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鄉邊境總督,新生的人類超能力者,爲數不多的幻想鄉內純種人類(最少是思維上的)領袖。
幻想鄉最強大的超能力者秦恩突然的拜訪讓稗田阿求感覺到絲絲的不安,身材嬌小的少女莫名覺得身體的血液好像是倒流了一樣手足冰涼。這很不對勁,實際上稗田阿求沒必要如此的畏懼秦恩,作爲人類評級秦恩的性格也是個某方面中規中矩的人,阿求與秦恩不存在任何矛盾的地方,那麼這種莫名的恐懼又是來自於何方?
稗田阿求不知道,阿求性格雖然偏向理性可她終究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稗田家族歷代真正傳承者沒有給她帶來閱歷和經驗等額外福利,因此理智沒有察覺到情緒上的異樣,因此阿求受到了這情感的感染,心中本來不可能成爲理由的理由成爲了稗田阿求自己解釋他行動的答案(自我解答),少女對他的動向感覺到了不安。
他來做什麼?他是聽到什麼消息了麼?
但無論如何稗田阿求都沒有拒絕秦恩的選擇,只能選擇和秦恩見面——
“讓他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見一見。”
“家主?”女管家不明白自家家主的聲音爲何多了一絲顫音。作爲跟隨阿求許久的跟班,久經世俗磨練的女管家反而比阿求更迅速的察覺到了她不對勁的地方。
在說道秦恩的時候,稗田阿求嬌小的身體以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方式抖了抖。
家主爲何對那個男人畏懼?從自身情緒來講,稗田阿求家的女管家反而對那位幻想鄉邊境總督充滿了印象上的好感與認同,超能力者(人類)赤手空拳從一無所有打出自己一片基業,不論其中的特殊背景和能力,光是看上去還是挺熱血沸騰的,人類當中還是蠻喜歡這種能夠振作種族精神的強心劑,因此格外不理解稗田阿求爲何突然產生畏怕的情緒。
作爲幻想鄉的居民管家心裡也有很多種不同的對策來應對家主遭到靈異精神系攻擊的對策,女管家不得不認真觀察着家主的姿態,幾乎用咬牙嚼字的方式開腔問道:“您-沒-事-吧?”
“沒、沒事。”
被重重咬着的話語多少讓阿求清醒了點。
被這麼一大斷,阿求也覺得直接讓管家去通報不靠譜,阿求知道以前的秦恩是個什麼性格,但是現在富裕、強大後的秦恩是個什麼樣的性格她卻不清楚。
不知道他如今的心態如何,阿求只好儘可能的讓規格大一點,最少要有點誠意。
少女衝着自己最信任的女管家說道:“你先去好好招待一番,告訴他我馬上就到。”
“明白了。”女管家不是修行者練氣士,一身爲了保護主人磨練的外家功夫和內功並不能讓她勘破家主的迷惘,只好帶着一個心眼下去安排客人。
阿秋卻還是在思索自己的事情,在知道其如今的脾性和底線前,最好還是小心點爲好,阿求非常清楚那些暴富者做出了什麼樣的事——光是書上記載的例子就讓她不得不小心。至於爲什麼沒有親自出現——主要是因爲家庭醫生的要求,而且阿秋也知道不能逼格太低,若是太低了同樣會遭受欺辱,這個尺寸這個度量非常難以應付,阿求一想到如此就覺得很疲憊。
但不得不防啊,只能希望他的心思還沒有完全轉變吧,抱着一絲念頭稗田阿求開始拿出大家族的繁瑣規矩(保護自己)在侍女們的幫助與簇擁下來到了稗田家招待重要客人的客廳。
在進入客廳的一瞬間稗田阿求突然感覺到一陣錯亂。
不是來自於客人,而是來自於房間,窗戶、門框、牆壁,這些往常她都沒有注意到的東西,不知何時全都換成了幻想鄉難得一見的奢侈品(外界也難得一見),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桌椅,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都是阿求以前望而生畏的東西,她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侍女們的身上,發覺侍女們也是如此,看似樸素的衣着下點綴着帶有靈力的雕刻花紋,這個花紋只能用來抵擋幽靈、亡靈和一些小鬼之類的東西讓他們退讓,可防禦力卻同等於沒有,菜市場賣肉的豬肉販子拿着殺豬刀就可以捅穿,完全是屬於沒啥卵用的東西。
是什麼時候幻想鄉內流行這麼多看上去不錯,內在卻毫無用處的東西?這股奢靡之風到底是從何處刮來的?何時刮來的?
不過隨後這些多餘的雜念和不解風情的閒心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
“總督大人。”稗田阿求甜甜的笑着:按照教材那般描述的笑着,衝着客廳內的男子打招呼。
然後以肉眼可見的,他的手抖了一下,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真雞兒肉麻啊!
他放下了客廳內頗有賞玩意義的某個小玩具,仰起頭看着嬌小的少女阿求,嘴脣蠕動了幾下——
“你有些不太正常。”
“……………………”
得了。
拋媚眼給瞎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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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正來到這裡親眼看着稗田阿求的時候他才知道有些過了。
他看出來了阿求前幾十分鐘吃了很多營養品,這些東西對於滋養人體的確有用處,可是稗田阿求身體是瘦弱可卻完全不需要吃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就算永遠亭的藥沒有毒,那麼大劑量的吃,也讓她的臉呈現一種病態的白皙。
除此之外秦恩還能看清楚很多東西,比如說房間內的裝飾,他是不太懂這些雅俗之類的玩意,不過鑑定歷史年份和加工過程還是不成問題的,秦恩能看出來這屋裡的玩意都是些窮奢極欲的小玩意都是大量的工人技師修行者魔法師鍛造出來的玩意,效果不論,光是看那羣人揮汗如雨的模樣和繁瑣的加工過程就知道價格絕對不菲(往往他們還賺不到多少)
“挺講究的啊。”秦恩大喇喇的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阿求能感覺到秦恩並不是想跟她討論席捲人之裡上層的奢靡之風,因爲秦恩同樣處於這個階段,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無非就是八雲藍針對有閒錢沒事做的幻想鄉人類階層弄的把戲。
這個風潮阿求無非阻止,阻止不了,秦恩沒興趣阻止,尤其他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沒多久,沒有介入的心思:毫無疑問幻想鄉人之裡內都被八雲紫那幫人滲透成篩子了,自己沒必要插手,真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自己製造一個順眼的樂園,何必還要插手不屬於自己的人之裡?再者說這麼做沒什麼不好,畢竟都是弄些奢侈品,還提供了很多中低端就業。
追求奢靡不是什麼錯,尤其是人之裡這幫人除了追求這種別人看不懂的奢靡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閒的太久的話沒準會會蹦出一些思想家和哲學家,這種類型的人是八雲紫最討厭的類型——不是說紫的性格厭惡知識哲學,而是在人類的羣體中蹦出這麼個東西意味着沒完沒了的麻煩,因此八雲氏的選擇很簡單,讓他們拼富好了,拿出閒錢和精力去比拼財力。
就像是晉朝的那羣人那樣,一羣世家貴族比拼財力,窮奢極欲,多少還能提供點就業崗位——畢竟這dog屎的人之裡沒有別的出路。
反正只要人類沒玩到互相殘殺的地步,八雲紫是不會管的,再者說這裡還有個上白澤慧音和藤原妹紅管,現在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玩過火的話那倆人估計會生氣吧。
“聽說八雲藍讓你去給那羣俘虜寫傳記了?”
“不是傳記,而是將他們的能力和事情收錄在求聞史記中,記錄下來。”
聽起來差不多嘛。
阿求見秦恩沒什麼其他說的,反而主動開啓了話題聊起一樁趣聞:“開始的時候,紫大人是想讓射命丸文去採訪的?”
嗯?射命丸文?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秦恩愣了下,大約是0.02秒左右,大腦思維出現了短暫的當即
“射命丸文?讓她採訪?”
“是的。”
在聽到這個後男子嘴角肌肉向上牽動做出表情:作出嘲弄的笑容,稗田阿求也湊趣般的露出相似的神色,兩人不約而同的聯想到射命丸文去採訪金水那幫人的可能性。
……怎麼想怎麼都會變成吹逼吧?要麼金水捉弄射命丸文一番,要麼就是射命丸文胡說八道一通將金水描繪成援力少女,至於梅麗?估計連帶着八雲紫都會倒黴一番吧。
烏七八糟的小道消息不會少。
射命丸文,誠然,她是幻想鄉不錯的記者,可是記者這方面侷限於探索男女生活隱私,是屬於狗仔隊那種水準,你讓她聊正經的,她反而做不好,兩人都對其能力沒有任何信心。
“那後來呢?怎麼換成是你了?”
“射命丸文一開始是答應的,但是在知道這次的採訪稿是欽定的內容就不樂意了。”
“我記得妖怪山還有個姬海棠極,她沒有接替射命丸文的工作?”
“沒有,她名氣太小了……”
真是可憐啊。
“於是換成你去詢問了嘛。”
“是的,借用紫大人給的稿子和問題,從他們那裡整理了些消息。”
稗田阿求注視着秦恩:“秦恩先生(在秦恩一再要求下)您是想看麼?”
“沒必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超能力者的事我自己明白,聽他們胡說八道對我可沒啥好處。”
並非是秦恩盲目自大,而是這真的沒有什麼參考意義,正如稗田阿求記錄的那樣,超能力者講究自我探索,個體能力不同註定互相的道路難以模仿,只能討論和借鑑。
要是和金水、梅麗面對面閒聊的話必然會有一番收穫,但這侷限於兩個超能力者公開的討論,那種畫面就跟學者和技術人員的切磋一樣……除非級別差距太大,或者是一方極端強勢另外一方則以學生弟子的方式學習在各種條件符合的情況下模仿其成功道路,否則超能力者難以沿襲他人道路,而單純的情報和資料反而沒什麼大用。
“這次我來這裡並不是對這些資料感興趣,我想從人間之裡招募一些人給我工作。”
“招募?”稗田阿求露出錯愕的神色,但是隨即恢復正常。
在幻想鄉不是多麼稀有的事情,外有勢力在勞動力不足的情況下經常會來人之裡與非農忙季節的人們簽訂勞務協議,在保證其安全有薪水的情況下幫忙工作。
“你稗田家在當地是一方土豪,關於人手招募方面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稗田家雖然是主要是記錄歷史,但是這麼大個家族也是有開銷和生意的最不濟也可以將這生意介紹給其他的家族,自行內部分配聯合吃下訂單。
和妖怪做生意方面人之裡這邊的誠信很不錯,而秦恩是人類的勢力卻勝在強大和八雲紫前不久的宣傳,邊境總督秦恩在其他人之裡眼裡仍然是大爺。
“這方面沒問題。”阿求不介意家族有額外的兼職工作,在和自己的女管家商量一番後就答應了:“您那邊大體需要多少人?”
“需要的人只會多不會少,我這次前來是先跟你打個招呼,若是有其他外界妖怪勢力要介入借人,全部給我推辭掉。”
“這……”
秦恩的強勢要求讓阿求有些犯難。
“告訴我誰反抗,誰對我有意見,我可以用真理去說服他們。”
真理(拳頭)。
阿求無法拒絕真理,人之裡內的其餘人也無法拒絕真理。
“那總要告訴我們要等多久吧?”這是稗田阿求唯一能代表人之裡抗爭的東西。
“最快五天後就會完成全部的計劃和考覈,五天後我會讓胡桃代替我來和你們談判,條件談好當天就能夠敲定。”
阿求勉強的同意了,她衝着自己的女管家說:“去通知一下霧雨家,告訴他們秦先生的安排。”
“是。”女管家應和下來,帶着幾個僕從離開了稗田家,去和其餘的人之裡家族商談去了,剩餘的就是人之裡內部規則的商談了。
商談只是一個大的方向,如今秦恩單槍匹馬的走過來自然不可能和稗田阿求進行效率的談判一敲既定。像game中那樣領導人點擊然後直接開門見山的拉鋸戰談判隨後一天不用等就談好終究是屬於遊戲世界纔會存在的效率。一個大方向定下來,改日自然有更多的人在細節上進行談判,秦恩方面有胡桃,稗田阿求也會派遣出合適的人才,不管怎麼說秦恩和胡桃都脫離羣衆太久了,下面的需求與意見需要層層遞交進行協商,不知民間疾苦的大人物拍腦門想出來的事,不會造福人民的,這個常識阿求與秦恩都很明白。
兩人根本就不需要像外界那些某些權力慾十足愛表現的人那樣新官上任三把火彰顯權力慾將下層弄的雞飛狗跳的,這就是幻想鄉領土範圍小帶來的一種謹慎思維。
“那麼,秦先生還有什麼事麼?”
稗田阿求已經準備好端茶送客了,開始了暗示。
秦恩說道:“當然不止這一點,我找你有其他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這人還真不客氣的說了,忽略掉了阿求的暗示,阿求不免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將話說的太滿。
黑髮的青年站了起來盯着坐在主人位置上的稗田阿求,剎那間,被盯着的幻想鄉記錄者突然感覺四肢不受控制變的冰冷,本來掛在臉上的客氣笑容變的格外僵硬。
不是殺氣,不是惡意,不是超能力,而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審視,稗田阿求理性告訴她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秦恩也沒有理由去傷害她,但是……不知爲何,身體卻不可抑制的緊張起來。
“我從進來的時候我就說過,阿求你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是的,在剛進來的時候,稗田阿求跟秦恩打招呼的時候,秦恩就非常沒禮貌的將阿求的客氣、討好的招呼認爲阿求本人腦子出問題了。
當時秦恩說這句話阿求以爲是他沒有習慣現在的身份話不過腦直接說出來了,還好一陣尷尬,幸虧自家管家有本事能幹將那不舒服的氛圍和尷尬給驅逐了。
可如今再次說出來是什麼意思?沒有將臉送過來所以強行打臉?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緣由?
被秦恩盯着的山稗田阿求發現自己無法冷靜下來,腦袋彷彿是燒開的水壺一樣,血液都燃了起來,熱血進腦的狀態讓很少激動的少女臉色變的比以前還要慘白,思維不可控的暴走。
“…………什麼意思?”覺得眼睛都被滾燙滾燙的稗田阿求,本能的問出心中的疑問。
明明理智告訴她不會有事的,可偏偏阿求感覺自己的聲音腔調都變的扭曲起來了。
秦恩毫不客氣的向前走出幾步,稗田阿求突然覺得自己的腳不受控制嘗試跳下來了,然而在移動的時候身體卻進一步僵硬,被時間凍結奪走了移動能力。
黑髮的青年捏着稗田阿求的脖頸,冷冰冰的手指如刀鋒般緊貼着少女柔軟的脖頸,青年不耐煩的盯着阿求的臉,目光的聚焦點卻完全不在少女那驚慌失措的面孔上,彷彿是看着其他的東西一樣——
“金水,是你自己滾出來,還是讓我將你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