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瞅了一眼玄子墨,掃了掃虎尾,一轉身躍到較高的地勢,居高臨下的說道:“好吧,念在咱們有些恩情,這次我就不追究了,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們壞我好事,別怪我不顧情誼了。”
“明朗?”玄子墨高叫了一聲,可明朗根本就不顧他的呼喊,轉身沒入茂密的山林中,轉眼就沒了蹤影。
“師傅,這明朗的脾氣還是這麼大,而且對咱們的成見越來越深了。”
林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有責任啊,當初虎媽將兩個孩子交給我,他們還只有幾米大,我雖然護得他們周全,可說到教育真是慚愧,兩個孩子現在一個山上,一個山下,各自爲政,我身爲他們的守護者竟然一個都教育不了,我怎麼對得起他們的媽媽。”
“師傅_”阿嬌心痛的摸了摸林霄的後背,無聲的安慰着他。
又過了一週。
“師傅,這萬年野山參一點影子也沒有,上哪兒去找啊?”
這時一位打着補丁的中年人遠遠的走下來,林霄見狀熱情的奔了上去問道:“請問這位大叔,到哪可以找到野山參啊?”
中年大叔看了看林霄幾人,說道:“一看就是外地人,這野山參可不是你們輕易能採到的。算了,既然咱們遇到就是有緣,給你們說說吧。”
這人蔘的名稱很有特色,一年生的人蔘由三片小葉構成,俗稱三花子;二年生的由五片小葉構成,形如人手,俗稱馬掌子;三年生的兩個杈,每杈五片葉,俗稱二甲子;四年生的三個杈,俗稱燈臺子;五年生的四個杈,俗稱四品(也稱批、匹)葉;六年生的五個杈,俗稱五品葉;也有生六個掌狀複葉的,俗稱六品葉,但很少見,因爲人蔘長到六品葉就不再長葉了,所以六品葉最珍貴。
我放山、採參也有20年了,採得長頭最久的就是一隻50年左右的野山參。
進山採參時,一般是幾個人或十幾個人一夥,稱爲拉幫;也有一個人進山採參的,即單棍撮。拉幫進山時,有一個大夥都信得過的且有豐富放山經驗的山裡通當把頭。採參工具有鹿骨釺子、索拔棍、快當刀、快當斧子、紅絨繩、油布、銅錢等。
入山時,採參人都帶着小米、鹹菜和炊具。進山的第一件事是選好地場,在窩風向陽山坳裡用樹幹、樹皮搭個窩棚,稱之爲壓倉子。再搭個老爺府,供奉山神爺老把頭。採參人搜山時橫排前進,彼此距離約一棍,稱之爲排棍;排中間的人叫挑杆的;第一次放山的採參人(稱初把)在邊輥和挑杆的中間,也稱之爲壓趟子。
放山人如果發現了人蔘,就要大聲喊:棒槌!,這叫喊山。把頭接問什麼貨?發現人瞅准以後就要立即回答,說出幾品葉,然後大夥接着說快當!快當!,這叫接山。如果喊錯了,發現的是一棵草而不是人蔘,也要挖出來拿着,這叫喊炸山了。
有時發現的不是一棵人蔘,而是一片或一簇,就按打頭的一棵是幾品葉來回答。人蔘要由把頭挖,先用栓有銅錢的紅絨繩套在參葉上,爲的是給人蔘帶上籠頭,怕它逃跑了。也有用草帽蓋住人蔘的。接着,把頭要在人蔘周圍的地上劃一米見方的框框,四角插上四個人的索拔棍,稱之爲固寶。
其他人點燃蒿草薰蚊蟲,以便把頭集中精力挖參。挖參時先破土,然後用光滑的鹿骨釺子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挖參鬚子。把參須周圍的土摳淨後,再用青苔茅子將參拉出來。隨後,用青苔茅子、樺樹葉、摻上一些原土,把人蔘包起來,用草繩打成參包子。大的參包子由把頭拿着。
挖完參要砍照頭,即由把頭在附近選一棵紅松樹,朝着挖參的方向,從樹幹上剝下一塊樹皮後,在白茬樹幹上用刀刻槓。放山的人數刻在左邊,有幾個人就刻幾道槓;右邊刻的是幾品葉參,幾品葉就刻幾道槓,這是爲了使大家知道這個地方曾經挖過人蔘,是人蔘生長區。
“天啊,原來採參、挖參有這麼多講究啊?”
“呵呵,那你以爲,挖參人長年呆在山裡,爲的也叫拜山,我們靠山吃飯的人講的就是這一套規矩,流傳至今慚慚形成了一種不成文的習慣。”
“你們有沒有見過千年或萬年的人蔘?”
中年大叔嚇得一跺腳,“開什麼玩笑,千年、萬年?那莫不是都已經成精了,若是真的有這樣的野山參,那已經不是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野山參了,那是參王,不能挖的,挖了等於觸犯神明,山神是要怪罪的。”
林霄幾人聞言皆一愣,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
中年大叔看了林霄幾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夥子,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學生,挖參這種事不是你們能幹的,再說了我活了一把年紀,還從來沒有見過千年或萬年的野山參,做爲長輩我奉勸你們一句,不要好高騖遠,更不要窺探那些神一樣的傳說,萬年野山參不可能存在,即使存在也是神一樣的東西,切不可妄動私念,記住嘍。”
林霄機械的點了點頭,中年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扛着鋤頭慢慢走遠,可他的話卻在幾人的耳邊久久不散。
“參王?神明?難道此行真的要敗興而歸了嗎?那濟爐道長的病怎麼辦?”
林霄幾人頗有些沮喪的垂着頭,慢慢向前走着,突然一道輕呼聲傳來,“救命,救命啊。”
林霄幾人慢慢走近,發現正是那天被明朗苦追的白頭髮老翁,他嘴角溢出硃紅色的血,歪在一邊似乎腳步不能動了。
“老伯伯,你怎麼了?”
“我被一隻臭老虎追,他咬傷了我的腳,我不能動了,你們能不能揹我回家啊,我的家就在_”話還沒說完,一聲震天的虎嘯聲傳來。
“林霄,快將那老頭放開,他是我的。”
林霄看着高高在上的明朗,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偷了你什麼東西?你爲什麼要窮追不捨?”
明朗聞言哈哈大笑,“虧你還自稱一代高人,竟然連這老頭的真身都看不頗,他乃這山裡成了精的野山參,參齡至少萬年,吃了它,我便可以化形成功,而且功力大漲,你快快給我,讓我吞了它。”
林霄聞言大吃一驚,想不到苦苦尋找的野山參,現如今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是這位頭髮花白的老頭子啊。
感受着幾個人熱辣的眼神,老翁渾身顫抖,冷汁直流,明顯真的害怕了。
“你你們,你們竟然是一夥兒的,哎呀呀,想不到我參洛經年不出,一出來竟然得了個這麼個下場,早知道這樣就不出來胡鬧了。”
林霄看着涕淚直流,哭得跟個娃娃似的老翁,當下臉色發苦。
“明朗,我林霄也沒求過你什麼,看在你我的交情上,這野山參你就放過他吧。他修成人形也不容易,就這樣被你一口吞掉,也實在殘忍。”
“哈哈哈哈!林霄,枉你還是一代魔刀的主人,若是妖月知道你如此婦人之仁不知道會做何感想,這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我不吃它,也自有別人打他的主意。你以爲你的假好心是在救他嗎?哼,今天這野山參我勢在必得,念在你我還能好好說話,快快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玄子墨聽到這兒,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明朗,我知道你自從失去了母親一直難以自拔,我自問在你生病期間對你還算照顧有加,我也不救你什麼回報,可師傅不欠你什麼,你母親臨終時將你兄妹二人託付給我們,是怕你們走了斜路,或遭人暗害,你們不告而別也就罷了,爲何剛剛重逢就惡語相向,還要拔刀相見,難道你的心是鐵做的?”
明朗被玄老的幾句話嗆得雙眼通紅,氣憤的大吼一聲:“阿嗚_”
“少假仁假義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救我是因爲你們虧欠於我們,若不是你們,我母親根本就不會陷入地精的報復,就連我受傷,也是因爲受到你們的牽連,說到底是你們欠了我們,你們是在還債,永遠在還債,永遠也還不完,趕緊把野山參給我,否則我就下來自己搶。”
林霄的臉色隨着明朗的這句話越來越冷,直到明朗從上面一躍而下,張大了嘴巴就要咬下來,林霄動了。
“唰”的一聲,飛燕狐步微動,明朗撲了一個空,順勢向老翁的方向撲去,林霄向上一躍,騎在明朗的背上,雙手緊緊的揪緊他脖子上的虎毛,雙臂像兩個鐵鉗子,緊緊的勒住他的虎頭。
“林霄,你幹什麼,你趕緊下來,趕緊下來。”
林霄死死勒住他的虎頭,讓他的嘴無法張開,氣得他左右狂甩,卻怎麼也甩不掉騎在自己身上的林霄。
“好了好了,我不吃他了,你趕緊給我下來。”
林霄聞言“嗖”的一聲跳了下來,只見明朗轉頭就又向老翁咬去,“呯”的一聲,一拳過去,明朗的虎身“嗖”的一聲被打出去老遠,這一拳,林霄未用真氣和內力,完全就是力量,他怕把明朗真的打傷了,即便是這樣,明朗的身體也飛出去老遠,狠狠的摔在地上,似乎摔的也不輕。
“你?林霄,你竟然敢打我?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