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烈說道:“那自然的威力要大上十幾倍,甚至上百倍!只是你有什麼辦法,能讓炸彈固定在有效範圍內爆炸?”
我緩緩說道:“用刺刀!”
黃文烈疑惑着,說道:“用刺刀?什麼意思?”
我說道:“在航空炸彈上,綁上幾把刺刀,炸彈從高空投彈落地後,刺刀會隨着炸彈刺入碉堡附近鬆軟的泥土中,就此固定住炸彈,保證炸彈在有效範圍內爆炸!”
黃文烈聽的目瞪口呆,良久才說道:“安營長,這是我從軍這麼多年來,聽到的最異想天開的想法!小小的刺刀能固定住那麼巨大的航空炸彈?”
我解釋着說道:“團座,卑職不才,讀過兩年書,所以我知道,物體從高處落下時,力量會隨着高度而增強。刺刀必然會刺入泥土極深,就算固定不住炸彈,也能夠不讓炸彈彈出太遠!”
黃文烈喃喃着說道:“還是異想天開,我從未聽說過,在炸彈上按刺刀的戰例!”
我說道:“團座,這也是我從軍這麼多年,想出的最異想天開的辦法。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辦法可不可行!”
黃文烈在指揮部內轉了幾圈,說道:“你我都不是專業空軍,這件事行不行得通,還需要詢問美國盟友。”
對於黃文烈沒有直接把我這個提議否決,我感到很驚訝,說道:“團座,真沒想到,您能同意去詢問美國人,我以爲您會當這個提議是一個笑話。”
黃文烈說道:“我當然當這是一個笑話,只不過就算我不去問美國人,以你的脾氣也會想辦法去問,我何必去當那個阻擋言路的長官?”
我在心裡笑了,我的團長看來和我接觸久了,也知道我的性格,知道我不把這件事求證清楚,絕不會罷休。
“通訊兵,立刻聯絡美軍聯絡官。”黃文烈回身吩咐通訊兵給美國聯絡官發報,求證我的這個提議的可能性,這件事是一定要飛行員來確定,他們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一個多小時之後,美國聯絡官的答覆到了,電文很簡單:你們的想法很讓飛行員很震驚,不過他們認爲可以一試,稍後的轟炸中,你們就會看見炸彈按上刺刀的樣子!
黃文烈把電文交給我,說道:“我們都拭目以待!看看按上刺刀的炸彈是什麼樣子!”
看着我的團長一本正經的表情,我看不出他是不是說笑,按照以往的理解,只好當他一如既往的認真。
我返回前線,喊道:“傳令兵!命令部隊暫停進攻,立刻掘壕,兩點成線,成交通壕!”
傳令兵剛要去傳令,想了想回身問道:“營長,這地都是硬膠土,怕是挖不動……”
我說道:“挖不動也得挖,我們是仰攻,再沒有掩體,乾等着被動挨打!告訴弟兄們,硬膠土挖不動,就往上壘!總之,我要看見一條可以擋住日軍子彈的交通壕!”
側翼攻擊的兩個團,見我們在掘壕,他們也跟着開始掘壕,我們三面對摩雲嶺的日軍碉堡羣,形成了一個扇面的包圍陣地。雖然這樣的陣地簡陋到真是隻能夠防子彈,要是幾輪炮炸過來,幾乎跟沒有陣地差不多。
阿妮趴在掩體裡,不斷變換着位置,架着狙擊步槍,向碉堡的射擊孔內射擊。剛開始的時候,還真是很奏效,阿妮每開一槍,那處射擊孔就啞巴了一會兒。
但是十幾分鍾後,阿妮再如法炮製就不靈了,碉堡裡的日軍一定是有了防禦的辦法,或者是側着身體射擊,或者是加了防彈板。
“三連長負傷了!救護兵!救護兵!”一個丘八大聲呼喊着。
救護兵揹着藥箱子,在交通壕內低着頭弓着腰飛跑過去,因爲我們的交通壕高度太低,只有不到一米深,在這樣的交通壕內行走,只有保持這樣的姿勢,纔不會被日軍的子彈射中。
救護兵剛跑過去,阿妮也緊跟着救護兵身後跑過去,我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走過去。
“怎麼樣了?”我問正在處理譚衛民傷勢的救護兵。
救護兵見是我,連忙說道:“報告營長,譚連長左肩中槍,三八步槍子彈穿透,沒有大礙,不過應該撤下去,讓上官醫生做進一步治療。”
譚衛民一聽就急了,說道:“輕傷不下火線,我這是標準的輕傷,左手不能動,右手打槍沒問題,我不撤下去。”
阿妮看了看他的傷勢,說道:“你就逞強吧,你單手拿槍,也就是手槍,打衝鋒的時候,會缺你一支手槍嗎!”
譚衛民說道:“我撤下去,我的連隊怎麼辦?我們現在連一個排長都沒有,全都戰死了,我再撤下去,三連就沒人管了!”
阿妮看了看我,說道:“安大哥,你看怎麼辦?”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頭頂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兩架B-24轟炸機飛臨摩雲嶺上空。因爲前幾次轟炸機的無所作爲,讓日軍也麻痹大意,他們甚至躲在碉堡裡,連起碼的防空炮火都沒有使用。
日軍在轟炸機第一次轟炸的時候,曾經進行過防空炮火還擊,但是被B-24轟炸機搭載的十挺機關槍瘋狂掃射,造成的傷亡很大。所以這一次乾脆不予還擊,日軍可能是認爲,反正這樣的轟炸並不會對他們形成太大威脅。
B-24轟炸機呼嘯着掠過,飛行員見沒有遇到抵抗,第二次返回的時候,降低了飛行高度,這樣投彈的精確度就更加的精準。
彈艙門打開,一顆被綁上三把刺刀的航空炸彈呼嘯着落下,我在望遠鏡裡觀察着這枚炸彈,看它能否如我預想的那樣成功。
炸彈落在碉堡上,這一次它沒有被彈的太遠,三把刺刀順着慣性,深深的刺入泥土裡。炸彈被刺刀固定住的同時,轟然的發出一聲巨響,在碉堡的側前方,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堅固的碉堡被航空炸彈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炸彈產生的氣浪將周圍的一切衝的七零八落,這種情況下,碉堡內已經很難再有活着的人類。
我興奮的對着天空大吼道:“盟軍的弟兄們,乾的漂亮!”
我吩咐道:“把巴祖卡給我拿來!我要試一試,看看打穿坦克的傢伙,能不能打透鬼子的碉堡!”
有人把巴祖卡拿過來,我將巴祖卡火箭筒扛在肩頭上,對着遠處日軍其他的碉堡。
很多丘八都望着我,他們都沒見過巴祖卡的發射威力,我看着他們好奇的樣子,忍不住感到有趣,大笑着倒數計時:“五、四、三、二……”
特別解釋一下在炸彈上綁刺刀這件事,這不是神劇情節,這是真實存在的戰例。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查一查騰衝之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