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兩把斧頭重重地轟擊在了一起。
大雨裡。
德萊厄斯和德萊文已經從最初的戰場戰到了最邊緣的戰場。
雨從斧子上沿着鋒利的斧刃往下滑。
斧子又高速旋轉着,割斷了雨幕,倒飛回了德萊文的手裡。
局勢暫緩。
一局戰平。
德萊厄斯收起他的猩紅色大斧,看向他對面的德萊文說:“還要打嗎?”
“爲什麼不?”德萊文死死捏住了手裡極速旋轉的雙刃斧,讓它在一瞬間靜止。
“德萊文,無論打多少次都是一樣的,你不是我的對手。”德萊厄斯搖頭,把斧子拄在了自己的身前,“你走吧。”
“爲什麼,你爲什麼老是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你爲什麼覺得我不是你的對手,你爲什麼不拿出你所有的實力來和我打,你爲什麼……”德萊文咬住牙齒,他的手裡的靜止的飛斧在一瞬間又咆哮了起來。
“刷啦——”飛斧轟鳴。
“嘶——”飛斧撕裂雨幕。
“要、”
“轟——”飛斧大聲地吼叫,就如同在宣泄着某些一直潛藏在德萊文心中的憤怒:
“讓着我!!!”
“嘭——”飛斧出擊。
在一瞬間超脫了雨幕,時間,空間,到達了——
德萊厄斯的面前。
“鏘——”德萊厄斯穩穩地接住了這一斧。
但德萊文卻絲毫沒有停下,他像是一部暴走了的機器一般,不斷地扔着斧子。
不斷地讓那些斧子像是永動機一般,在雨幕裡,暴走,轟擊!!!
“轟——”
“轟——”
“轟——”
“轟——”
飛旋的斧子不斷地超越時空。在德萊文和德萊厄斯之間撞擊,撞擊,撞擊。
撞擊!!!
“鏘——”德萊厄斯終於退了一步。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悲哀的眼神看着德萊文。
他似乎很想說話,但,每一次都被德萊文打斷了。
德萊文在雨裡行走。他在靠近德萊厄斯,他在雨裡,那些斧子的咆哮裡低吼:
“堂堂正正地和我打一場啊,我的……哥哥。”
“轟——”
又是一斧如大風。
“鏘——”德萊厄斯忍不住將手裡的斧子捏的更緊。
“殺死我啊!!!”德萊文的聲音沙啞,他的雙手猛然高舉。
手裡的斧子以一種逆轉的角度,以更加狂野的速度和姿勢朝着德萊厄斯像是颶風一般颳了過去。
斧出。
雨落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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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一切拜託您了。”巨大的雨幕裡,蒙奇將軍很是有禮朝着寂鞠了一躬。
那角度,那儀態。倒是真有那麼點艾歐尼亞東島人的風範。
“你太客氣了,蒙奇將軍,我們是互相幫助。”寂不顧身份,破格相送,也是表明了他對於蒙奇的看重。
兩人再次互道珍重,然後各自朝着雨幕裡走去。
沒有人看得清他們的表情
而在雨幕之外,並不高的內城城門之內,波多黎各看着分開的兩個人。忽然像是嗅到了什麼不好的氣息。
從大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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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裡。
黑炎對黑炎。
縱橫的火光不斷地撕扯着本就脆弱不堪的天空。
黑炎相撞,殘碎的火光墜落在一片狼藉的最後戰場上。無差別地殺傷着最後的拼死相搏的人們。
比起天上那虛無縹緲的戰鬥,地上的戰爭遠遠要殘忍的多。
在進行到了這一刻,戰爭已經完全刨除了戰術,兵器,地形等等的外在條件影響。
能夠贏得,只有自己手裡的刀劍。還有爪牙。
沒錯,就是爪牙。
當手裡的刀劍折斷,手再也沒有力氣去握緊別的武器的時候。
他們只有靠還能動的手指,以及最後的利器,牙齒。
在這一刻人們徹底蛻變到了最原始的狀態。用人最原始的本能互相攻擊。
雨徹底遮蔽了人與人之間的視線。
只剩下空白,空白,空白,空白。
巴爾扎克虛弱地望着被大雨遮蔽的戰場,隨手斬斷了自己被天上落下的黑炎點燃的殘破披風。
他知道自己輸了,無論如何,最終結果,是諾克薩斯勝,還是己方勝。
都是輸。
因爲是兩敗俱傷。
這一戰之後,卡爾瑪恐怕很難在艾歐尼亞立足,而自己……
也恐怕回不了比爾吉沃特了。
他不由地朝着天空看去。
但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會沒事的。”這時卡爾瑪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說道。
“是嗎?”巴爾扎克卻搖了搖頭道,“那我們呢?”
“我們……”卡爾瑪,這位艾歐尼亞的先知,所有艾歐尼亞人的明燈,卻在這一刻,也失去了方向。
她的彷彿藏有日月的雙眸黯淡了下去,失神道:“我也不知道。”
“戰鬥吧。”她頓了一回又道,“戰鬥,先活下來吧。”
“呱——”天空中,烏鴉又再度鳴叫了起來。
兩團可怖的黑炎再次相撞。
一柄由黑炎凝成的長劍快速地穿插而過,隨着一團黑炎極速地掠過了另一團黑炎。
“撕拉——”空氣裡似乎是響起了輕微的利器的切割聲。
“嘭——”下一刻伯納姆背後那漆黑色的披風攔腰而短,瞬間捲進了黑炎裡,化成了灰燼。
“不錯,有那麼幾分你老師的意思了。”伯納姆看着在另一側停下來的陳森然,還是依舊用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說,“只是,還是不夠快,要知道,你的老師,可是曾經超越過時光的男人啊。”
“我的……老師?”陳森然挽了一個無比漂亮的劍花,在內心裡再一次咀嚼起了這個最新的信息。
“我的老師……是易大師嗎?”
“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伯納姆不答,還是搖頭,“也好,人記得太多東西,往往會死的太痛苦,因爲有太多的東西捨不得,你現在,可以……”
“嗆啷——”他說道這一句話的時候,終於抽出了他腰間的那一把漆黑色的長劍。
劍出,黑暗洶涌,原本在伯納姆四周圍環繞的黑炎以極其可怕的程度朝着整個天空侵吞而去。
“死的不那麼痛苦了。”
他在黑暗裡,如是說。
是因爲我作息還沒調整好。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