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席地而坐,腦袋側靠在他的肩頭上,他的手攬着我的肩,我微笑着看着面前平靜的湖水,這湖面亦如我此刻的心情,是那樣的平靜而真實。
“雪兒······。”他喚着我的名字。
“嗯。”我柔柔的答應着。
班霽道:“我始終都還欠你一場完整的婚禮,你會怪我嗎?”
我搖頭,道:“有你在,其他的都無所謂,以你在一起的日子總是我最珍惜最開心的日子,我希望,永遠都這樣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班霽道:“等找到你哥哥之後,我便會還雪兒一場盛大的婚禮,好不好?”
我欣笑道:“好啊!既然班哥哥這麼有誠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皺眉卻在此緊皺在一起,萬分感傷的道:“不過,哥哥他還是沒有消息,我很怕,怕他有什麼危險,蒙族就那麼大,找一個人怎麼會那麼困難呢!”想到哥哥還沒有消息,我便神色黯然。
班霽撫着我的肩,“不會有事的,爲了你,他也不會有事的,如果你真的不放心,不如我們去找他如何?”
我搖了搖頭,“我說過,與你在月鳳島上平安終老,我不想背棄誓言,也不想班哥哥跟着我經歷那些痛苦的災難,我不忍心。”
班霽微笑道:“傻瓜,說什麼傻話。”他擁我入懷,“現在玉仙已不在你的身上,你再也不會成爲衆人攻擊的目標,水仙谷谷主是你的師父,藍花會的人更不會爲難你,幽靈教那裡,王明達已死,夢星月的父親雖回了蒙族,卻在半路被人暗害,況且,我們已經隱居兩年,現在出去,再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你不是說喜歡遊山玩水,要我帶你浪跡天涯的嗎?”
“我們可以嗎?”
他溫言道:“當然可以了,只有我們兩個人,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讓每一個人都知道,我擁有了世界上最可愛溫柔的雪兒做妻子,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幸福滿滿的依偎在他的懷裡,滿心歡喜,“班霽,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都是幸福的。”
他的手臂加緊了力道,然後貼在我的耳邊,柔聲道:“我也是。”
幸福就是這樣的突然,這樣令人止不住的欣喜,對於多年前的那個決定,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放棄仇恨的我,得到了許多曾經想也不敢想的寧靜,還有我最愛的人在我的面前,這樣就是最好的——
“瞳瞳不見了,快,快點開門。”一大早,雙觶哥哥便敲開了我的房門。
我狐疑的道:“瞳瞳?”
班霽“噗嗤”一笑,我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荷茵姐姐吧!她,她怎麼了?不見了?不見了你快去找啊!她又不會在我們這裡。”
哥哥苦惱的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昨夜我,我喝多了酒,所以我,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而已,她那麼好,又有着那麼尊貴的身份,所以我不敢······。”
“哥哥······。”第一次看到哥哥這樣的難過神情,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貶低自己,在愛人的面前
,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卑微不堪的,曾經,我還總以爲若荷茵與哥哥兩情相悅,縱然荷茵是下人,我也會據理力爭,幫着他們向父母說情的,雖然我沒有門戶高低之分,但畢竟哥哥是爹爹的獨子,總也不能因婚姻之事成爲笑柄。如今,身份的懸殊,卻是如此的對調,不禁感嘆世事瞬息萬變。
我看着班霽,希望他能幫一幫哥哥,“班哥哥。”
班霽嘆了口氣,“她應該是去了碼頭,聽說今日是前總舵主來接她離開的日子。”
一聽此言,哥哥怔坐在地上。
我連忙道:“哥哥,她若走了,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難道你真的忍心她離開,你真的能忍心讓她帶着與你的誤會離開嗎?”
哥哥茫然的看着我,突然跳了起來,已一個箭步竄出了屋子。
我笑了笑,道:“看來他是想通了呢!”
班霽道:“我們要不要跟着去看看熱鬧?”
我拍掌道:“好啊!好啊!我正想說呢!不過。”我沉吟着走到了他的身邊,對上他的眼,“班哥哥,曾經的你會不會覺得因爲我是公主所以你也配不上我?”
班霽眼光閃爍,“不會啊!我這麼好,怎麼會配不上雪兒。”他嘻嘻一笑,“也只有公主才能配得上我,你頂天算半個公主,不過,也勉強湊合了。”
我拍了他的腦袋一下,抗議道:“什麼叫勉強湊合啊!”
他牽着我的手,“好了,好了,再晚就看不到熱鬧了。”
當我們坐船出海的時候,我聽到他小聲道:“其實,我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因爲太在乎,所以纔會有那種感覺。”
我輕輕微笑,故意裝作不懂,“什麼一點點?我不懂。”
他捏着我的鼻子,“你故意的。”
我笑而不答,卻挽過了他的手臂,將一塊桂花糖糕放在他的手心裡,“嚐嚐,我們臨行前,麻思做的。”
班霽吃了一口,不住的點頭讚道:“麻思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我低下頭,道:“其實做桂花糖糕做的最好的,還是屬碧兒,只可惜她。”我嘆了口氣道:“碧兒那丫頭,她與我一同長大,我又怎麼會害她,她若真的中意武羿,我又不會阻攔,只是她又何苦瞞我,不讓我知道,而如今到了幽靈教,也不知過得如何!”
班霽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我露出一絲苦笑,“武羿他,碧兒只是一個婢女,連爲他有過孩子的蓓笙死去,他都不聞不問,他又會對碧兒有多好!”
班霽道:“武羿他的確不是善類,不過碧兒爲了他肯背棄你,而且她又立過大功,我想武羿他也不至於太過苛刻於她。”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但卻一直沒有機會。”
班霽道:“什麼事啊?”
我道:“就是我與王孑塵一起被帶去追夢林的那一次,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而且武羿聽到簫聲之後那種恐慌的表情,實在另我費解。”
班霽苦笑道:“那一次的陰差陽錯,我是很後悔的,如果我知
道王孑塵是想英雄救美的話,我又去湊什麼熱鬧,當時我以爲武羿接到王明達的命令追查玉仙,怕他傷了你,纔會吹簫引他出來,卻不曾想,倒是爲王孑塵做了嫁衣裳。”
“那第二次呢?就是王孑塵想要殺我的那一次?”
班霽道:“或許他只是想嚇唬你,但是我卻不敢冒險,我不能眼看着你有任何的危險,所以我纔出手的。”
我感動極了,卻又不忘發問,“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啊?”
班霽笑了笑,“好像是某人先喜歡上我的吧!我沒有辦法才勉爲其難的接受了。”
我掩嘴笑道:“是嗎?某人的臉皮可是很厚的呢。”
班霽攬着我的腰,“很久很久以前,小班霽就喜歡上了小雪兒,久到他都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
“很久以前?”我皺眉看向他,“那在水仙山上,那郎中說我得了不治之症,那個時候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爲什麼你還肯,還肯把我推給王孑塵,難道你都不會吃醋的嗎?”
“我只是希望你能開心,跟王孑塵在一起,如果你真的開心,我便會盡量的成全你。”
他的話另我有種想哭的衝動,他爲我做的,究竟還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的。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啊?”班霽問出了和我一樣的話語。
我細細回想道:“好像不知不覺就那樣戀上了吧!第一次見面,是在水仙山上,你將我氣的不輕,第二次,你竟當着我的面調戲別的女子,第三次去水仙山的路上,你還是令我很生氣,但那一聲稱呼卻另我心中溫暖,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那一句雪兒當真是叫我想了好久呢!”我看向他,“你可還記得自己是麼說的?”
班霽微笑道:“追夢林中事有蹊蹺,難道你都不會疑心嗎?向來心思縝密的雪兒,竟也會因爲一個愛字兒衝昏了頭腦!當真是可憐。”
我亦微笑,“對啊!一字不差,口氣都是一樣的,第四次是你將蓓笙和婉綾姐姐交給我安置,那一次又讓我見到了與衆不同的班霽,我在想,能爲下人這樣着想的人怎會是一個浪蕩的惡人。”
“那個時候嗎?”他問道。
我笑了。
“當然不是。”然後繼續道:“第五次見你就是你將我從王孑塵刀下救出的那一次,那一次,你好像也是氣我來着,不過我卻不是那麼討厭你了,直到,直到我發現了那張面具,直到那一次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討厭的人竟是一次次救我脫險的人,這樣的反差令我困惑異常,令我迷茫的很,後來,就是在碎風閣,你爲我吃下了那顆藥,也許在那個時候,我就開始,開始喜歡你了。”我低下頭,縱然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叫我說出這樣直白的話語,我卻還是不能適應。
他撫着我的臉,然後用額頭抵着我的頭,“原來我們每一次的相見你都記得這麼清楚啊!而且,才七次見面,我就徹底征服了小雪兒的心,看來,該爲自己鼓掌纔對。”
“你應該感謝我。”我說道。
“感謝你?怎麼講?”他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