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宗主?”總長老立即停下了動作,不過他卻是滿臉的疑惑:“阿寧宗主不是去焚石城了麼?爲何會在這荒郊野外?”
總長老受傷不輕,說出來的話難免有些虛弱,可是,他這後一句話中的語氣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疑惑,取而代之的則是八分防備以及兩分質疑。
王三才一看到阿寧,也忘了此刻可是一個絕好的偷襲機會,而獨眼龍則吃驚阿寧到底是什麼目的,他可親眼看到阿寧是救了王三才一命,可是王三才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面容了,她救王三才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她不是跟這個總長老是同一組織的人嗎?
三個人心裡想的完全不同,但目光不禁全都聚集在了阿寧的身上。
阿寧見面罩滑落,也知道沒有狡辯的必要了,她撇了已經變了一副樣子的王三才一眼,見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便冷冷道:“總長老,你不能殺他。”
王三才一聽這話,就知道阿寧肯定是爲了自己而來了,可問題是,自己現在正用的另外一副面容,而這副面容阿寧肯定沒有見過,難不成她是看到禮花彈才追來的?
可是,自己使用禮花發射器的時候,早就距離鎮子很遠了,命中的又是地面,加上起伏不定的地形,絢麗多彩的煙花絕對不可能傳到鎮子上去,也不可能傳到通往焚石城的道路上去。
想到這裡,王三才就不禁懷疑阿寧早在鎮子上的時候就盯住自己了。那如果是在鎮中就盯上了自己,那一定是自己換下面具之前了。
鏘!
突然,總長老的斷劍再一次落在了王三才的脖子上,王三才也頓時再次感受到了壓制力,心裡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方纔的走神。
“我爲何不能殺他?”總長老劍指王三才,卻是扭頭朝阿寧看去,但相比之前,語氣卻冷了下來:“阿寧宗主,你可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
說這話的同時,他也上下掃了阿寧兩眼。
阿寧先是一驚。但見總長老並沒真的對王三才下手。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他是懷疑自己反穿衣服,不過卻沒解釋,而是先回道:“我本就沒有走遠。忽然聽到鎮中你們交斗的聲音。後來我欲要上前阻止。你們卻已經離開了鎮子,我只能一路追到了這裡。”
她這話看似沒有漏洞,但總長老卻當即冷笑道:“阿寧宗主。我可是從其他代表人那裡聽說你早就去焚石城了,算算時間,我們交戰的時候,你可應當快到趕到焚石城了,又怎會剛離開鎮子不久?”
阿寧神色微變,卻察覺到自己已經能行動自如了,便岔開話題,走到王三才身邊,看着他:“總長老,你不能殺他,這是總部的命令,至於獨眼龍隨你處置。”
可總長老本就對她生疑,見她岔開了話題,更是冷笑道:“阿寧宗主,總部一收到這個獨眼龍的消息,立馬就派我、鐵長老和胡長老三人前來,就在你們慶功宴的時候纔剛到,可你現在也看見了,鐵長老已經死了,胡長老更是死在了你所要維護這人的暗算下!就算不殺他我也要帶他回總部交差!可你覺得,單憑我一人,能順利把一個跟我差不多實力的傢伙帶回去麼?”
阿寧神色陡然一變!
“把我殺了放他走吧……”王三才懷中的獨眼龍忽然虛弱的開口道:“你們的目標是我,你們鐵長老是我殺的,先前那個胡長老也是我殺的……跟他無關,呃!”
他這一開口頓時就牽動了傷口,話說到最後,不免就爲之痛哼出來。
總長老眯起眼睛,冷聲道:“雖然我不曾看見胡長老身死,但鐵長老已經把過程告訴我了,你以爲你能爲他開脫罪名麼?”
王三才一直沒有說話,就是一直在考慮阿寧到底是不是真的清楚自己就是王三才,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但聽到現在已經可以大致確定了,也沒有再隱藏聲音的必要了,便開口道:“這位總長老啊,我想,你還記得你們的海長老吧?”
阿寧聽見王三才開口沒有任何異常,也讓王三才判斷出阿寧的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有什麼陰謀?!”總長老凝視着王三才,不敢有任何鬆懈。
王三才垂眼看了下自己脖子上的劍端,再次看向總長老:“陰謀倒沒有,我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如果你還想你們海長老活命的話,最好放我和老獨離開。”
“哼哼哼,交易?”總長老笑的滿嘴嘲諷:“我的確是不知道你把海長老藏到了什麼地方,可我們暗宗那麼多人,還怕找不到他一個大活人?”
王三才很肯定道:“你們絕對找不到。”
“找不到就找不到!”總長老眼神變得狠厲起來:“反正我跟他不熟,就算死了也輪不到我的頭上!!”
他這麼一說,王三才也沒了辦法,阿寧急忙道:“總長老,你不能殺他,如果你殺了他一回總部必定會接受處罰,你自己剛纔也說了,他與王三才有關,我們暗宗維護了王三才那麼久,你也是知道的,殺了他你就不怕觸怒王三才嗎?”
她這麼一說,總長老臉上的狠厲頓時就消失了大半兒,不過,斷劍卻仍沒離開王三才的咽喉,就聽他說道:“觸怒王三才又怎樣?你以爲我們堂堂暗宗會怕一個王三才麼?”
阿寧着急道:“總長老,我們暗宗的確不怕王三才,可你知道我們總部的用意,你若是破壞了總部的計劃,責任你擔當的起嗎?”
“可他殺了胡長老!!我必須要爲胡長老的死負責!!!”總長老積壓許久的怒火在這一刻猶如火山噴發一般一股腦的發泄出來:“只要回去不把我殺了其他懲罰我都認了!阿寧宗主,你讓開。別讓我再在你身上花精力了。”
“總長老,你要冷靜!”阿寧依然站在王三才身邊:“我們都知道你跟其他長老親如手足,但你也絕不能因個人仇恨就破壞掉總部的計劃……”
可是,她一說到這裡,忽然臉色一變,立馬就捂住腹間口噴一股鮮血。
實際上,她早在說第一句謊話的時候,就產生了違抗的思想,食心蟲的作用也發作了起來。
只不過,阿寧發現了一個規律。在焚石城的時候是第一次發作。可後來的一次又一次發作,不論是疼痛感還是反噬感卻一次一次呈階梯狀的減弱,而且,每發作一次後的再次發作。就連反噬的時間也延長的越來越多。
比如。雖然這次在她說第一句謊話的時候就已經發作。但那個時候的反噬感和疼痛感都被她壓制了下去,以至於直到現在,她才控制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來。不過,疼痛感卻要比之前發作的時候都弱了許多。
而總長老一見阿寧口噴鮮血,精神頓時就爲之一振:“食心蟲發作!我早就看出你這個黃毛丫頭心存不良了,還敢說總部不讓我殺掉這人,我們長老團雖然從不干涉內政,可要是總部下達消息,我也不可能不會知道……現在,哼!我不但要殺了他,還要把你帶回去交給總部處置!掌門可真是瞎了眼,居然讓你這個叛徒當了焚石城的宗主!”
總長老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阿寧知道自己就算是再狡辯也沒有任何用處了,原本捂着肚子的她忽然用力推了王三才一把,大喊一聲:“快走!!”
王三才這一突然被她推出去,頓時就脫離了總長老的斷劍範圍,總長老原本的精力可全都集中在王三才身上,要是王三才稍有任何動作他都能有所察覺,可偏偏沒料到阿寧居然會來這麼一下。
王三才當然不會丟下阿寧不管,尤其是聽到“食心蟲發作”這句話和阿寧痛苦不堪口吐鮮血的樣子,他就不可能逃走了。
一開始他還以爲阿寧之前疼痛是每個月的例假所致,吐血也沒有深猜,不想卻是反噬!
他藉着被推出去的機會把獨眼龍先丟在地上,立馬閉眼裝備上了追月連弩藏在寬大的袖子中,趕緊先給usp45手槍換上了彈夾。
獨眼龍被他一丟受到震盪,不禁又是同哼一聲,不過他倒也能理解,王三才要專心對方總長老,沒時間彎腰輕把自己放在地面上。
總長老這一下可真怒了,他一把將腹部疼得直不起腰來的阿寧推翻在地,見王三才居然沒有趁機逃走,更是提劍上前,一劍直接劈向王三才的腦門!
王三才趕緊朝側面跑去引開總長老,同時也一腳踹在了獨眼龍身上,擔心總長老會先殺掉獨眼龍或者是拿他威脅自己,而獨眼龍剛覺得好受一點,卻頓時被王三才一腳踹飛,只感覺內臟再次受到震盪,疼得他不僅呲牙咧嘴,連痛哼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總長老見王三才換彈夾的樣子,雖然看不明白,但他可不想再給王三才任何機會了,也不管被遠遠踹飛的獨眼龍,連忙提着斷劍朝王三才追去。
王三才趁機也給追月連弩換好了一梭子箭矢,他原本速度就不及總長老,又加上分心換彈夾的工夫,更好被總長老追上。
這一次,王三才沒再躲閃,望着憤怒的總長老,他將槍口對準先扣動了追月連弩的扳機。
若不是仔細分辨,也很難分辨出追月連弩的槍聲和usp45手槍槍聲的不同之處,總長老還以爲又是之前那種子彈,也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去花精力閃避,可當箭矢射在身上的時候,他才發覺不對勁,也想起了之前鐵長老告訴他的事情。
一開始的時候,總長老就對鐵長老談起追月連弩的現象心存顧忌,一路上嚐到追月連弩的滋味,也讓他心裡叫苦不迭,可畢竟,當時他是有所防備的!
甚至,之後的戰鬥中沒有再次遇見,總長老還以爲王三才的追月連弩是消耗光了。
然而,眼下出其不意,每一發射在總長老身上的弩箭不但將他擊退一段距離,也讓他毫無防備之下突然對天地元氣的掌握失衡了!
而王三才見此時機,當即就扣動了usp45手槍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