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終於想通

聖旨是中午寫的,下午送到常令府以及長史府,杜作雲和杜夫人已經回去了,下午的時候杜莞絲從宮中回來,韓廖也回來了,二人同時面對着賜婚聖旨,懵了。

當然,懵是懵,韓廖是懵中帶着被雷擊一般的驚喜,杜莞絲是懵中帶着難以置信的憤怒。

可面對聖旨,她再憤怒,也不能違逆,只能接了,接了後就怒氣衝衝地跑去了韓府,找韓廖算帳。

其實韓廖也很懵圈,他壓根不知道雲蘇怎麼會突然之間給他和杜莞絲賜婚了,所以,當杜莞絲氣紅着一張臉跑來質問他時,他看着她,表情很無辜。

杜莞絲捏着聖旨,氣的手都在發抖,眼睛充斥着怒火瞪向同樣捏着聖旨的韓廖,“你太過份了,誰讓你去找皇上要聖旨的!”

韓廖說,“我沒有。”

杜莞絲氣道,“你沒有皇上會無緣無故來一個賜婚?”

韓廖白她一眼,“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要的聖旨,你想問去問皇上。”

杜莞絲看他一副完全不像說謊的樣子,火氣斂了一斂,但還是氣哼一聲,“我當然會去問他,但我要給你說清楚,就算有聖旨我也不會嫁給你。”

韓廖眉頭一挑,“你想抗旨?”

杜莞絲道,“我會讓皇上撤掉這個旨意的。”

韓廖冷冷地呵一聲,捲起聖旨,背起手,打算走了。

韓老太太和韓稹也在接聖旨,杜莞絲衝進來的速度太快,又帶着濤天的火氣,他二人就沒有跟她說話。

這會兒,見韓廖要走了,韓稹看了杜莞絲一眼,嘖了一聲,也負手走了。

韓老太太正準備委婉地將杜莞絲逐出去,結果,張了嘴,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杜作雲和杜夫人追來了。

杜作雲和杜夫人到了門內,先是跟韓老太太打了一聲招呼,這才轉臉看向杜莞絲。

杜作雲說,“賜婚聖旨是我與你娘去向皇上請的,你來韓府鬧什麼鬧?”

杜夫人去拉杜莞絲的手,小聲對她說,“有事兒回去說。”

杜莞絲瞪大着眼睛看着杜作雲,“爹!”

杜作雲一甩袖,不理她,轉身走了。

杜夫人連拉帶拽地將杜莞絲拽回家,一回到家,她還沒發火呢,杜作雲就面無表情地衝她冷喝,“跪下!”

杜莞絲一愣。

杜夫人更是一愣,她看着杜作雲,眼神詢問,“你做什麼?”

杜作雲不看她,只對着杜莞絲又說一遍,“跪下。”

杜莞絲雙手握緊,聖旨還在她的手中攥着,可她似乎感受不到似的,細白的指尖用力地按在防水布上,她咬着脣,看着站在堂屋門前從沒向她擺過如此嚴肅面孔的杜作雲,緩緩彎膝,跪了下去。

杜莞絲跪在堂屋門外,一大家子的僕人都看到了,卻不敢吭一聲,連忙紛紛避開。

素音想上前,可不敢。

姜小黛聽說杜莞絲在被罰跪,也連忙跑了來,可跑了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她也不敢上前。

連杜夫人都不敢上前,她們這些丫環又哪裡趕?

眼睜睜看着杜莞絲跪着。

而杜作雲,從小到大,對這個寶貝女兒疼愛之極,別說跪了,就是重語氣說一句話都沒有,卻偏偏,在今天,對這個寶貝女兒體罰了。

杜夫人大概猜到杜作云爲什麼要讓杜莞絲跪了,她想說情,可她跟杜作雲生活了這麼多年,自了解他的脾氣,若不是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以及未來的幸福,他也不會發這麼大的火。

杜夫人束手無策,只能站在一邊憂心忡忡地看着。

杜作雲在杜莞絲跪下去之後問她,“知道爹爲什麼讓你跪嗎?”

杜莞絲帶着抑制的情緒不吭聲,把臉別向一邊,看向門檻周圍的磚磚瓦瓦,可腰卻挺的筆直。

杜作雲見她這副模樣,在心裡低嘆了一聲,瞅她一眼,往後坐進椅子裡,捋了一下袍子的寬袖口,衝她問,“你不願意嫁給韓廖?”

聽到這話,杜莞絲瞬間接腔,“不願意。”

杜作雲問,“那你想嫁給誰?”

杜莞絲頓了頓,緩緩說,“誰也不嫁。”

杜作雲道,“難道不是因爲你想嫁給雲蘇,而云蘇卻不封你爲妃,偏封你爲了官,你心裡不舒坦,就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來作孽?”

杜莞絲擡起頭,解釋說,“不是因爲雲蘇。”

杜作雲道,“你是爹和孃的女兒,你喜歡誰不喜歡誰爹和娘都看得出來,不用對我們隱藏,你就實話說,是不是一心想進雲蘇的後宮,若真是那樣的話,爹和娘能讓他賜婚你與韓廖,也照樣能讓他納了你。”

杜莞絲紅着臉說,“不是。”

杜作雲伸出兩手撣撣褲蔽,對她說,“你不想嫁給韓廖,也沒打算進雲蘇的皇宮,那是有了別的意中人?”

杜莞絲說,“沒有。”

杜作雲點了一下頭,面色平靜地說,“那爹能不能這樣理解,你誰也不想嫁,想孤苦一生?”

杜夫人在旁邊聽着,聽到這裡,她立馬走進來,斥他,“瞎說,女兒怎麼會孤苦一生。”

杜作雲冷笑,“是不是,得讓她自己說。”

說罷,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杜莞絲。

杜夫人也看向杜莞絲。

素音和姜小功也緊張兮兮地看向杜莞絲,二人都在心裡想,不會吧?小姐難道打算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杜莞絲確實是有這個打算,可如今,面對親爹親孃的目光,她愣是沒辦法說出來。

可她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杜夫人心中一驚,臉上一怒,用手指着她,“你怎麼能……”

杜莞絲說,“娘。”

杜夫人道,“別喊我!”

杜莞絲眼眶一紅,杜作雲起身拉住自己夫人的手,把她拉到椅子裡坐下,又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讓她喝茶緩緩火氣。

杜作雲轉過身子,衝杜莞絲說,“你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做事也一向有分寸,所以打小爹和娘就給你絕對的自主,讓你選擇你自己喜歡的人生去走,你喜歡雲蘇,爹和娘一早就知道,雖然雲蘇一直對你沒那方面的意思,都是你剃頭擔子一頭熱,可爹和娘從沒插過言,也沒幹預過,想着你自己的感情,那是要伴着你未來餘生的,只要你能讓雲蘇點頭,我們巴不得你幸福,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與雲蘇早已不可能,後來你的人生裡出現了韓廖,不說你與他發生的那些之前的事,就說入雲城之後的這段日子,他對你如何,我們二老都看在眼裡,裝在心裡,是,你固執地認爲他傷害過你,不願意邁出心檻去接受他,我們也依了你,沒強迫你與他怎麼着,可你不能因爲一個男人的傷害就拉上自己一生去作賠,你覺得值得嗎?再者,爹孃把你辛苦養大,是要看你一生孤苦的嗎?你對得起爹孃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嗎?你口口聲聲說不喜歡韓廖,不願意嫁給他,可轉眼,你就拿一生去堵氣。”

杜莞絲張嘴道,“爹,我……”

杜作雲伸手打斷她,拉着杜夫人站起身,“你想一想爹孃,爹孃就你這一個女兒,如果你真不願意嫁給韓廖,我們也不勉強,但你不能誰也不嫁,得找個妥貼的人,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們,想不明白,就一直跪着。”

這是杜作雲第一次對杜莞絲髮火,也是第一次體罰她,卻這般重。

杜夫人拉拉他的袖子。

杜作雲看她一眼,示意她別出聲。

杜夫人無奈。

杜作雲拉着杜夫人出門,對素音和姜小黛都耳提面命一番,誰敢給杜莞絲放水,就不用再呆在杜府了。

素音和姜小黛一聽,哪裡還敢私下裡幫襯,眼睜睜看着杜莞絲跪着,就一直跪着。

素音擔憂地喊,“小姐。”

姜小黛也擔憂地喊,“小姐。”

杜莞絲說,“我沒事。”

素音勸道,“小姐就去跟老爺和夫人認個錯,韓公子對小姐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裡,小姐其實不討厭韓公子的,說這話小姐可能又不高興,可奴婢伺候小姐這麼多年了,小姐是喜是厭,奴婢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既不討厭,小姐就嘗試着去接受。”

杜莞絲沒表現出不高興,淺淡地嗯了一聲。

素音見她聽得進勸,又道,“聖旨都下了,小姐可別抗旨不尊啊。”

姜小黛也跟着勸,“聖旨雖然是老爺和夫人去向皇上求的,可這也是老爺和夫人爲小姐着想纔出此下策的,小姐千萬別往心裡去,也不要埋怨老爺和夫人,小姐若真的一生孤苦,不說老爺和夫人心疼不依,就我跟素音,也不會依你的,韓公子這麼多年來陪伴着小姐,從他踏進瓊州,踏進宋府開始,他的眼裡心裡就全是小姐,這麼深沉的情意,小姐舍了真的很可惜,而這個世上,能像他這般幾年陪伴、無怨無悔、一心一意對待小姐的人,大概不會再有了。”

杜莞絲嘆了一聲,對素音道,“你過來。”

素音走過去。

杜莞絲拉住她的手,站起來。

素音連忙扶着她,半晌後,遲疑地道,“小姐,你……”

杜莞絲跪了一會兒,雖然時間不長,可膝蓋有些疼,現在是秋季,衣服穿的不是很多,地面又全是石板鋪的,她本就是嬌貴的千金小姐,就這一會兒的時間,膝蓋就疼的厲害,剛站起來,腿一軟,又跌了下去。

素音驚呼。

姜小黛嚇了一跳,“小姐!”

杜莞絲沒有摔下去,素音抱住了她,抱住後立馬問她,“小姐怎麼了?”

杜莞絲緊皺着眉心,“膝蓋疼。”

素音立馬說,“我看看。”

說着,就要把她抱出客廳,去臥室,給她察看,杜莞絲搖搖頭,阻止了她,“我能走的,沒事,先去我爹孃那裡。”

姜小黛蹙眉,“小姐能走嗎?”

杜莞絲忍着腿彎處的一陣麻疼,聲音淺淺地說,“能的。”

素音和姜小黛雙雙對視一眼,一人扶着她的一邊肩膀,把她半是扶半是架地挪到了杜作雲和杜夫人的院子裡,他二人沒睡,女兒還跪在堂屋門前呢,怎麼可能睡得着。

雖然杜作雲看似狠心,實則他是深知杜莞絲的性子。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會讓自己失望。

也知道不用太久,她就能選擇出一條對自己有利的路走。

果不其然,二老還沒喝完一杯茶,杜莞絲就進來了。

二老都往她身上看去。

杜作雲坐着沒動,杜夫人已經快一步站了起來,去扶杜莞絲,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桌子邊上坐下來,問,“想通了?”

杜莞絲道,“爹孃的苦口婆心全是爲女兒好,女兒若拒了,不孝不說,指不定真的就錯過了一段美好姻緣,雖然我一直想讓自己討厭韓廖,但其實我很清楚,我不討厭他。”

說着,擡眼看着杜夫人,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可又存在着猶豫,但最終,她還是說了,她說,“我一直抗拒他,不是因爲討厭,而是因爲害怕,我怕我真的會喜歡上他,或者說,愛上他。”

杜夫人聽着神情一怔。

杜作雲也沒想到能聽到杜莞絲的這一番肺腑之話。

當然,聽到杜莞絲這般說,二老都很驚喜,更多的,卻是欣慰。

杜作雲慈愛地問,“那你同意這門婚事了?”

杜莞絲手中依然拿着那張聖旨,她將聖旨擡了擡,“爹和娘都把聖旨搬出來了,我能違抗嗎?”

杜作雲道,“你若不願意,爹會再找皇上。”

杜莞絲說,“算了。”

她低頭把玩着那明黃色鑲龍的卷軸,想着宋繁花曾經在花村與她說的話,雖然宋繁花的話說的很隱晦,可她還是聽出來宋繁花想表達的強烈的意思,她說,你現在覺得痛苦的難以接受的事,也許明天,它會成爲你的福報。

這其實就是在說韓廖。

宋繁花覺得,她未來的福報,是韓廖。

杜莞絲垂下長長的睫毛,她這一生,從來沒賭過,她不是賭徒,可她卻願意賭這一次,她說,“反正總要嫁人的,嫁給誰都是嫁。”

聽着像是破罐子破摔。

但其實,杜莞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這一生,要麼不嫁,要嫁只能嫁韓廖。

她一直把自己的貞潔看的很重。

而韓廖奪了她的第一次,不說他對她好,喜歡她了,就算他對她不好,不喜歡她,她要嫁人,也第一個選他。

杜作雲和杜夫人見杜莞絲的心終於定了下來,他們的心也跟着定了。

真是不當父母不知父母心,兒女的事情永遠是父母最操心的,尤其婚姻之事,這是關乎到往後一輩子幸福的,女兒嫁的不好,會苦一輩子,兒子娶的不好,會丟臉丟一輩子,所以,家有兒女的父母,誰不是一顆心掰成兩半的在用。

杜莞絲膝蓋疼,在讓二老放心之後她就回自己的院子裡用藥去了,杜夫人跟着過來,又連夜叫了大夫進府,等大夫給杜莞絲開了藥,又看着杜莞絲服下,杜夫人才離開。

第二天杜莞絲就請了一天假,沒去上朝,在家養膝蓋。

杜莞絲其實沒覺得有什麼,但杜作雲不讓她去,說朝會一站就站半天,膝蓋哪裡會受得住。

杜莞絲想想也是,就請了假。

韓廖在朝堂上沒看到杜莞絲,這一上午的朝會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只知道結束的時候,滿大腦裡都是胡思亂想,朝會上的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下了朝,雲蘇把他喊到了御書房,問他,“知道莞絲爲什麼請假嗎?”

韓廖抿脣,說,“不知道。”

雲蘇道,“她受傷了,昨天杜作雲罰她跪了地,膝蓋疼,就沒來。”

韓廖一愣,頃刻間擡起頭來,眼中飛快地掠過擔憂,他再也留不住了,匆忙說了聲“我要去看看”就走了。

等御書房的門關上,墨硯說,“看把韓少爺急的,他都忘記這裡是哪裡了,連跪安都沒有。”

雲蘇笑道,“他若不急,就算跪了安朕也會治他罪的。”

雷公公說,“莞絲小姐跟韓少爺成了親,這往後的日子,皇上就不必再操心了。”

雲蘇擱下手中的狼毫,目光望向窗戶外面,透過遠遠的距離,看向那迎着秋風依舊綠的發亮的楓葉,他其實根本就沒操過杜莞絲的心,唯一一次插手她人生的事情就是保住那個孩子,結果,還是讓她不經意地弄掉了。

雲蘇抿了抿脣,收回視線,重新拿起狼毫的時候說,“幸好她不再折騰。”

說着,提筆開始批註奏摺。

批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擡頭問,“上次欽天監說的良辰吉日是哪一天了?”

墨硯道,“十月十八,快了,還有一個月。”

雲蘇唔一聲,點了點頭,繼續批奏摺,落筆的時候他想,再堅持一個月,他就能再看到雲思宋了,而杜莞絲成親,宋繁花準是要來的,那麼,他也能看到她。

想到這裡,他提着筆的手都輕快了不少,連批奏摺的進程都比以前快了一半。

韓廖從宮裡匆匆趕回,卻沒進長史府的院子,而是拍響了隔壁常令府的大門,來開門的家丁將門拉開,看到是他,客氣地喊了一聲韓少爺。

韓廖一心牽掛着杜莞絲,點頭應了一聲就擡步跨了進去,進去後就道,“我來看看你家小姐。”

昨天的賜婚聖旨整個常令府的人都知道,因爲他們也跪着聽旨了。

而昨晚杜莞絲被罰跪的事,也在常令府傳開了。

家丁自然什麼都知道,很乾脆利落地把韓廖帶到了杜莞絲的院子。

素音和姜小黛都在近前伺候,杜夫人也呆在這個院裡沒走,韓廖一來,三個人就都走了出來。

韓廖向杜夫人請安,“伯母。”

杜夫人看着他,笑問,“罷朝了?”

韓廖道,“嗯。”

杜夫人又問,“來看莞絲?”

韓廖又嗯了一聲。

杜夫人挑眉,“知道她受了傷?”

韓廖擡頭看她一眼,又不動聲色地垂下,“知道。”

杜夫人笑着指了指一扇臥室的窗戶,“在裡面躺着呢,大夫說沒什麼大礙,躺一天就沒事了,你進去看吧,我去遣人到長史府一趟,晚上喊你祖母和你弟弟過來吃飯。”

韓廖想問,喊他們來吃飯做什麼,但想到這般問太過怪異,就沒問,蹙着眉頭,先去看杜莞絲。

杜夫人把姜小黛和素音喊走了。

韓廖一顆心都掛在杜莞絲身上,也沒注意到這些。

他進屋,去臥室。

杜莞絲沒躺在牀上,抱着一塊大軟枕,靠在臨窗的大炕上,炕下有微火,很暖,也很舒服,因爲是在自己家裡,她穿的比較隨意,一件玫紅色的通體長裙,對襟處繡着青枝,紅色裙裡面有一層白色加里,她躺在那裡,黑髮垂墜,從青枝紋的襟口一直逶迤着拖向腰肢,然後順着細軟的要滑入牀鋪,堆成烏絲雪,她的左手邊擺了兩本公文書,右手裡拿着一本竹皮的文本在看,曬着從窗戶外面照進來的陽光,愜意慵懶之極。

原本韓廖擔心死了,急匆匆地奔進來,可剛進門口,迎面就撞上這一幕美景,他霎時一愣。

他原以爲杜莞絲在牀上,他得過了屏風才能看見。

可此刻,美景就在眼前。

韓廖伸手扶住門,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曾幾何時,她在畫裡,在他的夢裡。

曾幾何時,她在眼前,在他手邊。

曾幾何時,他們也合二爲一過,親密地接觸過。

曾幾何時,她絕情過,他彷徨過。

而今,她依舊是她,他卻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放在心裡念,看在眼前想,丟了會讓自己靈魂都失去。

韓廖手指緊了緊,半晌後,緩緩鬆開,擡步走了過來。

杜莞絲聽到腳步聲,擡頭望一眼,看到是他,眉梢一挑,似乎有點兒意外,卻又好像並不意外,合上手上的書,問他,“下朝了?”

這一句問,一下子就讓韓廖往前走的步子給頓住了。

他看着她,心腔在一點一點的雀躍。

這好像是一個妻子在對一個丈夫說的話,當然,剛剛杜夫人在院子裡也問守過他這話,可杜莞絲一開口,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韓廖抑制住心底裡的天馬行空以及自我好感,走到榻前,看着她,在她臉上凝視了很久,這才轉向她平放在榻上的腿以及那被裙子擋住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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