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原爲佛家禪林用語
趙文和楊正豪的關係幾乎已經確立了,可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爲什麼,自己對趙文的感覺總是不能像對嶽菲那樣,曾經追嶽菲那段時間,一時不見如隔三秋,聽到對方的好或者不好比發生在自己身上還高興或者傷心。甚至有時候有想躲着趙文的意思。好幾次趙文約楊正豪一起去上自習,他都找理由推脫了,不想在一起。也不像別人那樣,每天都會和女朋友打電話或者發短信聊天,趙文曾經好幾次提出說要辦一張情侶卡,楊正豪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和嶽菲在一起時,每說一句話,在腦子裡都的過濾一百次,生怕那句話說錯了,可現在和趙文在一起,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點都不在乎。
但是現在關係已經確立了,趙文的朋友以及自己的朋友幾乎都知道了他們的關係,再說了,人家把手鍊都給自己了。或許還是時間短的原因吧,時間久了習慣了就好,也可能是得到的太容易了,越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感覺不到珍惜。
可趙文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只想着一心一意地對這個人好,只知道選擇了就不會輕易放棄。她相信一見鍾情。
作爲老鄉,又都是高中時的校友,按理說楊正豪不會不和李軍、劉鵬他們說起自己和趙文的故事,然而他並沒有,好幾次和他兩出去喝酒都是自己一個人,也隻字不提關於趙文的事。
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有一次一個老鄉過生日,這個老鄉叫上了幾乎所有的老鄉,這樣一來劉鵬、李軍、趙文和楊正豪就都在被邀請之列了。
“你小子夠可以啊,找對象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和哥們打個招呼”劉鵬嚷嚷到。
“小弟深知弟妹相貌醜陋,不足以像二位介紹,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我醜嗎?”在一旁的趙文停住了笑容。
這一句讓楊正豪這小子一下呆住了,還真不知道該真麼回答,說實話在他心裡的確認爲她遠不如嶽菲,可是又不能說出來。還好在一旁的劉鵬機靈,忙說道“他小子早說起過你,只是沒說你叫啥,還以爲我們不認識呢!他說你醜那是謙虛,能找上你他心裡不知道有多美呢!”
其實鬼才相信劉鵬的這番話,趙文沒說話,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在哪兒坐着。
楊正豪第一次認真地思考他和趙文之間的關係。這是愛情嗎?爲什麼總是找不到那種感覺呢?既然不喜歡人家,可爲什麼還要說這些愛你的鬼話,這能對得起人家嗎?他也呆呆地坐着,也沒興趣和這羣烏七八糟的人划拳喝酒。這裡的人,雖然說是老鄉,但是在上大學之前認識的沒幾個,即使是上了大學也只是見面了說幾句客套話。
趙文也在哪兒坐着,心裡想着剛纔楊正豪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真想現在就盯着他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又不想破壞大家的氣氛,給朋友添麻煩,心想還是忍一忍,等宴會結束了再說吧。
走出飯店,一羣人喝的稀裡糊塗。李軍有女朋友,吃完飯後找女朋友玩去了。劉鵬是單身,又不思進取,每天除了玩還是玩,飯後又和一羣人唱歌去了。
“我是不是哪兒做的不好啊?讓你覺得我討厭。”趙文以質問的語氣說到。
“沒有,你很好,我們宿舍的都說你好。”
“那今天爲什麼那樣的態度,爲什麼一直以來都不願意把我引薦給你的朋友,是不是你覺得我會給你丟臉?”
“沒有,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沒完沒了地問。”楊正豪又有些肆無忌憚地不耐煩了。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我不好。如果我哪兒錯了,我改還不行嗎?”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
“是你心中還記得那個叫嶽菲的女孩?”
楊正豪沒說話,一個人自顧自的低頭走了。
“我知道了。是我不如她,沒有達到你心目中的標準。”趙文說話時很悽楚,聲音很低。
這讓正豪心頭一緊,覺得特心疼。是啊,這些天來,趙文對他一直很好,一心一意的好。可又是爲什麼他要因爲一個根本得不到甚至在利用他的女子而傷害對自己好的人呢?“你很好,你比她好,比她對我好,我們宿舍的人都這樣說。”楊正豪說的其實倒是真的,只是趙文未必信。
兩人都低着頭,誰都不說話,楊正豪心裡很亂。
車水馬龍的夜,身邊時不時地有疾馳而過的車,捲起的揚塵落在腳上,落在身上,落在臉上,更落在心上,那些世俗污泥的情感。都說“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兩個人都無言的寂靜,讓原本心煩的喇叭聲更加囂張。
突然,趙文伸出雙手,抱住楊正豪的頭,用自己的脣吻了楊他的脣。這一突如其來的吻,讓楊正豪有些猝不及防,出於驚嚇,更出於人的本能,他用力地把脖子往後仰,試圖甩開她這樣做。
“這是我的初吻”趙文面無表情地說,帶着點小女人的氣息。
“爲什麼要這樣?”楊正豪喘着粗氣。
趙文沒說什麼。楊正豪還在剛纔的情景裡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傻乎乎地看着眼前這位女孩,心想她是不是精神上有什麼病啊?這樣做是在報復他嗎?是對一個“背叛”自己的人應有的舉動嗎?她說這是他的初吻,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但他能確定這是自己的初吻!
又恢復到了平靜,安靜,寂靜,靜的不僅能聽到對方的腳步聲,更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楊正豪腦袋裡天馬行空的瞎想,記得以前一個高中同學說,吻的感覺是滑滑的、有點可口。可他一點都沒感覺到可口,反而因爲剛纔的突如其來,沒把握好力度碰的嘴疼。現在的嘴角像是被貼了一塊創可貼,真想用力撕下來。
回到宿舍,楊正豪和宿舍的人講了晚上所發生的故事。首當其衝的就是高明的一頓臭罵:你小子夠可以啊,人家那兒配不上你,你居然還三心二意的!
“最關鍵的不是這些,關鍵是她爲什麼突然吻我啊?她知道我不喜歡她,爲什麼還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我呢?”
“或許是真愛上了,有的女人想着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交給自己最喜歡的人,來證明自己喜歡這個男生,來留住對方的心。”吳文昊說道。
“是的,有這麼一種說法。”張海城說道“不過我還真是羨慕你小子啊。”
楊正豪此刻的心裡很亂,又或者說是一片空白。自己欠這個女孩的太多了,該放手的時候了,但又怎麼說的出口呢?習慣性地點燃了一支菸,噴雲吐霧“喜歡我不是她的錯,可她那樣控制不住自己就是她的不對了。”
“你真不要臉!”吳文昊不屑一顧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