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九天後的黃昏。
伴着落日餘暉,飛流城外也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隊伍一排就是三十多米,看樣子都是等待進城的人們。
“哎,老伯,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我才一個多月沒來,飛流城就變得這麼森嚴了呢?”排在隊伍末梢一個強壯大漢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無奈地望着前方,忍不住對着前面一個老頭正色問道。
老頭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他兩側各有一個年輕的壯漢,一見身後的人跟老人搭話,都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這名強壯大漢不太明白兩人的表情,正猶豫之間,老人緩緩扭過來了腦袋,立馬就把他嚇了一大跳!
因爲,前面這個有些駝背的老頭臉上的皺紋深得嚇人!而且,他還注意到,明明天氣算不上寒冷,可偏偏這個老頭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
正當他愣住之際,老人也開口回答他了,只是,這個老人似乎耳背,有些迷茫地望着大漢,聲音嘶啞而又低沉:“啊?你說什麼……?不好意思,年紀大啦……耳朵不靈啦!”
見老人沒聽清楚自己的話,大漢欲要重複之際,老人身邊的一個年輕壯漢忽然帶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們上次來飛流城的時候還是三個月前,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情況,早知道還要排這麼長的隊伍,我們可就不讓家父受這個罪了。”
話音剛落,老人另一側的壯漢也道:“就是嘛,早知如此,還不如給爹租輛馬車呢!”
大漢質疑的打量了這兩名年輕壯漢幾眼,見他們穿的都是最普通的布衣,甚至上面還有好幾個補丁,根本就不像是能租得起馬車的樣子,不過人家既然這麼說,他也懶得揭破。
看他們三人也不知道,大漢便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見老人似乎還在等自己講話,微微打量了老人幾眼,便笑道:“老伯,你是不是得什麼病了?飛流城這裡可不像南面李國那邊冷呀,我看你居然穿了這麼多。”
“哦!呵呵呵!”老人這一次看着大漢的口型,算是聽明白了,突然笑了起來:“人老啦,身體就是不行啦,我這次也是聽說飛流城裡有位神醫哦,就專程來找他看病啦!”
老人不笑還好,這一笑,大漢忽然發覺這個老頭的五官變得都有些不協調了,皺紋堆在一起卻顯得更恐怖了,背脊一涼,不想再與他搭話,便和善的呵呵一笑。
老人見他不再講話,自己也就轉回頭去,大漢這才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下意識後退半步,想與這個面部恐怖的老頭拉開一些距離。
忽然,他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心中一瞬間頓時咯噔一跳,幸好,緊接着就聽見後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老兄,你這排了多久了?”
大漢回身一看,背後有個個子很高的青年人在跟自己搭話,而他這個順勢一看,就又看到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排上了七、八個人,他見大個子並無惡意,便笑道:“我也是剛來。”
大個子若有所思點點頭,嘴裡哀聲嘆道:“唉,今天還算不錯啦,昨天我這個時間來的時候,前面可足足有四、五十個人呢!”
大漢心頭一動:“大哥,我很久沒來飛流城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怎麼變得這麼森嚴了呢!”
大個子顯然是知道一點事情,無奈搖頭嘆道:“不是咱們國王陛下來了嘛!”
大漢微微皺眉:“陛下來也用不着守衛這麼森嚴?有誰能傷害的了他呀?”
“不是傷害不傷害的問題……我聽說陛下來是要把莊家給辦掉!大概是怕有什麼莊家的奸細不滿混進去才搞的這麼森嚴!”大個子壓低聲音說着,用下巴一指前方,放開聲音感慨道:“喏,你看,那些守衛也不是咱們熟悉的面孔了,全都不是莊家人啦!”
大漢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只是這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前面那個耳背的老人在大個子說出原因的時候身子又莫名的僵了一下,甚至,他還微微直了直腰板擡起腦袋朝城門口的方向看了幾眼。
老人兩旁的兩個壯漢急忙攙扶住老人,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好在,盤查的速度並不慢,很快大漢也臨近了城門口,他看到飛流城的盤查也極爲簡單,兩個面孔陌生的守衛就是上上下下打量幾眼進城的人,就放其進城了。
轉眼,就排到了前面的老人三人,守衛打量的三人幾眼,忽然問道:“老人家哪裡來啊?”
老頭茫然地擡起了腦袋,顯然沒有聽清楚守衛的話,不過,他身側的其中一個年輕壯漢立馬點頭哈腰道:“呵呵呵,守衛大人,我們是從焚石城天寶鎮千里迢迢趕來的,我叫王大錘,他叫王大棒,這位是我們家父,您看,家父得了一種怪病,有風就覺得冷,您也看見了,我們都穿着單衣,家父也就敢把腦袋露在外面,這不我們聽飛流城有位神醫,就想找這位神醫看看病嘛。”
可一聽這話,守衛當即眉毛一挑,眯着眼睛打量了老頭半天,陰陽怪氣道:“以前我可是就在焚石城服役,天寶鎮也去過幾次,怎麼就沒見過你們幾個呢?我看你們的身份就是虛構的!”
兩個年輕壯漢的臉色頓時一怔,老頭垂着腦袋,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表情,倒是他們身後大漢後面的那個大個子聽見了王大錘的話,很是興奮地上前搭話道:“嘿!王大錘老師!!”
此話一出,欲要動手的守衛不由得一愣,壯漢兩兄弟也是一愣,不等他們有什麼反應的時候,那個大個子居然繞過前面大漢,熱情地跑到王大錘身邊,興奮道:“王大錘老師,真沒想到在這裡見到您啊!!”
自稱爲王大錘的漢子有些錯愕,似乎不認得這人,他的表情被守衛看在眼裡,頓時對着大個子斥喝道:“你認得他?!”
大個子來不及跟王大錘搭話,連忙對着守衛賠笑道:“大人,不好意思啊,我是個石匠,這些天我天天進城,也算是熟面孔了,王大錘老師的手藝在我們焚石城那裡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守衛疑惑地望着他,有些質疑道:“哦……這麼說來他的身份也不是虛構的嘛。”
說到這裡,他語氣忽然一遍,嚴肅道:“哼!可我看他不像認識你的樣子啊!”
王大錘面色微變欲要開口說話,卻忽然被大個子搶先道:“哎哎哎,大人哇,您別看我稱呼他爲‘老師’,但他確實不認識我,您聽我說呀,我還是一個學徒的時候我的老師就讓我去鑽研王大錘老師的作品,所以王大錘老師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我的老師,真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您,哈哈,我真是太榮幸了!”
王大錘的面色簡直是變了又變,聽到最後,看着大個子笑的很開心的模樣,他也就只能尷尬的賠笑了。
守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着大個子擺擺手:“去,排隊去,有什麼事你們單獨再談!”
“哎哎,好嘞!”大個子這才依依不捨地王后退着步子,嘴裡還親切道:“王大錘老師,待會兒咱們再談啊!”
王大錘客套的點着頭,等回過頭來本以爲盤查也就過去了,可是,讓他沒想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只見,守衛衝着身後的兩個輕甲守衛一擺手,等兩人來到他跟前,他便用眼神指了指王大錘以及王大棒,在他倆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這兩個守衛一點頭,忽然走到王大錘和王大棒的身前,然後忽然就對兩人出手了!
誰都意料不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王大錘和王大棒來不及反應的工夫,便被兩名守衛反手扣住,只見兩名守衛各自一腳踹在了王大錘和王大棒膝蓋的後面上,兩人只感覺雙腳一軟,立馬就再也站不穩,差一點就跪了下來,只是兩人卻沒有思考跪拜之意,竟硬生生的只用一膝撐地,拼命地掙扎起來,嘴裡也忍不住憤怒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就連方纔剛剛走回原位的大個子都忍不住呆若木雞!
而兩個漢子的家父,一見此情形,更是差一點就癱倒在地了!
老人顫顫巍從地面上爬起來,釀釀蹌蹌徑直朝發號施令的那名守衛走去,嘴裡哀求道:“大人!大人!我兩個孩子犯了什麼罪啊,求求你放了他們,我們不進城了。”
老人的哀求聲沙啞而又低沉,那兩個被守衛制住的漢子聽在耳中,掙扎地幅度便更大了,聲音也就之前的憤怒轉變爲了大怒:“混蛋!快放開我們!你們想做什麼?!”
只可惜,這兩個制住他們的守衛明顯都有一定的實力,任憑兩人如何掙扎,都於事無補。
這一幕變化的太快,以至於大個子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兒來,倒是其他後面排隊的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
原先排在老人身後的大漢感覺有些看不下去了,眉頭一皺,頓時走上前去,就聽他沉聲道:“幾位大人,這位老人和兩位兄弟並沒有犯什麼錯……”
只是,他這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先前那名發號施令的守衛冷哼一聲,下一刻,居然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劍,徑直就朝眼前的老人砍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