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經過溫氏的院子楊秉山和前幾日一樣撂下句狠話,拍拍屁股走人。”至於心底的不捨?那只是對溫素玲的恨。
他什麼時候被人將尊嚴狠狠踩在地下?
樑梅兒的院子,自從被解禁,院子恢復以往的熱鬧,明面暗地裡前來巴結的不少,但是不知爲何,她身上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暗。
“梅......”楊秉山一句稱呼還沒喊出來,就被裡面說話的聲音驚到了。
“姐姐怎麼來看妹妹了?是來看我的狼狽嗎?不好意思,老爺現在對我很好。”說完,翹着蘭花指的纖細手指輕輕拂過頭。
“哎呀,昨天晚上爺折騰我折騰太久了,腰痠背疼的。”可話中一點謙虛的意思都沒有,低頭的瞬間,還故意偷出來種滿草莓的白皙脖子。
她以爲溫氏看到這些,會十分傷心難過,可從對面女人的臉上,她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搞笑呢吧,溫氏怎麼可能再像十幾年前一樣,聽到樑梅兒的炫耀就忍不住飆,她對楊秉山早已無愛,自是不會有恨。
“那就辛苦妹妹了,回頭我讓廚房準備一些燕窩粥,給你端過來好好補補。”溫氏笑看樑梅兒,真不知道這個女人什麼心腸,這都能裝出來。
真以爲她不知道楊秉山已經好幾天晚上沒來樑梅兒這裡了嗎?難道那些草莓是她自己種上的?
呵呵噠,想想楊管家鬼鬼祟祟從樑梅兒院中出來,孤男寡女,難道什麼都沒生?誰信?誰信?誰信?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樑梅兒嘴角微微揚起,溫氏這樣主動送上門的食物,不好好利用豈不浪費?
想到這裡,樑梅兒就想到十四年前,同樣的場景,老天爺還真是給她機會,溫氏,你這次死定了。
樑梅兒眼中一瞬間的陰狠沒有躲過溫氏的眼睛,呵呵,終於要忍不住了。
多麼熟悉的場面啊,一如十四年前的某個上午。
當時的她已經懷孕七個月,但是她入門後不久被擡進門的樑梅兒也懷孕了,身爲當家主母,前來看一下也是應該。
可是噩夢就從那裡開始,她送過來的飯盒中,莫名其妙的被查出來裡面存放大量紅花,能致使孕婦墮胎。
樑梅兒抓住機會,一把撲倒楊秉山心中:“老爺,妾身好難過,姐姐,你好狠的心吶,你有孩子了,難道還容不下我這一個嗎?”
溫氏正是花一樣的年紀,楊秉山當時英俊的面孔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目光,溫氏一顆心也全都放在他身上。
她連忙快步上前,淚水漣漣的走過去:“老爺,我沒有,這不是我做的。”
楊秉山先入爲主:“溫氏,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狠毒的人,藉着看望梅兒之名,居然打她腹中孩子的主意,你好惡毒的心啊。”
“老爺,我......我沒有!”
“來人,將夫人拖下去,三個月內不準出門,你好自爲之。”說完攬着樑梅兒的腰拂袖而去。
徒留溫氏呆愣愣站在原地,直到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拉回去,順便在院門上落了鎖。
“夫人,老爺說了,讓您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出去。”
那時的溫氏多單純啊,面對那樣的環境,也從來沒有想過回孃家告狀。
因此楊秉山和樑梅兒在外邊花天酒地賞花賞月的時候,主院中只剩下溫氏一個。
最爲可怕的事情是什麼?突然有一天,溫氏吃過外邊送來的飯菜,突然腹痛難忍,冷汗直冒,肚子一陣陣的墜緊疼痛。
“來人啊,快來人啊,快請大夫。”當時的溫嬤嬤是院中年紀最大的人。
她拼命地拍門祈求外邊的人趕緊請大夫:“夫人要生了,要生了!”
門外看守之人以爲她們故意鬧騰,一個眼神兒都不給。
也就那一瞬間的功夫,溫氏的指甲開始黑,當即溫嬤嬤也是六神無主,可是大夫遲遲不來,溫氏命懸一線。
“我來!”溫嬤嬤扁起袖子,吩咐院中兩個丫鬟趕緊在那個已經許久不用的小竈臺旁燒水。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溫氏一次次脫力,一次次在大家的鼓勵下重新振作。
終於,伴隨着夕陽西下的光芒,嗚嗚如小貓般的哭聲從屋內傳出。
外面,樑梅兒惡毒的詛咒溫氏,最好來個一屍兩命。
事後,不難現,是溫氏所用的飯食出了問題,她指甲的顏色直接說明問題,在溫氏肚子裡的楊奕辰那個時候看着真的是活不來的樣子。
小貓般的身軀,哭聲微弱,只會眨巴嘴,但奶水吃不到口中。
他出生大半天了,作爲父親,楊秉山還不知道兒子的到來,即使是他的第一個兒子。
在溫嬤嬤再次派人找他的時候,楊秉山十分不耐煩:“有啥好看的,不就是生個孩子,有必要嗎?”
再然後,溫嬤嬤親自出馬:“老爺,小姐的飯菜被人下毒,懇請老爺懲罰罪魁禍。”
“呵!什麼下毒?她不給別人下毒就是好的了,幸虧大姨娘運氣好,要不然可一屍兩命。”楊秉山根本不動腦子思考,溫氏在他眼中沒有任何說服力。
躺在主院中目光呆滯看向遠方的溫氏,像是一個等待宣判的死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楊秉山會調查都不調查,直接站在樑梅兒那邊。
呵呵,正是因爲前面她送吃的,樑梅兒下飯菜中的毒藥,假裝嬌弱害怕無力,在楊秉山心中留下第一印象。
因此溫氏再說什麼,楊秉山都不相信,只以爲這是溫氏裝的,故意爲了贏得他的注意。
溫氏猶記得楊秉山站在她病牀前的一句話:“以後老老實實的,別再招惹梅兒。”
“呵呵!”當時溫氏只剩下冷笑,那就是她的丈夫,本應該庇佑妻兒子女的男人,被謊言矇蔽眼睛,反而將他們母子狠狠踩在腳下。
於是她度過了渾渾噩噩的十幾年。
再次和樑梅兒面對面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聊天,真是難得。
面前的場景那麼的熟悉,一如多年前,相對而坐的兩個女人,心中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