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歷煌...”
沉默無聲,良久。
“我叫雲梓杉。”雲梓杉的語氣,一成不變的淡。
“既然你不是鬱歷煌,那你爲何要救我?”
“我救你,只不過是爲了赤羽果而已。既然他那麼在乎你,就自然會用赤羽果來換!”雲梓杉的冰冷,讓宮茗嫣的心痛得彷彿在抽搐。
他不是鬱歷煌,他是雲梓杉!宮茗嫣,他不是鬱歷煌,你給我清醒點!宮茗嫣在自己的內心大喊大叫着,但是卻無法停息,那般鑽心的疼痛。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和水無憂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他不會來救我。”宮茗嫣的聲音,淡漠如水,冰冷滲骨。
是的,和自己深愛的人長着相同面容的一個人,卻只是當自己是一個交易品而已,那種痛,真的是鑽心透骨。
“你身上的流仙裙,足以說明了一切。你可知道這流仙裙,水無憂可是爲他的城主夫人準備的,他的女人是很多,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碰一碰這流仙裙的!”雲梓杉雖然未轉過來身,但是宮茗嫣感受到他的臉上,帶着勝利者的微笑。
宮茗嫣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僵硬。
很可笑,是吧?
自己千辛萬苦尋找的人,自以爲來到他的身邊便能喚醒他,誰知,他卻從來都只是一個陌生人!
而自己一直以爲的只是憐香惜玉的水無憂,卻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赤羽果,天地奇寶,你以爲他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赤羽果嗎?既然你知道赤羽果在他的身上,那你應該知道赤羽果,是我交給他的,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將赤羽果交給他嗎?”宮茗嫣在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她還是沒有放棄。
她的心中突然想起了何凌和弓辰。連一個只和自己只認識了數十年的何凌,他的來世弓辰,都會在第一眼見自己的時候,記得自己的不是?
會不會雲梓杉只是鬱歷煌的轉世?那他在第一眼看見自己的時候,可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嗎?
可是爲何她感覺鬱歷煌當年並沒有隕落,而這個雲梓杉就是鬱歷煌?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又會有那麼強烈的感覺?
噬魂箭,噬人魂魄,噬人記憶,所以鬱歷煌肯定丟失了一些記憶!
那麼當年一戰,鬱歷煌最後的結局如何?
可是被前來人靈界的人救走了,然後被收留在人靈族了,一直在爲人靈界做事?
但是這個雲梓杉他卻是人族,人靈界大修仙家族的長子,那麼大的雲家,總不會弄錯吧?
“不知道,這個與我有什麼關係嗎?我只想要赤羽果。”雲梓杉淡淡的語氣,卻很傷人。
“我叫宮茗嫣,宮-茗-嫣。”宮茗嫣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雲梓杉的身後,一字一頓的說道。
在雲梓杉身後的宮茗嫣,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異常,心中不由一喜,卻只聽到了淡淡的一句:“宮茗嫣麼?不認識。”
而卻在這時,雲梓杉的身子突然栽倒了地上,頭上黑氣滾滾,而云梓杉的也緊緊地抱着頭,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這是魔氣!宮茗嫣想都沒想,雙手就無數朵七彩靈蓮向着那黑氣而去。
然而那魔氣只出現了一瞬,就消失在了雲梓杉的頭頂,而後雲梓杉緩緩地起身,面對着着宮茗嫣,一臉的陰冷:“你只是個交易品罷了,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交易品麼?那可否請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你身上的魔氣是怎麼回事?”宮茗嫣也是一臉的淡然,她已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心已經這般冰涼了。
“我只是在很久以前斬殺了一個魔修,獲得他的功法罷了。”
“你在修習魔族的功法?”
“是的,不過,這貌似與你沒有關係吧?”雲梓杉一臉的冰冷,他那種眼神,真的是隻當宮茗嫣是一個交易品。
“既然這一切都是我認錯了人,放我走!”宮茗嫣不想在這裡停留一分,再也不想看雲梓杉一眼,她怕再看下去,她會將他的冷,當成鬱歷煌對她的冷。
雲梓杉冷笑一聲:“放你走?你以爲進了我的銀羽舟,就憑你能逃得出去嗎?你還是乖乖留下,等到回了元晶城,水無憂將赤羽果交給我,我自然會放你走!”
“妄想!”宮茗嫣手中飛出無數七彩靈蓮,而云梓杉卻瞬間不見了蹤影,竟是落在了她的身邊,一道白光便沒入了她的體內,很快宮茗嫣便在雲梓杉的懷中暈了過去。
將宮茗嫣放回到那張牀上的時候,雲梓杉卻也是身形晃了幾晃,眉毛緊緊地皺着
不知爲何,在他聽到宮茗嫣這三個字,看到她的面容,再看到那七彩光芒的時候,冰冷着對她的時候,心中竟是難以抑制的痛。
而且他的腦海中不斷出現這個宮茗嫣,對自己笑靨如花的模樣,不斷地迴盪着她那清脆悅耳的笑聲......
雲梓杉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頭,看着暈過去的宮茗嫣,顫抖地伸出自己的雙手,想去觸碰她的臉頰,卻看到她的眼角不知何時滑落下來一道晶瑩的淚水。
那道淚水,那麼地晶瑩,讓他的心,瞬間刺痛,只想爲她拭去這淚水。
而很快他的頭頂又泛起了一道黑光,他便也昏了過去,只留下一隻手從宮茗嫣的面前滑落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宮茗嫣已經身處於一間房間中了,直覺告訴她,這裡只是雲梓杉的府邸罷了。
果真,很快雲梓杉就進來了:“你的消息,我已經送給水無憂了,對於他的反應,我已經拭目以待了。”
宮茗嫣淡淡看了雲梓杉一眼:“水無憂他不會來的,你們的交易,與我無關,我只是想離開元晶城。”
“他來了,我自然會放你走!”
“他要是不來呢?”
“他一定會來的!”雲梓杉揚着頭自信地一笑,很快又離開了這個房間,留下宮茗嫣一人。
看似普普通通的這個房間,外面卻佈下了重重十分厲害的禁制,而這一切,也只是爲了困住她宮茗嫣罷了。
從來那麼強大的自己,竟然現在也只到了任人宰割的份上,宮茗嫣的心中不止有痛,還有恥辱!
若是別人,她一定會在心中發誓,將那人挫骨揚灰,但是雲梓杉和鬱歷煌有着同樣的容顏,任他這般對待自己,她卻都狠不下心怨恨!
“這裡已經是靈界了嗎?”一個有些迷惘的聲音,傳入了宮茗嫣的耳中。
瞬間,宮茗嫣冰冷地睜開了雙眸:“鞏宇朗,你終究還是醒了是嗎?”
“是你!”青冥鐲的一個房間中,一個玉棺中炸開一片冰凌,一個男子迅速地從中彈坐了起來,正是一直被宮茗嫣封在玉棺之中的鞏宇朗。
“是我,但是此刻你是在我的空間法寶之中。”
“你居然安然無恙地到達了靈界,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知道自己在宮茗嫣的法寶之中,而且自己纔剛甦醒,靈力都還沒恢復,所以鞏宇朗也沒有異動。
“我們之間的一切恩怨,一筆勾銷,若是我能離開這裡,便將你放了出去,從此,你便是自由之身。否則,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殺了你!”宮茗嫣殺不掉鞏宇朗,否則也不會將他留到現在。
“你威脅我?想必你能安然到達靈界,也多虧了我的跨界盤吧!還有,水月殿的那些寶物,可都是被你收走了?”鞏宇朗雖然纔剛剛甦醒過來,但是好像他的頭腦,異常清醒。
“是的,所以我纔會放了你,還你自由之身。不過其中利害,你還是自己考慮清楚吧!”正是因爲知道鞏宇朗的東西幫了自己不少,宮茗嫣纔想放他一條生路,但卻也不想爲自己留下一個禍害。
良久的沉默,鞏宇朗很不甘心,天仙琴、跨界盤還有水月殿的那些寶物都落入了這個女修的手中!
但是經歷了人界和月舞的那麼一遭,他似乎又將性命看得重要了許多,畢竟有命在,一切都還會有,不是麼?
“我鞏宇朗以心魔發誓,此後和這女修恩怨兩清...”
還不等鞏宇朗說完,宮茗嫣便打斷了他的話:“我叫宮茗嫣!”
鞏宇朗眉毛微微一皺,只得又繼續說道:“我鞏宇朗以心魔發誓,此後和宮茗嫣恩怨兩清,若是日後敢找宮茗嫣麻煩的話,便以後雷劫纏身,魂飛魄散,不得輪迴!”
“很好,暫時你可以先留在這裡修煉,等我若是出去,我必定第一時間放了你!”宮茗嫣冷冷地說道,不帶一絲感情。
“怎麼?現在我們還受人控制?”鞏宇朗不由問道。
“是的,現在我們不過是別人手上的籌碼罷了。一大羣虛仙期中的修士可是就守在這門外呢!”宮茗嫣淡淡地說着,鞏宇朗的心卻愈加冰寒。
自己不過是離開了靈界幾千年前罷了,怎麼現在自己的修爲都這麼低階了嗎,自己當年進階虛仙級別的時候,這些人都還沒出生吧!
轉眼,自己卻居然成了一個後輩,還要受一個化神期的女修牽制!
鞏宇朗心中覺得極爲不舒服,在這房間中的一張石凳之上坐了下來,一臉的陰暗。
然而此刻,原先在這房間之中的玉棺便消失了,鞏宇朗也沒有詫異。這裡畢竟是宮茗嫣的空間法寶,她要做什麼事情,只需要動個神念罷了。
很快,粉兒就端着一壺靈茶來到了鞏宇朗的修煉室中,既然現在鞏宇朗和宮茗嫣已經不是仇人了,那待客之道,宮茗嫣自然還是會盡到的。
因爲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動都是在雲梓杉的監視之中,所以宮茗嫣沒有進入青冥鐲中修煉,最多隻是動用神識罷了。
這些日子,都只能成爲別人的包袱,讓宮茗嫣的內心更加迫切地想要強大的念頭!
所以一旦清醒的時候,她便靜心修煉,修爲上還是有所提升,但是對於合體後期的雲梓杉,她也只是螻蟻般的存在罷了。
雖然想離開元晶城,但是宮茗嫣不希望水無憂來用赤羽果來換自己,那樣的話,自己又多了一份感情的虧欠。
無論這是水無憂是怎樣的人,但是他確實是真心待自己好,所以宮茗嫣也是真心希望他好。
幾日後,一個虛仙后期的修士輕叩了宮茗嫣的房門道:“宮仙子,雲城主讓我請您過去!”
“什麼事情?”
“水城主來了!”這修士是雲梓杉的得力副將雲林,也是他衆多副將的頭領。
平日雲梓杉都是自己前來,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副將出現在這裡過,除非雲梓杉真的是在應付什麼人,抽不開身,難道是水無憂他真的來了?
“帶我過去!”宮茗嫣打開了房門,走到了雲林面前,淡淡說道。
“是!宮仙子這邊請!”雲林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一路走在前方不斷地打開一個一個的禁制。
看到這些禁制,宮茗嫣的嘴角揚起了一道冷笑,這雲梓杉還真看得起自己,區區一個化神中期的修士,居然用這麼多禁制。
這些禁制,怕是對付這合體期的存在都夠用了吧!
一個大殿裡,一身白衣的水無憂,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緩緩地搖着那把玉扇。
感受到宮茗嫣的前來,不由看她那邊看了過去。雖然水無憂看起來還是那邊的飄逸,但是宮茗嫣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疲憊和焦慮。
“水無憂,宮仙子這不好好地在我府中做客,你又何必着急呢?”雲梓杉嘴角揚起了一道笑容,那是屬於勝利者的笑容,是的,這一切纔剛剛開始,雲梓杉便知道自己已經贏了。
“水城主,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你不必爲了我捨棄赤羽果!原先我並不知道這流仙裙的意義,所以貿然將它穿在身上,現在也一併還給水城主。”宮茗嫣淡淡地說着,手中卻出現了那疊得整整齊齊的流仙裙,飛到了水無憂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