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魂夢長,塞雁音書少。可憐兩鬢青,只爲相思老。歸依碧紗窗,說與人人道。真個別離難,不似相逢老。
都說最難耐的莫過於流年,等待和追逐一樣不能它不慌不忙地流逝。轉眼間,放假了。
都說大學最重要的就是期末考試,60分萬歲。匆匆忙忙中結束了大學一年級上冊的考試。回家的日子可是盼了好久了。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了,那天晚上宿舍很熱鬧。經過了將近一個多月忙碌的臨陣磨刀,現在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更何況整個宿舍樓這一層幾乎都是一個專業的——理工男。樓道里時不時地會傳來一聲怪叫,籃球的拍打聲不絕於耳。
宿舍裡也一樣。平時這個時候一般沒人,當然了今天也不全。張海城的思想總是很奇怪。他從不看重學習成績,60分萬歲對他來說在適合不過了,別人一般都是嘴裡說說而已,心裡想的還是考高分。他是那種把享受生活、體驗生活、從生活中學到經驗纔看做第一位的人,現在早就不知道去哪兒泡妞去了。當然或許宿舍裡的人只有他在上自習,而且不是一個人上,而是在陪女孩子一起上,他去了只是裝模作樣地看看課外書玩玩手機而已。高明在樓道里拍籃球,一開始在宿舍裡拍,在楊正豪和吳文昊一再反對之下去樓道里去拍了。宿舍裡只有楊正豪和吳文昊了。文昊還是吹他那把破竹笛,曲子還是哪首《枉凝眉》,很淒涼。
正豪覺得無聊,不知道該做什麼。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前幾天還每天放在書包裡屁顛屁顛地去上自習的那些複習資料現在恨不得趕緊扔到垃圾桶裡,但是對於自己這次的考試很沒信心,萬一過不了掛了,還的再找這些資料。現在再繼續複習吧,離明年重修之日還爲時尚早,正所謂遠水止不了近渴,等到明年再考試時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曾經買回來的四級詞彙,雖然也沒翻幾頁,但一樣懶得去看。
他看了看手機,沒有未接電話、沒有未讀短信。正豪想起了嶽菲,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忙什麼,她也一樣,今天是最後一門考試。
正豪發了一條短信給嶽菲 “熱鬧的環境襯托着我孤獨的心,突然間,想起了你……”不知道後面該寫點什麼,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下文來。
從發出的那一刻,他一直在專心地等手機響起,甚至一直懷疑是自己的手機出了問題,期間還讓文昊給他發一條試試,結果當然是很順利,速度很快。終於在一個小時後,電話響起了,正豪激動地、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但是信息內容又讓他在沉默中靜了下來“現在有事,等會兒聯繫你”。
在一旁的文昊故意問道“是不是讓美女拒絕了?”
正豪故作鎮靜地答到“沒有啊,廣告短信。”
文昊笑了笑,沒說什麼。
一個晚上就在等待中度過了,快到熄燈時間了,正豪終於忍不住和文昊說“你說女人是不是都愛說謊啊?”
這時文昊已經不吹竹笛了,放下手裡的活狐疑地問到“爲什麼這麼說?”
“我給嶽菲發短信,他一個小時後回我,說她有事等一會兒再聊,可現在又過兩小時了,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她要是有事告訴我一聲也可以啊,不要讓我在這裡傻不拉幾地等。”
文昊淡淡地說“不是所有的漢字都是他字典裡的意思。”
正豪不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也沒心思去追問,趴在牀上不說話。
一會兒電話響起了,又是一條短信,楊正豪像通了電一樣,搜地一下從牀上爬了起來。不過不是嶽菲發的,而是吳文昊,短信的內容是一首詩:
等待
一句等會兒
換來半個世紀的思念
一份癡情
把銀屏看的打轉
我不知道
這世上還有多少如同你這樣的人
一味地執着
我不明白
這世上到底是謊言太多
還是承諾太少。
正豪讀了兩次,呆呆地說道:“你還會寫詩啊!什麼謊言太多,承諾太少?”
“看來你對女人是真不瞭解啊!!!也就是說,她說她忙本來就是推脫,你就沒必要等了。”
“一個理工男寫什麼詩啊,無聊。”
吳文昊沒理他,呵呵地笑了兩聲。
楊正豪知道明天就回家了,回家的車票是提前預定的,明天要坐隔夜的車,今晚他卻怎麼也睡不着,心裡翻來覆去。
回家時正豪和劉鵬、李軍一起,大一的孩子捨不得買臥鋪。整個旅途,他們都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的樣子,一路上不停地後悔說怎麼就沒買張臥鋪票,要不然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累卻不能睡覺。
可是楊正豪卻一反常態,越坐越清晰,想有點睡意都難。其實他到真想讓自己睡着了,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既然沒有睡意,倒不如索性到別的車廂裡轉轉。正豪一連走了好幾節車廂,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靠着椅子閉目養神,他這樣走倒是給走廊裡沒坐的人帶來很多麻煩,還的給他讓路。
就在正豪準備返回時,看見車廂的接口處有一個女孩,孤零零地站在,身邊還有一堆行李,看樣子也是個學生,或許還是和自己一個學校的,因爲他知道坐這趟車的學生大部分都是xx大學的。或許她沒買上票,現在接近春運,人多爲患,一票難求。既然現在自己也不想坐那個座,倒不如讓給她坐好了。正豪這樣想,卻沒勇氣上去主動和她打招呼說出自己的想法。邊猶豫邊在車廂裡來回度着步子,女孩似乎從玻璃的倒影裡看到了有一個人在自己身後不停地來回走動,特別是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就更加明顯了。她輕輕地轉過頭來,看到了她背後的人影。正豪終於張開了口,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和想法,雖然說的亂七八糟的,但好歹最終還是讓女孩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消除了她的的擔憂和顧慮。
在對話中,正豪得知,她叫劉文慧,的確和自己是同一所大學,不過學專業是教育學,怪不得這麼文靜,有書香氣息,看外表就像是個老師。她不願意去坐正豪的座,說是無功不受祿,不忍心自己坐着看着別人站在,心裡內疚。雖然楊正豪一再相請,劉文慧就是不去。無奈,正豪說“好吧,那就讓我也站一會兒吧,反正我也睡不着,順便和你聊聊天。”
劉文慧沒有推辭。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從一開始的相互拘謹到後來的相互熟悉。於不經意間天已經亮了,終點站快要到了。劉文慧說:“謝謝你,讓我一路不害怕,給我一個歡樂的旅途。”正豪說道“謝謝你,讓我一路不孤單,給我一個難忘的回憶。”兩人互留了電話號碼,火車進站時正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劉文慧就在她的那節車廂下車的。
回到座位,自己的那個座位早就讓一位不認識的大叔給坐了。李軍和劉鵬一臉驚愕地看着正豪面帶喜悅地回來,質疑地說道“你晚上是不是逛妓院去了,把你美成這樣!”
“我邂逅了一個知己!!!”
他倆不信,正豪就把昨晚發生的事講給他倆聽了。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愛好,大晚上不睡覺去泡妞。”劉鵬鄙視地說道。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李軍一邊說,一邊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下車後,正豪也努力地在茫茫人流中尋找過劉文慧的蹤影,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結果。劉文慧還的倒車,或許她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只盼望她一路平平安安,正豪在心裡默默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