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來者,不是一兩人,也不是三四人,更不是五六人,而是有二三十人之多。
並肩走在最前方的兩人,左首是個老者,右首是個老嫗。
但見那老者滿頭鶴髮披肩,三綹銀鬚直垂下來,髮際眼角有着不深不淺的皺紋,劍眉挺鼻,一張方方正正的臉龐滿是剛正之氣,身材高大,甚是魁梧。身上散發出濃濃的威嚴,從面相上看,此人在平時肯定是一位經常發號施令之人!
此人正是風緣的爺爺,風坤。白雪王朝四大家族之首的風氏家族的當今家主,也是白雪王朝當今唯一一位異姓侯王,坐擁萬里封地,身份尊貴至極。
而風坤身旁那個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老婦人,便是風緣的奶奶,風老夫人,孃家姓白,單名一個甄字。
在兩人身後的,則是一中年男子和一中年女子。
只見那中年男子臉色略顯蒼白,眉宇間卻流露出些許英氣,隱隱散發出些許威嚴。
他正是風緣的父親,單名一個預字。是風坤唯一的子嗣,也是白雪王朝的第一大將軍,手握重兵,位高權重之極。並且擁有一身精湛的煉丹術,修爲在白雪王朝更是一流高手境界。
在風預身邊的那中年女子,則是風緣的母親,姓朱,名慧心,人也就像她的名字那樣,慧質心蘭,賢妻良母。因今日身受重傷的緣故,臉色也同樣蒼白。
至於緊跟在四人身後的,則是風家一些有地位、有司職的族人。
原來,七日前因爲風緣重傷難治,昏迷不醒,風老侯爺便外出尋求靈丹妙藥回來醫治風緣。
而來刺殺風緣的那羣蒙面人,顯然早已得知風老侯爺外出未歸的消息,於是便利用這點,來個調虎離山,引得風預夫婦不得不前去城外十里西山。他們便好乘此機會,不動聲色地殺了風緣。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即便到死,也不知是怎樣死的,更加不知風緣身上那件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怎會突然又英雄有用武之
地了?當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話說當風預夫婦剛踏進十里西山之時,就聽到一個桀桀的聲音笑道:“哈哈,哈哈,風大將軍,風夫人,你們二位終於來了,可讓我好等啊!”
風預夫婦聞言,驀地頓足,警惕地注視着四周,卻良久不見那說話之人的身影,心下均大爲忌憚,但俱都不露聲色。
風預道:“閣下是誰,你引我二人來此,何以不現身相見?”
那說話之人見風預夫婦沒有絲毫的慌張,也不以爲然,說道:“風氏夫婦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佩服……”他說這話時,聲音中已帶了三分佩服之意,七分忌憚之情。
但聽他頓了一頓之後,續道:“至於現身相見,那還是不現身的好,不見的好。免得現身相見了之後,我醜陋的樣子嚇跑了二位,那我可大大的勝之不武,大大的無趣了。”
風預夫婦只聽又是一道聲音傳來,但聞其聲,不見其人,戒懼之心不由得越發濃郁。至於那人所謂的“人醜得都將敵人給嚇跑”、“依靠長得醜勝之不武”云云,自是隻當那人的玩笑之言,混沒放在心上。
但聽得風預說道:“多謝閣下誇獎,莫非閣下引我二人來此,就只是爲了和我夫婦閒談麼?”
風預和朱慧心雖然沒有找到那說話之人的藏身之處,不過也漸漸有所謂明悟,發現了這個地方的不對勁:此處儼然是一個大陣,而自己二人已經給困在了陣中,並且這個大陣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身陷陣中之人便無法瞧見陣外的情景,除非身陷陣中之人的修爲較佈陣之人高出許多。
然而風預夫婦看不到陣外那人,顯見兩人的修爲並沒有不比那佈陣之人高了。
那人見風預和朱慧心發現了端倪,也不慌張,似乎對於這個大陣,甚有信心,笑道:“哈哈……兩位終於發現了麼?”
風預和朱慧心均心中一凜,隱隱有什麼不好的預感浮現於心底,但一時之間,也看不出
對方的來歷和意圖,當下仍不動聲色。
風預緩緩地道:“看來閣下根本就沒有抓了我的父親,而閣下的目標似乎也不是我夫婦二人,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那人“哦”的一聲,接着便又嘿嘿一笑,似乎對於風預的猜測大有興趣,說道:“你怎知我沒有抓了你的父親,而我的目標又不是你們夫婦二人?”
風預微微一笑,道:“很簡單,假如你真的抓了家父,就不會佈置這個大陣來困住我和拙荊。倘若你的目標是我們夫妻,那麼這個大陣,就不是困陣,而是殺陣了。”
一想到“困陣”二字,夫妻二人俱都神色大動,相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焦慮之狀態。
那人聽了,登時哈哈大笑,道:“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你們夫婦即便再怎麼難以對付,今日還不是照樣被困在這大陣之中,還不是一樣着了我們的道。”說着又哈哈大笑起來,直笑了好一陣,才漸漸止歇,得意之情,顯見一斑。
風預夫婦一聽,不由得臉色微變,心中那種不安的情緒越發地強烈起來,環目四顧,找尋破陣之法來。
只那人冷冷的道:“我勸二位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就連修爲比二位高出一倍有餘的修道者,被困在這個大陣中,都別想出去。兩位即便再厲害,修爲再高,也不可能短時間之內便破陣而出。二位還是省些力氣,待兩個時辰一過,大陣自會打開,那時二位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出去,豈不妙哉?”
那人見風預夫婦已經猜到了什麼,也不着急,竟細言慢語的爲風預和朱慧心解釋起這大陣來。
風預和朱慧心聞言,兩人登時臉色大變,齊聲叫道:“你們……你們究竟想幹什麼?”語音已隱隱在發顫,顯見心情激盪異常。
他二人一直都是一副勝券在握,成竹在胸的模樣,雖說之前內心也隱隱有不安,但都沒有表現出過激的情緒。直到這時,心中壓抑的不安與焦躁,纔算徹底地暴露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