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大長老也要欺殺一名年輕少年不成?”玉如霜臉色一變,更顯冰寒,卻是連大長老都不給好臉色。
“玉如霜導師多慮了,只是此時非同小可,這位少年身負天階法寶,與其他弟子不同,不知可否交由我們長老部三日,三日之後,必定完整歸還,毫髮不損。”
大長老在學院威信自然是非同一般,以往也都是說話算話,玉如霜倒不覺得他會耍賴,於是點了點頭,道:“如今柳風還處在暈迷當中,待我回去將其傷勢治癒,再...”玉如霜話未說完,卻見大長老說道:“不打緊,現在就交給我罷,區區小傷對我們長老部來說,並不算難事。”
玉如霜微微點頭,大長老將柳風身形托起,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揚長而去。二長老三長老分別將目光投向衆人,說道:“今日比試到此爲止,三日後繼續,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罷。”
話落人走,導師們也紛紛帶隊離開。原先還人聲鼎沸的廣場,此時卻只有極少的幾人於上面走過。
玉如霜這旁,大樹底下,包括她在內,站着七道身形,除了柳風與張大瞎,他們都聚集在這兒。
“導師,柳風學弟到底是甚麼人,怎麼...怎麼...”說到這,一名學生不再說下去,想起柳風被帶走,怕是凶多吉少的了。
“他、是我的學生!”玉如霜輕聲喊道,倒是令在場學生有些意外,杜大仁爲嘆了口氣,嘴裡說道:“只希望長老們莫要爲難小學弟纔好,雖然他手中擁有天階寶物,非同小可,但他也未曾做過對學院不利之事,他只不過是我們的學弟,難道就因爲能夠操控天階寶物,便要受死?”
衆人點頭,但覺杜大仁所言有理,雖然他粗人一個,平時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但這句卻是說進衆人心窩,就連玉如霜也微微點頭,她心中本還在爲柳風的事情擔心,隨後舒展眉頭,道:“我們去探望大瞎罷,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衆人點頭,紛紛朝學院醫療處行去。
一間寬敞病房,張大瞎靜靜躺於其上,神智已回覆清晰,眼眸睜開,臉色也有好轉,玉如霜帶着學生們臨近他的身形,杜大仁首先忍不住問道:“大瞎學弟,你應該沒甚麼大礙了罷?”
張大瞎眉頭一皺,旋即露出笑容,說道:“命是保住了,可醫療人員說我後背脊骨粉碎,筋脈盡斷,以後怕是隻能作爲廢人,永遠躺在牀上了。”
此言一出,許多學長眼眶一紅,都是差點沒流出眼淚來。
玉如霜將目光投向這位學生,張大瞎也將目光投向美女導師,輕輕說道:“對不起,我又輸了。”玉如霜不說話,雙眸中卻已表達心意,張大瞎心中有愧,忽然想起甚麼,問道:“柳風學弟怎麼樣了?那日我被重創,好像隱約聽到他爲了我,要和杜凡決一死戰?”
“他沒事,杜凡死了。”
杜大仁這句話說出,張大瞎心中一驚,訝道:“甚麼、杜凡死了?是柳風學弟做的麼?”
“不錯,當日柳風學弟大放光彩,法力強橫,直接利用無上火熱,將杜凡燒死,灰飛煙滅!”
心中爲柳風給自己做的一切感激不已,張大瞎一聲嘆息,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目光朝諸位學長面前瞧看,卻並未發現柳風的身形,心底生起一種莫名的不安,情緒激動的道:“柳...柳風學弟他、他人呢!”
“大瞎你別緊張,柳風學弟贏了比賽,被長老大爲看重,所以被帶走談話,想來應是好事。”杜大仁說這句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連他心中也沒底,也不知道長老們會將學弟如何處置。
三日之後,巨石殿堂,一處冰雪覆蓋的山洞之中,柳風靜靜躺在一張寒冰玉牀之上。他緩緩睜眼,入目皆兵,無花無草,也不知此地爲何,自己又暈迷多久。
略微感受體內氣息,法之漩渦能量竟是強了許多。
“法王七重天、我突破了?!”一聲喊出,有歡喜,有無措,想不到暈迷醒來,竟會有這麼一個驚喜。
周圍冒着冷煙,柳風身形坐起,朝四周瞧去,他跳下冰牀,卻見一位白袍老者,長鬚飄飄,似有幾分得道仙人之風姿。
這位老人不是大長老又是誰?
柳風將這位老者打量,腦子記憶翻滾,已認清老者身份,老者見柳風醒來,緩緩走近,笑了笑說道:“小傢伙,你醒了?”
“大長老?我的導師呢?我爲什麼會在這裡,你究竟想對我做甚麼?”
老者輕撫鬍鬚,哈哈大笑:“你導師自然在學院了,因爲當時你暈了過去,所以在這裡接受治療,想不到你恢復速度如此之快,我本以爲三天之內你當清醒,卻想不到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你帶我來這不會只是療傷那麼簡單的罷,你想做甚麼?”柳風只當大長老對自己的流光星隕刀心存覬覦,不懷好意。
似是猜中柳風心思,大長老也不在意,淡淡道:“你的寶物已然認主,我搶來也是毫無用處,不過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事後便可放你離去,若是有半點欺瞞,老夫定不容你!”說到最後,老者含笑的臉忽然變的嚴肅,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
大長老乃是法宗巔峰的強者,柳風嚥了口唾沫,不敢怠慢:“你問罷,知道的我就說,不知道的也沒辦法。”
大長老:“你的天階法寶從何而來?”
柳風將在黑暗道的事情給大長老講了一遍,大長老聽完臉色登時一變,駭聲道:“以你當初的實力,竟然是獨自穿越黑暗道,纔到艾利斯頓學院來的?!”
柳風:“沒錯,你不信就算了。”
大長老:“好罷,我相信你,不過你既然有那麼一位神通廣大的師父,卻爲何要到艾利斯頓學院來當學生?”
柳風:“不知道,或許是師父對我的試煉罷。”
大長老:“我再問你,若以後你成長起來,可有何想法?”
柳風:“我只想變強,守護我心目中想要保護之人,讓他們不再受到傷害!”說到這,柳風眼眶一紅,一起想那些慘死在魔谷魅影宮手下的族人,心中便有種莫名的痛,他臉色難看至極,這種表情是裝不出來的。
大長老微微嘆息,想不到這位少年心中所想竟只是這般簡單,守護自己心目中位置重要的人。
“我可以走了麼?”見大長老不再詢問,柳風出聲問道。大長老微微點頭,指了指路,便任由柳風離去。
若離地盤處。數十位學生涌立於一件石室,若離站在中間,瞧着這些學生。
“導師,難道我們就那樣放任柳風那臭小子不管嗎,他可是殺了我們杜凡學長的罪魁禍首!”
“沒錯,外院那三個老傢伙不一定會處死柳風,而且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作保,恐怕是不會傷害那臭小子的了。”
若離拳頭捏的嘎吱作響,眸中顯現陰寒逼人,咧了咧嘴,對學生們說道:“仇、當然要報,柳風非死不可!”
外院小道上,柳風緩緩行於其上,踩過一株株花草,終於來到住處石屋,卻見不遠處凝聚了一羣人,擡首望去,原來正是杜大仁一行人,只不過玉如霜並不在其中。
柳風腿腳加快,朝那邊跑去。
“是他、居然是他,他回來了!”當下一名學生喊出。杜大仁搗鼓一句:“甚麼他他他的,你見鬼了?”順着那位學生的目光投去,卻是柳風正朝這旁跑來,滿臉精氣神的模樣。
“各位學長,莫不是我昏迷一段時間,你們都不忍得我了?”剛開始瞧見柳風身形,衆人歡喜不已,但在柳風身形已至,衆人卻呆呆的不說話了,就那樣傻傻的瞧着他。
“柳風學弟,我還以爲以後我們再也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那時你全身通紅,我便覺得和你有種代溝,總以爲往後你實力非凡,不理我們了。當時你手中那把天階法寶,當真好不威風!”
柳風緩緩吐氣,原來衆人是因爲這個,才覺得跟自己有代溝,和自己非同一次元之人,只見柳風微微一笑,對衆人說道:“不論我今後成爲學院種子級別的人物也好,離開艾利斯頓學院也罷,你們始終是我柳風的朋友,不論貧窮富貴,永不相變!”
這句話柳風字字鏗鏘,虎虎生威,聽的衆人滿腔熱血,沸騰不已。
在這個世界,有人歡喜名利,有人歡喜金錢、也有人歡喜美色,在諸多利益薰心情況下,往往會忘卻曾經,曾經那些陪伴自己走過來的夥伴。而柳風此人,重情重義,又怎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歷經這許多,衆人也將更加了解眼前這位少年,眼前這位年紀輕輕,天賦絕倫,並擁有天階法寶的神奇少年。或許百年之後,這位少年的影子仍會在他們閒情時回想而起,到那時,嘴角也能流露像如今這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