜道,“好了,既然你們帶來的都是壞消息,我就來分享一個好消息吧。狼心王國除了少數幾個城市仍在抵抗外,其餘地方的貴族已經投靠了我們,就像永冬王國的那幫牆頭草一樣。加入教會的信徒也越來越多,等到明年夏天,聖城的各項資源收入都將翻上一番,審判軍的規模也同樣如此。另外,晨曦王國也因爲大肆驅趕信徒而引發了暴動,我的人手正在暗中協助他們對抗鎮壓的貴族,估計能堅持到邪月結束。”
“總算聽到個正面消息,”埃爾吐出口白氣,“剛纔我還以爲教會要完蛋了呢。”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索利瞪了她一眼,“我們不是正按照計劃穩步前進嗎?”
“幹得不錯,”伊莎貝拉讚許地點點頭,接着目光依次掃過三人,“既然你們都說完了,我就來交代下教皇冕下的新旨意吧。”
三位大主教立刻將目光投向了純潔者。
“冕下要求,對明年的進攻方向做出調整,優先攻佔灰堡,而晨曦排在最後。”
“什麼?”索利.達爾怔了怔,“可是之前所有的方案都是針對晨曦王國制訂的,物資和補給調動也是如此,如果現在更改計劃,出擊日期恐怕會大幅延後。”
“這個順序不是奧伯萊恩大人在位時就計劃好的嗎,爲何現在要進行變動?”埃爾也大爲奇怪道,“兩個王國遲早都會覆滅,有必要講究誰先誰後麼?”
泰弗倫沒有出聲,當梅恩冕下要求他派遣純潔者前往灰堡,針對西境進行佈局時,他就預感到了這一變化……冕下的意圖不在於灰堡王都,而是那塊邊境之地。
等到兩人停止議論,他才沉聲道,“我對這個旨意本身沒有意見,但它確實牽扯甚多,在實施前,我想見一見梅恩冕下,不知你能否替我轉告?”
“不用如此麻煩,”伊莎貝拉揚起嘴角,“冕下正好也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