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路遇一個個守衛的壓抑,頓感臉上無光,好歹自己也是老爺,是主子,那鄙視中透露着輕蔑的目光到底幾個意思?
被王管家懟了一通,本就覺得前途無望,此時再看到這樣的場面,整個人都不好了。
“看什麼看?還不好好幹活!”楊秉山又羞又惱的聲音聽到衙役們耳朵裡更是惱羞成怒之後的強裝鎮靜。
主廳之中,楊奕辰沒有理會帶着怒氣離開的王管家,也沒有搭理這個試圖用別人的勢力壓迫自己的所謂的爹。
他心裡只想着楊秉山尋找柳清溪,讓她退出時,心愛之人的感受。
兩個人的心早就融合到一起,容不得別人插足,可是他可以想象出來她當時的絕望,自己都不忍心讓她受到這樣的折磨,他憑什麼?
不管怎樣,他最擔心的還是柳清溪,不敢想象她心痛的感受,想到這裡,他甚至比她還心疼。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讓她獨自承受。
少年猛然起身,一身布衣遮擋不了他散發的風華,棱角分明的臉上閃過難得的堅定,猛然間,他氣沉丹田,腳尖輕點,身影快速移動。
帶着怒氣歸來的楊秉山只看到一道殘影從身旁經過,大廳中已空無一人。
待發泄的火氣就這麼憋在心裡,氣得他氣兒不停往上竄,打了好幾個嗝。
另一旁,楊奕辰放下手中所有公務,騎上自己極品千里馬,風馳電掣般的離開臨沂縣,直奔十里鋪而去。
一路上樹影快速穿梭,如影子般從身旁經過,所過之處,人們只能看到一道影子經過,遠遠的聽到趕馬揮斥馬鞭的聲音。
駿馬飛速奔馳,四蹄躍起,馬蹄聲混合着路旁農人們歡呼的聲音,更加堅定少年快速趕到她身邊的信念。
此時,已是半下午,兩個時辰後,少年風塵僕僕的出現在十里鋪,隨手拉了一個行人:“嬸子,你知道清溪在哪兒嗎?”
他不想一處一處尋找,不願意耽擱一分一秒,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吶,在那邊呢,去吧!”婦人給他指了一個方向:“楊大人您可慢着點。”
少年如此焦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婦人只是擔心他的安全,給了善意的提醒。
“謝謝嬸子,駕!”楊奕辰今天打破了太多第一次,第一次在臨沂縣大街上騎馬,第一次在十里鋪村子內騎馬,第一次真切認識到某些不願意要的權力的重要性。
施工現場,幾十個工人嘿喲嘿喲擡着笨重的石板,馬蹄咚咚的聲音被一個耳朵靈光的聽到:“不知道誰騎馬這麼快。”
話音剛落,楊奕辰的身影就出現在人們眼前,少年一身粗布衣服,上面還沾着泥點子,從他們認識他到現在,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沒有形象的面貌。
因爲每一次他的出現,都會幹乾淨淨整整齊齊:“楊大人,這是發生什麼了,您怎麼這樣就來了?”
楊奕辰哪兒顧得上這些:“叔叔嬸子們好,我找清溪。”說完也不管裡面或者中間正在施工,邁着急促的步伐進去,看到那個夢寐以求的人兒,拉着就走。
少女帶着自制的安全帽正在和工人講着什麼,猛然被人拉出來,整個人傻傻的:“幹什麼啊!”
待回過頭看到熟悉的人,破口而出訓斥的話憋了回去,任由來人將自己拉走。
直到兩人找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你這個樣子回來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楊奕辰定睛看着她,猛然將她抱進懷中,仿若失而復得的珍寶。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一路上,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如果他們不能在一起,他寧願自己不存在。
好在,好在沒什麼事情。
良久之後,楊奕辰直起身體,拉着柳清溪的手,大掌小手十指相扣:“溪兒,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柳清溪體會到他的心慌無力,重重點頭保證:“我們會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楊奕辰的心情得到平復,解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這件事情的來空去脈:“你不生氣嗎?一切都是我爹惹出來的。”
柳清溪默默搖頭:“放心吧,我知道這都是他一廂情願,要不然我也不會乾脆利索的拒絕他的要求,你沒親自跟我說,我是不會相信的。”
“不,清溪,我們永遠不會說那句話,我已經拒絕了,害怕你傷心,害怕你難過,想到你受傷比我自己受傷都難過。”楊奕辰聲音柔柔的,也只有這個時候,他纔會展示出來自己柔和的一面。
而從楊奕辰的講述中,柳清溪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沒想到他那個所謂的父親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難道做這些事情之前就沒有考慮過後果嗎?兒子的婚姻大事就這麼被當做交換的籌碼嗎?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要了也不只顧自己利益。
“你放心,我當時就義正言辭的拒絕他了,沒有人能夠讓我懷疑你。”這種內心深處全心全意的信任真的太少太少了。
楊奕辰甚是驚喜,果然是她深愛的女孩,只要彼此相信對方,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前方就是康莊大道。
“謝謝你!”謝謝你的信任,謝謝你愛我,謝謝你願意和我攜手共進。
此時此刻,楊奕辰心中充滿感恩,而少女全身心的信任讓他的心暖洋洋的,比吃了蜜還甜。
患得患失的他現在十分踏實,剛纔所有的弦都緊繃着,突然鬆開,之後一陣疲憊襲來。
柳清溪噗嗤一聲笑了:“好了好了,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彼此的唯一,同樣也是必須互相信任的。”
“看看你現在狼狽的樣子,等下趕緊回去洗一下換一下衣服,可以嗎?”
揭開彼此內心的疑惑,兩人之間無條件的信任更是多了一分。
同一時間,楊秉山的怒火得不到發泄,沒找到正主,整個人在縣衙暴跳如雷。
最後幾個小衙役頂着頭一商量,索性限定了他的活動範圍:“對不起啊楊老爺,縣令大人不在,你回頭等他來了再說行不?”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