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覺得詫異,齊齊朝着說話者看去。見一個粗壯身形擠出人羣,來到場地中央。
陳二小姐一看此人,便蹙緊了眉頭。此人父親不過是鎮守邊境一個裴姓參將,而她繼承了她父親所有“優點”,長得高大粗壯,不要說身形似男兒,就連說話語氣來比一般女兒家粗獷得多。
這倒也罷了,但是此人沒有學得其父一點半點寬廣胸襟,反而處處搬弄事非,煸風點火,很是讓人厭煩,京城裡各府小姐們都不願意與她結交,怕掉了身價。
二小姐咬了一下貝齒,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裴家妹妹,你看你這話說得……好像我特意要把我家三妹妹藏起來似。我家三妹妹確摔傷了腳,現正臥牀休養。這麼個病人,你總不能把她拉過來參與我們比試吧?如若不信話,你可以讓人到我府上看個究竟。”
底下人羣有些知道陳三小姐摔傷事情,有些不憤了,齊聲叫道:“裴家,你就不要弄出這麼多事了,人家妹妹確實是摔傷了,來不了,你就彆強人所難了!”
裴家小姐裴思勇一點也不乎人羣裡議論聲,雙手一叉腰,冷哼一聲道:“誰說我要強人所難了?我是這樣人嗎?誰不知道陳家三姐姐受傷了?我是硬要把人家拖過來參加比試人嗎?我說這位可不是陳家三姐姐,而是……”說到這,她忽然住口不說了。
站邊上陳寶珠忽然有種不好預感,說起來,她也算是陳府一員啊。而且,今天她還來到了這裡……
裴家小姐這個舉動真是吊足了場所有人胃口,大家紛紛起鬨道:“哎呀。別磨磨蹭蹭了,點說吧。”
陳寶珠覺得此地絕不是什麼安全地帶,她低聲對清鴛道:“我們撤吧。”
就這時,裴家小姐高昂聲音傳了過來:“就是那位,陳家五妹妹。”
陳寶珠未來得及轉身溜走,身子便如電劈般頓住了。看來一切都別人算計之內,自己走不了了。
二小姐臉色現出十分詫異神情,她看到邊上站着陳寶珠之後,臉色頓時變得刷白。
她居然忘了,這個掃帚星也跟着一起到昭武侯府來了。
這位掃帚星會什麼?她好像沒有聽說過。就連寫字。聽說也是極懶動手,原因就是寫得太醜了。
這樣毫無用處人,把她擺到大庭廣衆之下。不是落自己,落伯寧侯府面子嗎?
不過細想一下,好像是自己錯。如果自己當初不是故意提了那麼一下下,要讓這個掃帚星也去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尷尬事情了。
二小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覺得此事好像不是偶然。如果她沒有估錯話,整件事情就是一個陰謀。
何家與裴家肯定串通好了,不然話,何家從來就不敢跟她們伯寧侯府叫陣,今天怎地就吃了豹子膽,居然敢公然挑釁了呢?
四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目光也齊齊朝着陳寶珠望了過來。這些目光各不相同。四小姐是震驚帶着鼓勵;小六目光帶着沮喪;小七則帶着迷茫。
“陳家五妹妹,你就過來吧。”裴家小姐趾高氣昂道,她看看陳二小姐難看至極臉色。再看看陳寶珠愕然神情,笑得十分開心。
這確是個千載難逢好機會。以往,有陳府“鐵五角”話,京城裡哪個府第小姐們能夠打得敗她們?現好了,陳家小三受了傷。鐵五角缺了一角,替補這個人絕對是塊廢材。所以。她穩穩當當地想,這一次,就讓陳家,好好獻獻醜吧。
這一次,她事先可是做足了準備功夫。得知陳家小三出了事之後,這個計劃就她心中成形了。她派人把那個剛入府陳小五打探得清清楚楚。知道這個遭貶官員之女,自三年前全家遭遇滅頂之災,受了驚嚇,神智一直不太清醒。這兩年方有些好轉,就接入了伯寧侯府。至於其他長處,便是一點也沒有,簡直與一個傻子沒什麼兩樣。
讓一個傻子作替補,這明擺着就是拖陳家後腿!裴思勇笑得很舒心,她覺得世上再沒有比整蠱一個傻子來得樂事情了。
人羣裡又發出一陣議論聲,畢竟陳寶珠入府纔不過幾天時間,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京城各府小姐們自是不認得她。
一下子,場目光大多都集中到了陳寶珠身上,身邊竊竊私語之聲也傳了過來。
“這就是以前帝師,陳侍郎家唯一倖存人嗎?”
“應該是吧,聽說整個陳家就她一個生還,一幫匪徒刀口下逃出來。”
“那麼厲害啊,看本人好像有些不相符啊。”
“聽說被嚇傻了,整整半年不會說話。後來好了,這才接入伯寧侯府。聽說腦子受過驚嚇,以前事情大都不記得了,就連大字也好像不怎麼會寫了。”
……
陳寶珠靜靜地聽着,接受着別人議論。她覺得有些好笑,看來自己京城中也算是半個名人了。以這樣一種死裡逃生,命大福大方式居然也能出名,足以證明京城大家閨秀裡,八卦人何其多!
中年儒士白先生看着陳寶珠,狐疑道:“這位,你真是陳府五小姐?”
既然人家要算計你,把矛頭直直地對着你,想走也不走了情況下,陳寶珠唯有直面應對了。她點了一下頭:“白先生,不錯,我就是前幾日剛入府陳家小五。”說完,緩緩走入場中。
陳二小姐定定地看着這個視若眼中釘掃帚星,覺得胸口堵得慌。她覺得以她這麼聰明一個人,卻要把自己勝負維繫這個傻子身上,而且還無條件接受,容不得拒絕,想起來就覺得絕望。
四小姐、六小姐,還有七小姐馬上迎了上去。
四小姐拍拍陳寶珠手道:“不就是大家玩玩啊,圖個樂子,沒什麼。慢慢來就好。”
六小姐七小姐仰着頭道:“五姐姐,不要慌,我們會幫你。”
二小姐走了過來,冷哼着壓低聲音道:“你們能夠幫得了她什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底子,無才無藝,只是到府裡混口飯吃,也配到這種地方來!我看啊,這次我們輸定了。想不到我陳芳瑜終有一天會栽這個剋星手裡!”
四小姐皺了眉頭:“二姐姐,你怎麼說話呢?”
二小姐揚了揚眉,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我有說錯嗎?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請帖上直接劃去她名字,也省得今日尷尬!好了,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你們幾個看着她點,別讓她拖咱們後腿,我就謝天謝地了。”
陳寶珠看着二小姐不屑一顧樣子,不由覺得此人真是拽到家了。自己把持不住,喜好面子,非得應允與人家比試,結果弄得全府小姐要跟着上陣。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惹麻煩,倒埋怨起別人來了?
這個二小姐不是沒腦子,就是太自私了。
不過就目前情形而言,陳寶珠也不知道她們究竟要比什麼,只好見機行事,看一步走一步了。
這時,方纔提出這個建議那名女子也走入場中,走到何家小姐面前,叫了聲:“三姐姐。”
陳寶珠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此人要提出這種比法,原來她本來就是何府人啊。
不一會功夫,那邊也湊齊了五個人,兩邊人面對面站着,就等着白先生開局。
白先生走至場中央,清清嗓音道:“各位,這一次比法與往日大大不同,增加難度,不用以前按部就班法子。現,我們採用是抓鬮法子,各府小姐們自行抽取,拿到之後無法改,現開現比。”
宣佈完比賽規則了,白先生回到自己位置,讓參賽雙方依序過來抓鬮。
二小姐先來,抓是一個比琴藝。她斜倪了對方一眼,自信滿滿地彈奏地坐到了古箏前,隨興彈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只聽得絲竹聲聲,悅耳動聽,把衆人帶入一個極其靜謐,極其美妙世界當中。一曲完畢,何府那邊臉色便垮了下來,這第一局,不用說也是陳府勝了。
很,第一場比試完畢,陳府領先何府數十分。
接着是第二、第三、第四局。陳四小姐、六小姐和七小姐分別上場,分別完成了圍棋、繪畫、繡藝等幾個方面,雖然不一定抽到是自己強項,但是由於這些都是閨閣小姐每天必修課,完成起來也十分得心應手。這樣幾場下來,場上比分拉開了一段距離,陳府領先何府整整二十分,也就是說,如果下一場選手發揮正常話,陳府是穩操勝券。
後一個出場不用說就是陳寶珠,到了這個時候,剩下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而對方,留到後,居然是剛纔與二小姐比得熱火朝天那個何家三小姐何淑惠。
二小姐臉頓時黑了,她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用了這樣策略,把有實力,留到後。而自己這一邊呢,卻把實力差留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