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 宋真被這個稱謂叫的心裡十分舒爽,但面子上還佯裝着一派自然。
他拍了拍伊一的臉頰:“伊一,起來, 我送你回家。”
女孩似乎睡的很沉了, 甚至在他觸碰自己臉頰的時候還翻了個身, 把手墊在臉頰邊上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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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眼看就要打烊, 要不你先出門打個車, 然後我幫你把她扶過去?。”美髮小哥哥也是服了,臨下班前接這麼個麻煩事,別一會女孩醒了, 看見頭髮剪這麼短再鬧起來,那可真就是出事了。
宋真點了點頭, 起身就往外走, 手才碰到門玻璃似想到什麼一般立刻又折返回來。
他冷了冷的瞪了一眼美髮小哥哥, 然後躬身就把睡的迷迷糊糊的尹伊一撈了起來。
女孩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擾的哼哼唧唧,宋真在她才發出第一聲的時候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目光警戒似的掃過滿臉疑惑的美髮小哥哥。
見她不再哼唧,宋真才把伊一的胳膊搭在記住的肩膀上,另隻手穿過她纖細的腰肢一把握住,連拖帶拉的將人帶出了門。
“這是刺|激誰呢?大晚上的跑我這撒狗糧來了,嘁, 可真有意思, 一個都沒長開的小姑娘寶貝的跟命根似的。”他們兩個才走出美髮店的門, 裡面的小哥哥就啐了一句, 啪的一聲按滅了屋裡的大燈。
尹伊一的頭髮因爲沒來得及吹乾此刻還溼漉漉的貼在頭皮上, 宋真怕她冷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給她當了頭巾批裹着。春日的夜風寒涼,尹伊一被折騰了這一通溼頭髮又吹了風酒纔有了醒的態勢。
然而宋真並未察覺女孩的變化, 反而覺得她這樣蒙着衣服的樣子特別可愛。
他勉強將尹伊一依靠在路邊的一顆樹上,然後拿出手機,調成夜間人像模式:“伊一,看我!”
女孩被冷風吹的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頭上的衣服也沒固定,瞬間就掉在了地上。
宋真已經按了快門,閃光燈先亮了起來:咔嚓。
炫白的燈光劃破周遭的黑暗,女孩落入鏡頭裡的表情就猶如受了驚嚇一般,睜圓了眼睛,微微張着嘴脣。再加上這新剪的短碎髮,真的和動漫裡走出來的男孩如出一轍,不過是受了驚嚇的‘男孩’。
見衣服掉了,她還有點呆呆的樣子,宋真趕緊收了手機,將她按照之前的姿勢重新靠在自己身上。外套也把她裹的更緊了些。
“這個點了,你回家還行嗎?”感受這伊一身上傳來的體溫,男孩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宋真?”冷風加上剛剛閃光燈那麼一晃,她終於清明瞭些許,定睛看着身邊的男孩。
宋真心裡咯噔一下,道:“醒了?”
他開始後悔剛纔自己問出的那句話,都恨不得將立刻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言姐呢?隋景陽呢?”她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臉上露出焦灼之色。
宋真彆扭道:“不知道,早回家了吧。”
“回家?我還沒和他們說完呢,隋景陽說好要幫我的。”女孩瞬間眼睛裡就泛出一圈淚來。
宋真的心開始一點點的往下沉,她如此這般的樣子,除了謝振飛沒有人能夠讓她這麼傷心了吧。
“你幫我給隋景陽打電話好不好?”她反手抓住宋真的胳膊,腳步不穩,還踉蹌了兩:“我真的有事情要求他幫忙,很急。”
他的臉徹底冷了下來,避開她的觸碰,道:“求他?”
“對,求他。他說他後媽是臨山晚報娛樂版的主編,她可以幫我,幫我調查尹言坪犯罪的證據……”
宋真越聽心越寒,爲了謝振飛,她尹伊一真的是可以了,甚至一定要將自己父親證明有罪來其他減輕那個人的罪過嗎?
他攥緊的拳頭指節卡卡作響,道:“你就那麼想救他?”
“嗯,我要救他!”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
“爲了他你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呀。”宋真突然意識到,最開始伊一把舉報自己爸爸的帖子發到網上,原因可能就是爲了謝振飛幫姐姐離開尹言坪……他強迫自己不要再做聯想了,可是面前人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每一滴都沒有滴進塵土裡,而是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尹伊一自然沒有洞悉宋真這句話背後的聯想,她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比上一次更加認真的點頭。
“只要能救他,我什麼都願意做。”
宋真瞬間感覺自己嗓子腥甜,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隋景陽騙你的,他後媽根本不是什麼報紙主編,而是車行經理。”
女孩眼裡黯淡下來的神采讓他怔忪了片刻。
“你求他,還不如來求我。求我不上庭爲他攜帶凶器作證,求我利用我爸從前在政法界的人脈幫你找到你爸爸犯罪的證據,或許……”他頓了頓:“或許能直接幫你把他從這個案件裡摘出來,不用進監獄也不是不可能。”
宋真的最後一句話給了伊一最大的誘惑。
她再一次上前,這次抓住了宋真衛衣的下襬,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期盼:“可以嗎?”
宋真斜睨了一眼她的手,嗤笑:“那就看你到底都爲了他能做什麼了。”
酒店前臺的服務員反覆的確認了宋真的身份證兩三次纔將放卡遞給了他,席間還不時拿餘光打量着怯懦的站在他身後的女孩。
宋真戴她去的是一家連鎖酒店,簡歐的裝修風格,到處都是純色調的設計。
長到18歲,尹伊一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臨山市,自然就從來就沒有住過家以外的地方。
宋真刷了卡先進了房間,伊一則站在門外沒有邁步。
“後悔了?沒關係,你現在就走來的急。”他也不勸,竟自把外套一脫,隨手扔在布藝的沙發上。
被他這麼一說,女孩不但沒走,反倒進了房間,還輕輕關了下門。
厚重的門即使動作在輕也會在關門落鎖的一瞬間發出碰的一聲。這一聲震的宋真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兩下,立刻擰起了眉心。
“你說到做到嗎?”站在門口的女孩聲音平靜的問道。
宋真愣了一下,道“當然。”
其實站在路邊的那翻話他並非出自本心,不過是被尹伊一當時的言行一激,刻意想要嗆她一番罷了。最讓他按捺不住情緒的是女孩竟然答應了,直到剛纔,她站在門口的那一刻他都在等着她崩潰後掉頭就跑。然而她沒有,甚至還能如此平靜的與他說話。
伊一身體裡未完全消退的酒精放大了她所有的感官情緒,她邊走邊將外套脫了下來,伸手掛在了牀頭的衣帽架上。然後脫掉鞋鞋,仰面躺在那張兩米見寬大牀的白色蠶絲被上。
“來吧。”不過兩個字,宋真卻聽的四肢血脈都似凝滯了一般。
這個傻透了的人,只因爲自己隨口說出的可以救那人的幾句話就可以把自己都獻出來?爲了謝振飛,她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嗎?
“你是清醒的嗎?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嗎?”他起身站在牀邊,俯視着牀上的女孩,最後關頭還在期待她頭腦中尚有一絲理智。
“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回答的連氣息都沒有紊亂半分。
“那就脫吧。”宋真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目光咄咄的盯着女孩,擡胳膊,一把就將自己的衛衣套頭擼了下來。
少年的脊背並不寬厚,透着勁瘦的力量感。
尹伊一的襯衫的扣子還沒完全解開,就被突然附上來的身體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他將她的一隻手從兩人身體之間拉到女孩的頭頂,然後抓住另一隻,貼靠在自己的左側耳垂而臉頰上,帶着她摸索耳朵上那三個黑色的耳扣,她指尖每碰觸一個,少年都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你不是說什麼都願意爲他做嗎,那你抖什麼?”其實發抖的人並不只有伊一一個人,宋真貼上她每一寸肌膚都在隱隱的戰慄。
“我沒有……”伊一倔強的辯解被男孩霸道的嘴脣堵在了喉嚨裡。她條件反射似的想要躲開,然而也只是短暫的不到半秒的時間裡,她就壓抑住了自己的本能。壓在他身上的人也察覺到了她細微的動作,維持着脣瓣相貼的姿勢僵住了。
時間什麼時候會靜止,大概只有在人對周遭的所有事務事物都沒有了期待的時候。沒有期待,不報任何幻想,時間長短於生活本質而言就失去了意義。有那麼一刻,疊在一起的兩個人都覺得時間靜止了。
打破這種靜止的人是伊一,她還有一隻手被宋真按在他的側臉上。也就是這隻手,輕輕的撫過少年的耳廓,她眼神空靈,指尖順着他左耳上三個耳扣一點一點的往下,最後扣在少年緊繃的後頸上,微微使力,就將少年的脣更貼向自己。
“你特麼瘋了。”這一晚上都很清明的人腦袋瞬間就不清醒了,宋真回手將她按在自己脖頸上的手也一齊拉到頭頂,單手死死的按住。
他周身顫抖,眼睛紅了,狠狠的說道:“小爺今天特麼給你這個弱智女人上一課,讓你知道知道不是誰的話都能信的。像我這樣佔了便宜不辦事的多了,你就是把自己賣了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