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清潤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可見他到來的第一時間,主人就已經得知。
“主子,今天有客來訪,動了咱們的兵器,提出在咱們這兒定做,每種一千個,咱們要不要接下?”
他話音一落,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一個身穿藍色絲綢緞面黑邊暗色繡紋的少年,溫潤的臉龐看不真切。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楊奕辰。
“來人什麼身份?”他微微皺眉,那個鐵匠鋪是他名下的產業,平時不怎麼去,一直交給阿西和阿北打理。
主要經營鐵鍋、農具以及一些桌椅板凳等需要的部件,雖然利潤微薄,但比起其他鐵匠鋪,還算不錯。
阿西是一個很有天賦的人,不管多複雜的東西,只要拿給他,就可以完完整整造出來,至於阿北,比較跳脫,讓他在那裡磨鍊。
那些兵器其實是他閒暇時候看有關書籍,靈光一現來的靈感,繪成草圖交給阿西,他慢慢打造出來的。
當然,楊奕辰身爲設計者,知道那些東西的殺傷力,不是普通刀劍能比的,因此從來不對外出售,只當做收藏品擺在不用的房間。
久而久之,那裡積攢了多種兵器,阿北很喜歡那些怪模怪樣的刀劍,愛惜如子,每天都要擦拭,這才第一時間現異常。
“他怎麼知道咱們這兒的兵器?”楊奕辰不相信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就會有人過來:“這個生意不接!”
一共兩千個刀劍,可不是一個兩個,這麼大的數量將會用於何處?不用想,對方手中一定有對應的人數。
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廷,暗地裡買這麼多都是大事兒,若是這些威力不同尋常的武器落入他的手中,將會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
楊奕辰不敢想象,所以他立刻拒絕。 wωw ▲тTkan ▲℃o
阿北急的抓耳撓腮:“可是主子,價錢任咱們提,事成之後謝金還有一萬兩,一萬兩啊,加上武器中的利潤,咱們這一單子下來,多少年吃喝不愁?”
想想那白花花的銀子,阿北就使勁兒咽吐沫,少爺這咋回事兒啊,這麼好的事兒落到頭上居然不同意?
“不行,不能同意,我不知道他要這麼多武器的目的,所以不能製造,並且你應該知道,這些數量加起來可是私造兵器,觸犯西月律法,罪責重到可以直接問斬。”
楊奕辰說的這些並不是危言聳聽,這都是事實。
這個時代關於鐵礦的管理,以及民間鐵匠鋪擁有的原鐵數量都是有要求的,這麼多原材料不說能不能弄來,即使弄來也不能明知故犯啊。
“主子,我知道是知道,可是咱們悄悄來,不讓人現不就行?”阿北試圖說服眼前的少年。
楊奕辰不管不顧,別的事情都可以,至於這件事情,他寧願少掙點銀子,也不做那種事情。
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
“好了,你回去吧,我不會同意的,告訴阿西,務必拒絕對方,不該透漏的信息一句都不要多說。”楊奕辰面部表情。
阿北縮縮脖子,知道主子這是生氣了,不敢多說別的,如來時一樣,確定門口無人才悄悄離開。
來時甩掉的幾個尾巴,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派來的,他怎麼可能讓跟蹤者跟上?
在城中大搖大擺饒了兩大圈,然後拎了兩包糕點回到鐵匠鋪。
此時人來人往,阿西沒有休息的時間,阿北微微搖頭,示意一下,培養出來的默契讓他明白主子不同意。
因此就算他心中想法再多,也不能實行,一切聽從主子吩咐。
第二日,同一時間,一如既往的黑衣,冷漠嗜血眼神的少年出現在鐵匠鋪門口,薄脣緊繃,無一絲縫隙。
周身幾米,空氣中溫度劇烈下降,莫名其妙的路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怎麼天這麼暖和,莫名感覺冷呢?
緊緊衣領,快步往回走,看來春寒料峭,還是得回家加件衣服啊。
鐵匠鋪,對於黑衣少年的再次到來,阿西和昨日沒什麼區別:“這位公子,我們是小本生意,接不了您的大單子。”
“是嗎?我以爲你有這等技藝,窩在這樣......”接下來的話黑衣少年沒有說,但是此時無聲勝有聲,鄙夷不屑的表情很明顯。
“咳咳,我們這兒就賣點普通物件兒,至於公子您要的東西,不說數量,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我就是一老老實實謀生活的人。”
言外之意,公子您就不要爲難我了。
可是黑衣少年會放棄嗎?
當然不!沒想到這次北行居然有這麼大的收穫,怎麼可能放棄?
這麼多年的忍讓,並不能爲自己謀得什麼利益,更多的則是無窮無盡的陰謀。
至於這個小縣城,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還真是驚喜。
不過嘛!眼前一身肌肉,皮膚黝黑,爆力極強的男人,言談舉止真的是一個小鐵匠嗎?
黑衣少年不動聲色的觀察阿西的面部表情,任何一個細微之處都不放過。
很明顯,阿西的呼吸明顯比剛纔急促兩拍,手中茶杯裡的茶水蕩起微微波紋,茶葉輕輕飄動,眼角不易察覺的快抽搐一下。
心中瞭然,加上昨日被甩掉的人......
時間彷彿過去一個世紀,阿西心跳不由加快,拼勁權利控制心臟跳動的幅度,然而咚咚的聲音依然清晰可聞。
少年清冷的目光讓他背後不由生出冷汗,清風吹來,一陣冰冷,一如心跳劇烈帶給他的緊張。
處在石桌下的雙腿有些軟,少年不開口比開口還讓人緊張。
時間好像靜止......
終於,黑衣少年擡眸,黑亮的眼珠篤定的緩緩開口。
阿西的心緊緊揪在一起......
“你做不了主!”黑衣少年確定而又自信。
碰!阿西手中的茶杯掉落在桌子上,出清脆的響聲。
“你做不了主!”這句話在他腦海中迴響,他怎麼知道,所以茶杯應聲而落也就在那一瞬。
他張了張口,想反駁說他可以做主。
可是......
解釋有用嗎?有用嗎?他剛剛的表現不就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