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這是陳森然抱着小蘿莉上車後,小蘿莉說的第一句話。
的確是有些冷,陳森然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很識趣地坐在靠着車窗位置的卡爾,笑了笑,把懷裡的小安妮抱得緊了一些坐在了主位上。
顯然,是這個傢伙進來以後纔開始變冷的。
還有就是……他剛剛竟然是飄着上車的……
陳森然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似乎是開始假寐的神秘法師卡爾,懷裡的小安妮始終不敢擡起頭來,一直將頭埋在自己懷裡不肯起來,顯然是被卡爾真的嚇到了。
“卡爾先生……”陳森然一邊摸着小蘿莉的小腦袋安撫着她,一邊準備着措辭想要再試探一下這個身份不明的傢伙可能的身份以及目的。
“陳森然先生一定是好奇爲什麼我是飄着上來的,還有爲什麼我一直沒有摘下自己的帽子……對吧?”還不等陳森然說後面的話,卡爾便一股腦將陳森然可能的疑問全部說了出來,末了還用一種有些傷感的語氣嘆了口氣。
“是啊。”陳森然頓時不說話了,他想看看對方會怎麼編。其實這些都是對方的隱私,完全沒有必要對着陌生人講出來,但是……他卻講的那麼急切……
生怕別人不去懷疑他?
“我知道在這樣一個鬼地方,我的出現有些奇怪,所以我不想您誤會什麼,我真的沒有惡意。”反應很快的解釋,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我的身體在一次魔法試驗裡受到了很大的損傷,近乎半虛空化,我的臉被完全毀了,我的身體也呈現半浮游狀態,我之所以穿着這麼寬大的袍子帶着帽子,是因爲我怕嚇到別人。”卡爾繼續解釋着,語氣很誠懇,就連那嘶啞的喉嚨在這一刻都成爲了他飽經摺磨的象徵。
一切似乎都很說得通,解釋是因爲不想陳森然誤會,身體是因爲實驗出了問題受到了創傷……
可是,有必要嗎?
陳森然忽然覺得要麼這傢伙是真的常年做實驗做的腦筋有些遲鈍,對於人際交往有些生疏,要麼就是撒謊都撒不好的——蠢貨。
該信哪一個呢?
首先要確定的是,他撒謊的話,爲什麼要撒謊,目的何在?這就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他到底是哪一方勢力的,還是什麼也不是。
這是一個看似理不清的死循環。陳森然眯起了眼睛,輕輕搓着小蘿莉的粉色秀髮。
還是說,自己被陰謀論薰陶的神經過敏了?
不過,其實到了德瑪西亞的營地,一切自然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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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奔馳到了天將黑的時候停了下來。
幸運的是,老杜沒有像陳森然編的那個鬼故事那樣沒有找到已標明的路標,不幸的是,他們離德瑪西亞的營地還有一天的路程。這就代表着,陳森然將會受到兩方面的威脅,一方面是嚎叫沼澤裡的未知危險,另一方面是來自身邊的身份不明的卡爾的威脅。
很多事情都被蒙在了霧裡的感覺,實在令人討厭。陳森然抱着已經熟睡的小安妮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夜風有些冷。
小丫頭被風一激醒了過來,有些迷糊地道:“到了嗎?”
“還沒呢?”陳森然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繼續睡,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一旁的樹枝動了動,這是他和伊芙琳定下的暗號,一有不明情況,就用最近的最不起眼的東西示警。
看起來,她是發現了什麼。
“恩。”小丫頭咕噥了一聲閉着眼睛,換了個姿勢開始繼續睡。
陳森然抱着她想着正在生火的地方走了過去,卡爾已經早在那裡席地坐下,老杜已經快把火升起來了。
“這個地方太潮溼了,沒有什麼可以燃燒的東西,我們帶的燃料不多,要省着點。找不到背風坡,晚上守夜會很冷。”老杜一邊擺弄着手裡生火的器具,讓火苗慢慢變大,一邊朝着陳森然語氣平淡地分析着,“另外,你在這裡待過,該知道晚上會有什麼危險吧?”這最後一句話是朝着卡爾說的,說的老實不客氣。
陳森然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只是向着老杜點了點頭,便盤腿也坐了下來。他倒是忽略了一件事,老杜這傢伙也很神秘啊,剛剛一連串的分析,很專業啊……
看起來,以前是個軍人的可能性很高啊……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在這裡一共就待了兩天,過了一次夜,昨晚我是找了一棵比較大的樹靠着睡的,沒有生火,好像沒什麼問題……”卡爾一邊像是回憶,一邊說道,語氣很不肯定。
“是嘛。”老杜這樣說,不置可否,“那麼今晚就一定要有人守夜,我可以守上半夜。”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下半夜他要睡覺。
還真是老實不客氣……陳森然扯了扯嘴角,對於這個趕車的老傢伙的觀感再次下降。
“我來守下半夜吧。”陳森然搶在卡爾之前說,倒不是他忽然之間熱心了很多,只是他不放心將自己的安全交到外人手裡。
“這不好吧?”卡爾卻提出了反對意見,“我已經麻煩你們帶我上路了,又怎麼好意思再讓陳森然先生守夜呢?還是我來吧。”
“卡爾先生太客氣了。”陳森然呵呵笑了起來,搶着守夜啊,這態度,還真是真假難辨,“不如這樣,我們一起守下半夜怎麼樣?還有個照應。”陳森然退了一步,想看看對方怎麼反應。
“這樣也好啊,一個人守夜說實話是很寂寞的。”說出寂寞兩個字的時候,卡爾咬得特別重,似乎是恨死了這兩個字。
陳森然笑笑,毫無破綻啊……看起來,只能指望伊芙琳給自己一些思路了。
這樣想着陳森然站起了身開始往馬車走,一邊走一邊說:“這麼潮冷的夜,還是要一點好酒才過得去啊,我去馬車裡拿酒。”他走的不緊不慢,眼角的餘光也沒有去看卡爾。
他就那樣神情自然地上了馬車,點亮了馬車裡的燈開始翻起車墊。
“說說看。”陳森然一邊車墊,一邊在裡面搜尋,出發前他特意藏了好幾瓶梅林酒莊的葡萄酒。
“我在他身上聞到了死人的味道。”亮徹的車廂裡只響起了這麼一句詭譎莫名的話,之後便沒了聲息。
“死人的味道嘛?”陳森然提起了一瓶舊大陸歷末年產的紅酒晃了晃,深紅色的酒液在溫暖的燈光下,透着迷人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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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卡了我整整三個小時。
累啊。睡覺了。
該死。。忘記了一件事,今天是小姑娘的生日。。。生日快樂。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