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遠處陳寶珠,對此恍然未覺。
正這個時候,翠微屋裡叫道:小姐,你過來看看,這些蓮子夠嗎?”無錯不跳字。
蓮子是這個湯湯料,放料一定要足。這個工序一般都是陳寶珠親自監督。
陳寶珠笑笑,擡腳朝裡面一個儲物間走去,剛擡起腳,就感到背後似乎有一股極大力氣朝着自己推來,接着便聽到周家媳婦尖叫聲:四小姐小心!”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身子便被這股巨大推力推着朝前面僕去。她面前約有一米距離,放着一個楠木花架,花架上養着一盆仙人球,尖尖刺正對着她張牙舞爪。
陳寶珠心中暗驚,依照身子慣性,自己非得整張臉僕到仙人球上不可!
當然,絕不能讓自己僕仙人球上!
一念至此,陳定珠猛然擰轉身來。饒是她前世時候,由於興趣愛好,也曾參加過一些業務舞蹈班,身子還算有些韌性,但這樣大力強制扭轉之下,只聽到從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朝左偏了一下,重重地撞花架旁邊一溜凳子上!
“哐啷!”、“撲通”、“嘩啦”等聲音雜夾着屋裡屋外人亂七八糟尖聲叫一起響起。
剛走到大廚房門口處綠意看到屋裡發生一切,驚得臉色都變了,顧不得屋裡四處流淌着苦苦藥汗,疾步衝了過來,把自家小姐扶了起來,焦急地連聲喚道:小姐,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
陳寶珠受此驚嚇,一顆心“砰砰砰”地狂跳不止。她心有餘悸地看看花架上面那盆穩穩當當仙人球,心中暗道“好險!”
再轉過頭來,看着一屋子狼籍,先是愕然,然後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屋子裡,到處洋溢着難聞藥味,地上是瓷碗摔成四分五裂碎片,藥汁四濺,流得滿地都是。
爐竈旁邊,萍兒坐倒地上,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眼睛呆滯,似乎不會轉了。嘴半張着,整個人呆若木雞。
萍兒面前約有兩三步距離,周家媳婦側臥倒地上,一邊衣衫已經溼透,正冒着熱氣。她用右手捂住左手手臂,一臉痛苦神情。
“天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綠意衝了過來,說話語氣不由顫抖起來,她一邊與綠意一起把陳寶珠扶到一邊凳子上坐上,一邊迭聲問道:小姐,你怎麼了?燙着沒有?”
陳寶珠咬着牙搖搖頭:我沒有燙着,不過,腳好像崴了。”
綠意一聽臉色馬上變了,忙俯下身子察看自家小姐腳上傷勢。
翠微“蹭”一聲站了起來,指着萍兒鼻子罵道:好你個死丫頭,枉我們小姐對你們這麼好,你竟然想着要謀害我們小姐!”
被這麼一怒喝,萍兒這才驚醒過來,她身子抖得如篩糠一般,雙手亂擺,連聲道:四小姐……四小姐,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真是沒長眼睛,沒有看到地上有一截柴火,這才,這才踩空跌倒……四小姐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即便給奴婢天大膽子,奴婢也不敢害小姐啊……”
說到這,萍兒嗚嗚地哭了起來。
可惜,面對這位蓄意要謀害陳府唯一嫡女丫環,周遭人臉上看不到一絲同情。
“我不礙事。”陳寶珠輕聲道,意安撫翠微與綠意,“只不過把腳崴了一下而已,休養幾天就好了。倒是周家媳婦爲了推開我,自己反被燙傷了,你們去看看她,看看傷着哪裡了?”
綠意再認真察看了一下自家小姐,見自家小姐雖然經此變故,但初慌亂很就消失了,換之是一臉鎮定,心裡面有幾分放心,也有幾分佩服。
她走到周家媳婦面前,和着屋外跑進來幾個廚娘一起,把痛苦呻吟不止周家媳婦扶了起來。
早早有外面丫頭跑去稟報主子去了。
幾個廚娘慌忙取出浸了水溫毛巾,敷周家媳婦左邊胳膊上。這是燙傷後必須做事情,目是降溫,減少對皮膚傷害。
這樣連用溼毛巾敷了幾次之後,周家媳婦胳膊已經不再那麼燙了,綠意這才小心冀冀地挽起周家媳婦衣袖。
這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了一驚。
只見周家媳婦半邊胳膊紅得發紫,上邊佈滿大小不一水泡,那些水泡晶瑩透明,似乎稍稍一觸碰就會破裂。
周家媳婦痛得不斷呻吟,不斷吸氣,眼淚流下來了。
陳寶珠不遠處看看清清楚,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燙傷,算是比較嚴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得好。要是養不好話,那就會留下紅紅疤痕,那就很難看了。想到周家媳婦是爲了救自己才受傷,心裡面感激之餘,不由感到一陣歉意。
綠意則回頭看看小姐,心裡面對周家媳婦充滿感激。那麼燙藥汁,如果真灑到自家小姐臉上話,那結果會怎麼樣?她是想都不敢想。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聲斷喝:怎麼回事?我不過才離開半個時辰,就出這檔子事來了?!”聲音一落,外面便出現一個肥碩身影,大步地跨入大廚房內。
一見來人,翠微馬上道:周大媽,你來看看,這死丫頭居然要謀害我們四小姐,還害我們小姐把腳崴了!”
來人周大媽,是大廚房管事。她急急地趕了過來,是因爲垂花門時候,就聽到外面粗使丫頭說,大廚房裡出大事情了。她以爲又是哪兩個廚娘因爲一些瑣事爭吵起來了,這才急匆匆地奔了過來,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牽涉到府裡尊貴四小姐,這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
“四小姐,你好些沒有?”周大媽陪着笑臉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問候道。
“當然不好了。”翠微嘴裡一點不饒人,“周大媽,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們小姐痛得連路也走不了嗎?還不去請大夫過來!”
“對對對,請大夫!”經翠微點醒,周大媽這才醒悟過來,忙差人去請示夫人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