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子可以啊。”溼努婆裂嘴一笑,牙花子露在外面,綠色的嘴脣在地獄的妖光中顯得格外慘人。
林霄尷尬的笑了一下,閉上雙眼默默道:“就當她是小白,對,小白。”
走了一日,倒沒不長眼的傢伙再撞上來,通過閒聊,林霄得知這溼努婆原來也是人,不知道惹了什麼了不得的因果罪業,竟然跑到地獄裡當起靈媒。
靈媒,就是溝通人、魔、地三界的中介,爲有求之人傳遞消息、指引方向、出謀劃策,或許是因爲她們的這個神通太逆天了,花少許代價就可以滿足別人所求,所以每一個靈媒都相貌醜陋,無人喜愛,不管在是人、魔、地哪一界,都不可長久生活在那兒,更不可能成家立世,十分孤獨。
“親愛的,你餓不餓?”林霄體貼的掃了掃灰塵,讓溼努婆坐下來,自己四下瞅了瞅,看到不遠處有棵樹,通體黝黑,樹根、樹枝全是黑色,就連樹上的葉子也是黑乎乎的,唯獨上面的果實紅通通,讓人看了着實喜歡。
見溼努婆滿意的坐了下來,林霄慢慢走過去,伸出手剛要摘那紅果,聽到溼努婆大叫一聲:“別動。”
林霄高舉的手停在半空,離那紅果只差2釐米,扭過臉看向溼努婆。
“那是死亡果,快回來。”
林霄聽了嚇的一抖擻,連忙收回手,戰戰兢兢的瞅了兩眼黑樹上的紅果問道:“死亡果?”
“對,相傳這果樹百年結一次果子,每次只結3枚,是地獄大凶之樹。”
“哦?”
“你別不相信,它除了吃掉立即斃命以外,還有另外一層含義。”
“什麼含義?”
“呵呵,看你如此賣力表演我男朋友的份上,這個消息我就白送給你了。死亡之果,百年結一次,每次三枚,紅果代表死亡,綠色代表消失,假如結出的果實爲黑色,那麼就代表地獄會發生劫難,所有人都會被涉及。”
“啊?還有這個傳說。”
“這可不是傳說,我在地獄也呆了五百年,小的時候經歷過一次黑果降臨,那一次地獄死傷不計其數,不管多厲害的鬼狐妖怪、魔神精靈,都被黑果上的魔氣吸去精華,失去魂力,堆成了皚皚白骨,太可怕了。”
林霄看着面色嚴肅的溼努婆,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這一次來地獄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師公,婆婆,快看,那樹上又結出果子來了。”
林霄二人順着軒兒的聲音往樹上一看,“啊?我的神啊!”
溼努婆驚叫着跳起來,眼睜睜的看着黑樹上慢慢結出一枚果子,此果通體黑色,閃着光芒,像是一種詛咒,更像一顆催命符。
“這?”
“完了,完了。”溼怒婆跌坐在地上,失神的叫道,“黑果降臨,不出半個月,這裡便要屍橫遍野,死氣一片了。”
“婆婆,又出來一枚果子。”軒兒再次大叫。
溼努婆並未動彈,她已經被嚇傻了,黑果降臨,證明地獄將迎來再一次的浩劫,誰都躲不過去,她的心已經涼了,再沒有什麼事可以引起她的注意。
“咦?這果子怎麼是白色的?我記得你剛纔說過,只有紅綠黑吧。”林霄疑惑的扭過臉看向呆住的溼努婆。
“什麼?”
聽到林霄的這句話,溼努婆的注意力終於被吸引過來,衝到樹下看去,只見一枚晶瑩剔透的白果水靈靈的結出來,閃着柔和的光芒。
“這,這_”溼努婆眼睛越睜越大,竟然連退兩步,瞅了兩眼林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道:“奇啊,奇了。”
林霄不解的皺了皺眉。
“這是不可能的啊,從來沒結過白色的果子。”溼努婆喃喃的自言自語。
突然,她瘋狂的大笑起來,抱着林霄的胳膊說道:“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婆婆曾經告訴過我,這地獄樹原名叫生命之樹,只因沾染了魔氣,一年不如一年,很多功法滔天的神僧到這,也無法淨化它身上的魔氣,導致它每百年結出三枚不吉利的果子。”
“但是,相傳生命之樹原本結的就是白色的果子,此果晶瑩剔透,纖塵不染,人吃了不僅可以起死回生,而且代表生機和生命。曾經聽奶奶說,如若黑果降臨,白色伴隨,證明這次死亡的洗劫充滿變數,會有一線生機。”
“啊?真的啊!”
“是啊,會是什麼呢?”溼努婆皺着眉冥思苦想了半天,原本不好看的臉,頓時更爲恐怖。
“額,我說,這種事不是應該閻王管的事嗎,你就別操這份心了好嘛。”
溼努婆眉頭微微舒展,看了林霄兩眼笑道:“你這是擔心我老婆子嗎?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溼努婆孤獨一生,竟然也有人關心。也罷,也罷,反正天塌了,有高個兒的頂着。”
林霄看溼努婆大笑着向前走去的背影,突然感覺她不似人們想的那麼奇怪、恐怖,她只是一個孤獨寂寞的老太太罷了,也需要人陪,需要人關心、照顧。
“軒兒,婆婆年紀大了,比較脆弱,咱們要對好一點,知道嗎?”
“嗯嗯,軒兒知道了。”軒兒猛點了幾下小腦袋,高喊了一聲:“婆婆,等等我啊。”
三人又走了一天,忽見前面黑霧瀰漫,視線極不清明,裡面還隱隱傳出淒厲的哭喊聲。
“求求您了,大人,饒了我相公吧。”一位婦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額頭上早就出了血,她還是不敢停下。
“小美人,不是我們不想饒了他,是他不肯放手啊。”婦人趕緊拉過倒在地上的青年,着急的說道:“張郎,算了,給就給他們吧,這孩子本來命就不好,既然已經死了,我們留着也沒用。”
青年全身是血,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豆豆是我們的孩子,他才1歲,就這麼死了,我不甘,我不甘啊。”
“唉,不甘又能如何,這裡是地獄,咱倆能在地獄重逢已屬不易,至於豆豆_”說到這兒,婦人泣不成聲起來,“至於豆豆,他命不好,無法與咱們團聚,罷了,隨他們去吧。”
幾個厲鬼大笑着,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說道:“還是你老婆識時務,這是地獄,你們一家三口早就死了,又何必執着於團聚呢,這小孩的陰魂我們還有點用,就當送給我們好了,以後提我們五鬼的名字,包你管用。” ωωω▲ttκǎ n▲¢ ○
“呸!那是我兒子,你們連一個孩子的陰魂都不肯放過,你們還算得上人嗎?”
“哈哈哈哈!老兄,我們本來就不是人啊!”
“哈哈哈哈哈!”
隨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拳打腳踢的聲音越來越小。林霄幾人衝破黑霧,漸漸看清楚一切。地上的青年因死不肯放手,胳膊被啃掉半肢,還死死的拉住一個花布包,裡面一個面色青灰的嬰兒早已氣絕身亡,其心脈上發出淡淡的亮光,那是極陰之晶。
旁邊的婦人因爲勸阻,也被拉扯到一邊狠狠的教訓過,額頭上流着血,全身沒一塊好地方,早已昏迷。
“親愛的,這是?”
“閉嘴,別出聲。”溼努婆低喝一聲,將林霄和軒兒護在身後,笑了起來。
“哎呀,原來是五鬼大人在此,溼努婆多有打擾了,這就走,不防礙大人修煉了。”
這時,不遠處的五個人冷冷的盯着溼努婆三人,冷笑了一聲,其中一個說道:“你這個醜八怪怎麼跑這兒來了,難道還嫌被羞辱的不夠嗎?還是說,你就好這口,喜歡我們哥幾個肆意玩弄,真想嚐嚐身爲女人的滋味?”
“什麼?”林霄聽到這,哪裡還不懂他們的意思。
想溼努婆相貌雖然醜陋,可接觸下來,心地還算善良,聽前面五鬼的口氣,似經常拿她來羞辱、泄憤。 身爲男人,林霄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這五個男人真是畜牲不如。
溼努婆略微頓了一下,臉色極不好看,一張老臉一會黑一會白,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我這就走,這就走。”說完轉身扯着林霄二人就急跑。
“等一下!”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溼努婆的身體明顯顫了一下,慢慢轉過身子,微笑一下說道:“敢問大人還有何指教?”
男人快步走過來,一把推開溼努婆,盯着軒兒看了兩秒說道:“哈哈哈哈哈,醜八怪,藏着轉世靈童算是怎麼回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轉世靈童,百年難遇,若是吃了他的元神,不僅可以穿行人、魔、地三界,而且百毒不侵,水火不入。”
溼努婆大驚失色,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微微一笑搶在軒兒身前說道:“大人真是說笑了,這哪是什麼轉世靈童啊,就是一個小男娃,是我在人間收留的一個孤兒,壽限已到,我這就要領他去奈河橋投胎呢,過了吉時就不好了。”說完扯着軒兒的小手就走。
“站住!死八婆,你唬弄鬼呢?是不是轉世靈童,我一眼就看得出來。勸你最好不要惹我們,否則,就算是你,也一樣照打。”
溼努婆的臉徹底變了,見其他幾個男人慢慢走近,低聲對林霄說道:“我喊一二三,你們就跑,千萬別回頭。”
林霄看着溼努婆顫抖的雙肩,眉頭越皺越緊。
“一!”
“二!”
“三,跑!”溼努婆轉身拉着軒兒就往前跑,可惜速度卻不及五鬼,沒跑幾步,就被衝上來的五鬼團團圍住。
“哈哈哈哈哈,醜八怪,跑啊,你倒是跑啊,怎麼不跑了?”其中一隻厲鬼慢慢走近,見溼努婆驚恐至極,還用身子擋在軒兒身前,氣得揚起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溼努婆被摑得東倒西歪,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看着他慢慢向軒兒走近。
“二鬼,不要,他還是個孩子。”溼努婆遠遠的大叫着。
就在他的爪子離軒兒的喉嚨不足一手距離,一個不合適宜的聲音插進來,“擦,當我是死人啊?連我林霄的人也敢碰?”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