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土匪放下了武器,就和老百姓沒什麼區別,我派了專人看管他們,然後把賴三叫過來,問問山上的情況。
賴三:“昨晚上山上就斷糧了,沒吃的還好說,總能堅持幾天,可是沒水喝這個太要命了,藉着這個機會,我就鼓動着這些人出來投降!”
我:“翟家兄弟他們是什麼態度?”
賴三:“大當家的猶猶豫豫,本來我已經有把握說服他,可是二當家的不服氣,寧死不降!”
我罵道:“真他媽的有種!有這勁頭跟鬼子去使,那才叫有種!”
賴三:“安長官,我也是這個意思去勸他,還被他扇了個嘴巴……”
我安慰他,說道:“賴三,你放心,雖然你沒能勸降翟家兄弟,但是帶出來這麼多人,也算大功一件!回去後,賞銀絕少不了你的!”
賴三連連作揖,說道:“謝謝安長官,謝謝安長官。”
賴三歡天喜地千恩萬謝,又和我講了講山上的其他情況才離開,王保長等賴三走遠了,纔過來和我說:“安長官,我想了一夜,看他們死的死傷的傷,我這心裡實在是不好受……我要上一線天去勸勸翟家兄弟……”
我:“翟家兄弟現在可都紅了眼,你不怕這哥倆拿你泄憤,殺了你?”
王保長:“都是鄉里鄉親的,還不至於,況且我這幾年……不怕安長官你怪罪,我這幾年對他們還是不錯的。”
我猜也猜得到,土匪平時就住在村子裡,要說他們沒有瓜葛,鬼才相信。
但是王保長主動要上一線天做說客,這是我願意看到的事,我在心裡多少有些野心,我想要收編這些土匪,我要擴充我一營的實力。
這些年來,我不論是和日本人浴血奮戰還是和自己人明爭暗鬥,我都學會了一個道理,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王保長挑着白旗上了一線天,我們在這嚴陣以待,等待着王保長帶回來的結果。
兩個時辰後,王保長就面帶喜色的從一線天下來,一看見我就連聲說道:“安長官,我這張老臉總算沒丟人,經過我苦口婆心的勸說,翟家兄弟已經同意投降!”
我也很高興,說道:“王保長,你辛苦了,我要向臨勐縣給你請功!”
王保長笑着擺擺手,說道:“請不請功的,倒是無關緊要,只是二當家的翟猛還有一個條件……”
我有些不高興,心想這真是不知道好歹,說道:“條件?我同意他們投降,免去他們的罪名,已經是法外容情,他還有什麼條件!”
王保長說道:“翟猛的條件其實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氣!他要和你們隊伍裡的神槍手比個高下,他輸了他就甘心投降,他要是贏了,他請您放他走,他說他習慣了自由自在,不願意當兵。”
我沒言語,這個條件我還是可以答應他,因爲就算他贏了阿妮,也只不過放走他一個人而已,於大局沒有太大影響。
權衡了利弊關係,我心裡覺得非常有把握,說道:“好!你告訴翟猛,他提出的條件,我答應他!”
圍困了兩天,這夥土匪就土崩瓦解,表面上是因爲飢餓才被迫投降,實際上說到底他們終歸只是一羣爲了生存的山民而已。
如今我給了他們另一條生路,人心思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且他們眼看着身邊的人不斷的受傷死去,要說心裡不害怕,也是自欺欺人。
翟力是個身材偉岸的漢子,說話粗聲大氣,透着一股子直爽。翟猛和他哥哥長得很像,但是眉宇間帶着不服不忿的神色,陰沉着臉跟在他哥哥後面。
翟力和他的手下都繳了械,連那門九二步兵炮也被一併推下來,翟力抱拳拱手,說道:“安長官,今天翟力認栽,也多謝安長官給我和我的弟兄們一條生路,今後一切全憑安長官吩咐!”
我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對站在面前的衆人說道:“弟兄們,請大家放心,至此以後你們的所有劣行都一筆勾銷,只要跟着我好好幹,吃的穿的有人發,到月有軍餉拿,重要的是,你們拿槍對着的不再是自己的同胞!而是和大芒山裡的狼一樣可惡的小鬼子!鄉親們提起你們來,會伸出大拇指!你們的後人說起你們來,臉上也有光彩!”
我看到了一張張激動的臉,就連最桀驁不馴的翟猛也低下了頭,我知道我的煽動性說教,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沒人天生就喜歡做土匪,誰都想讓人瞧得起,只不過是際遇不同,走的路不一樣罷了。
押解着這些土匪,帶上戰利品,我們一行人又回到了村子。到了村子裡,我讓翟力帶着他的人,先把那些死了的土匪埋葬,受傷的找來救護兵加以救治。
這些瑣碎事處理完了,我讓人把翟力叫來,翟力已經被下了槍,仰頭挺胸跟着傳令兵走過來。
翟力進屋子就嚷嚷着,說道:“安長官,你說話還算不算數?要是不算也沒關係,現在就把姓翟的崩了,我也沒有二話!”
我:“翟力,你把心放肚子裡,我既然答應你的條件,就不會反悔。”
我指着身邊的阿妮,說道:“這就是我們的神槍手,具體怎麼比試,你們自己商量着辦。”
翟力上下打量着阿妮,這才露出吃驚的神色,磕磕巴巴的說道:“是,是個女的?”
阿妮最煩別人輕視女人,冷笑道:“女的怎麼了,女的還不是一樣,把你打得不敢露頭!”
聽阿妮提起這段兒,翟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臉上的血痕就是被阿妮射擊打飛的樹皮刮傷,因爲那些亂飛的樹皮距離他臉部太近,想躲又無處可躲。
阿妮說道:“說吧,怎麼比試!”
阿妮的爽快反而讓翟力不好意思主動提出比試的方法:“你是女人,你劃出道來,怎麼我都奉陪!”
阿妮想了想,說道:“你讓我說,我就不客氣了。這樣吧,這大芒山的狼實在太多,我們這次招惹了他們,我們走了,恐怕它們會來禍害老百姓……咱們就比誰在一天的時間裡,打死的狼最多,就算誰贏!你看怎麼樣?”
對於整天在大山裡的翟猛來說,這是他最喜歡的方式,況且他根本就是打狼隊的出身,他沒道理不答應。
我以爲他們也就是在院子裡比比打瓶子標靶什麼的,誰曾想阿妮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意外之餘又覺得這很符合我的下一步思路,不把這裡的狼患治理好,也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我說道:“既然你們都同意這個方法,那就按照這個方法辦!軍隊也會在明天再進一次野狼溝,徹底滅絕狼患!”
翟力:“安長官,我請求也帶着弟兄們進野狼溝,也算是給鄉親們做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