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第三個哨卡之後。
在經過了小半天的行軍之後,諾克薩斯的大營終於遙遙在望了。
面對着這可能意味着整場戰爭的終結點,甚至極有可能是結束整個長達十數年的艾歐尼亞動亂的關鍵點。
無數的艾歐尼亞士兵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他們摩拳擦掌,手裡的刀劍像是在鞘裡不斷地嗡鳴着提醒他們,衝吧,衝吧。
一切就都結束了。
而反觀諾克薩斯人,他們的整個大營寂寂無聲,營門緊閉。
面對着壓境的艾歐尼亞的大軍,竟沒有一個人有出來看看的意思。
整座大營沉寂,無聲,充滿了濃濃的死意,多看一眼都會有一種窒息的味道。
要不是依然能看到營門口的哨塔上站立着表情冷漠的諾克薩斯人,這就真像是一個死地了。
“有些奇怪。”巴爾扎克看着宛如空營的諾克薩斯大本營,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他有了一絲壓力。
“是很奇怪。”和巴爾扎克並行的卡爾瑪也點了點頭,“我能從裡面感覺到一股毀滅的氣息,真是不詳的味道。”
“要直接衝營嗎?”艾瑞莉婭也驅馬走了過來,她倒是有些躍躍欲試。
“不,先等等吧,紮營觀察一下,對方太反常了。”巴爾扎克首先反對道,他並不是一個怯弱的人,但謹慎是他一貫的作風。
“恩。我也同意巴爾扎克將軍的意見,先紮營吧。”在這件事情上。兩軍的主帥倒是達成了一致。
在就地紮營後,雙方主帥都沒有嚴令禁止屬下做出個別衝動的行爲。
於是在炊煙在艾歐尼亞聯軍軍營升起的時候,一大批的艾歐尼亞人就出現在了諾克薩斯的軍營前。
一時間各種艾歐尼亞國罵不絕於耳。
而諾克薩斯還是出乎意料地沉默平靜,只有當個別人靠的太近的時候,纔會有一陣稀疏的箭雨從諾克薩斯營地裡射出來,以示警告。
他們整體的狀態就像是已經變成了一隻蜷縮起來的鵪鶉。
完全沒有一點想要反擊的意思。
罵了一會兒艾歐尼亞人也自覺沒趣,就緩緩退去了。
畢竟面對一個罵不還口,只是縮頭烏龜一般不說話的傢伙。他們也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衆人回營吃飯,一時間氣氛倒是火熱。
因爲諾克薩斯人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龜縮之態,想來勝利不遠了吧?
一頓飯吃了不少時間,期間巴爾扎克一直在觀察着諾克薩斯人的軍營。
他當然不會蠢到沒有安排精兵在一側隨時防備地方趁己方用餐之時突襲,這可是千百年來用老了的戰術。
可是諾克薩斯人真的就好像是死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任由他們吃飯休息。
難道他們真的坐以待斃了?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經驗老道的巴爾扎克也不禁狐疑了起來。
爲此他還特地跑去和卡爾瑪商議了一下,但是還是沒什麼結果。
無奈之下,他只能去請示陳森然。
但陳森然依舊是不見。
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陳森然這樣答覆了,一路上無數次巴爾扎克想要看看陳森然的想法。
但陳森然就像是爲了避嫌一般,對所有事情都置之不理,只是一路墜在後軍。
不像是出來打仗。倒像是出來遊玩。
對於陳森然古怪的態度,巴爾扎克也是沒有辦法。
在檢查了幾處防衛,吩咐加強戒備以後,他就回了自己的中軍營帳。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趕了一天路的聯軍開始休息。
但巴爾扎克壓根就睡不着。
他的神經還是緊繃着的。他在防備着最有可能的,午夜的襲營。
他已經準備好了三千人的精銳暗伏着。只要對方敢這麼做,必然是要叫他們狠狠吃個苦頭。
可是讓他失望,卻也慶幸的是,對方一整夜都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
直到天大亮的時候,巴爾扎克看着靜悄悄的敵方大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聯軍最虛弱的時候算是渡過了吧,長時間趕路的疲憊已經被一夜的休息所補充。
只要等一會陣前對戰,狀態完好的艾歐尼亞聯軍絕對不會輸的。
諾克薩斯人,你們,是真的要認輸了嗎?
巴爾扎克睜着滿是血絲的眼眸,看着晨光裡死氣沉沉的諾克薩斯大營,神態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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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
早晨。
今天起了很大的霧。
茫茫的海面上,白濛濛的一片,離得遠了,完全看不清很遠地方的東西。
就像是夢境一般。
對於行船的人來說,這真是一個無比糟糕的天氣。
但對於此刻的波多黎各來說,這簡直就是老天都在幫他。
“大人,我們已經很深入了,還要前進嗎?就算是今天大霧,如果我們太過深入,很可能會被圍的。”一個得力的屬下來到了波多黎各的身旁,很有些擔憂地問道。
“弗林,相信我,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波多黎各卻只是搖了搖頭,笑着說,“相信我,從今天開始,一切都會改變的。”
“是……大人,我相信我們會立下不世奇功的,到時候,您一定可以穩穩地坐上軍部第一把交椅,到時候……”名叫弗林的屬下不無奉承地說道。
“不,弗林,你看的太近了,海軍,不,軍部,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波多黎各還是搖頭,“弗林,你記住,一個不想謀朝篡位的權臣,不是一個好權臣,我們生在這樣一個大時代,爲什麼要爲別人活呢?”
“大人……”弗林忍不住低下了頭去,他的額頭開始有些見汗。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語,簡直是已經露骨地近乎叛國了。
難道說,他想……
“我們是擁抱大海的男人,爲什麼我們要一直屈居於那些陸軍之下,憑什麼要讓他們用倨傲的眼神看着我們?就因爲他們有一個無敵的將軍?”波多黎各激動了起來,“不,我說不,諾克薩斯,這是個榮耀的名字,可是,如果這份榮耀不能在我們身上體現,我們爲什麼還要去守護?”
這已經是近乎誅心的話語了。
“大人……”弗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害怕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弗林,跟我一起開創新時代吧。”波多黎各用一隻手用力抓住了弗林的肩膀,另一隻手,用力抓住了腰間的火槍。
“是的,大人。“弗林忽然不抖了,他整個人忽然爆發出了一股不要命的氣勢,”我願意。”他重重地用拳頭錘擊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富貴,險中求。
那一刻。
這兩個男人的眼神都狂熱的近乎融化四周圍的濃霧。
那是野心。
Ps: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