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末城裡,人羣熙熙攘攘,穿流不息,在最東面,一大片的紫竹林中,無數的樓宇聳立在那裡,藍雲到的時候,還是被雷了一下,什麼青樓,分明是集了酒樓,青樓,旅店和賭館爲一身的四合一大店,佔地一二百畝,看樣子這個英媽很是能幹啊。
神念放出,找到有靈氣波動的地方,就一個看樣子四十來歲,濃妝豔抹的半老女子,躺在蹋上休息,想到現在不過是上午,該有的生意肯定還沒開始,藍雲不禁一笑。
英姑被突如其來的一道神念嚇了一下,忙站了起來,朝已站在她房中的藍雲拜下,“外事堂弟子英姑拜見師叔。不知師叔是……”這個女子的身上的氣場好大,跟平時以前過來的門中弟子完全不一樣。
藍雲扔給她一個令牌,“給我找一個師父,我要學音律,以後我就在你的青樓裡了,還有,給我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我要一個人呆着。”
看着手中的令牌,英姑忙答應,在紫竹林的最裡面,給她找了一個獨立的小樓,“師叔,這青竹小軒最是安靜,您看您住這裡可好?”
點點頭,眼前的二層竹樓很合她的審美觀,“誰教我音律?”
“師叔如果不嫌棄的話,英姑願意效勞。”英姑滿臉的媚笑。
藍雲看了她一眼,“我來的時候,在城裡聽人說,英四孃的琴彈得最好,就是你嗎?”
“是。”英姑忙笑着回她。
“行,我什麼時候叫你,你就來吧。”藍雲在擡步走進竹樓之前,扔給她一瓶三十顆的聚氣丹,英姑大喜,“謝師叔。”
……
一年的時間。就隨着藍雲每天除了睡覺就跟着英姑學各種樂器中消磨了,再後來,有時英姑忙,她也會跟着她的青樓裡,客串一下,爲避免凡人的搔擾,她在自己的臉上施了個小法術,還帶上了面巾,半年之後,整個鏡末城的上流人都知道。怡紅樓裡來了個頭牌,不管是琴技,舞技還有身姿。哪怕聲音聽着也很讓人心情舒暢,名叫青竹。
沒人知道她的長相,不管花了多少銀子都是如此,在知府大人用權壓過,一個客房裡五十多歲的中年老男人。被她嚇得屁滾尿流地爬出怡紅樓,據說還在牀上躺了三天,吃了無數的壓驚藥,瘦了整整十來斤的知府,才告訴衆人,青竹的美妙仙姿之下。那醜得讓人半夜嚇醒的臉。
從此,大家來怡紅樓,只是看她跳舞。彈琴,再也沒有人對她面紗後面的容顏感興趣了,藍雲好像也忘了她是修仙者,高興的時候出來彈一曲,或是舞一段。生活不要過得太愜意。
只是這幾天,半夜回房的時候。被天上忽然刮過的颶風嚇了一下,她才從凡人的境界中想起,她也是個修士,三年了,三年來,她從來沒有修煉過,每天除了睡覺,基本就泡在了青樓裡,看着人生百態,上演着無數的狗血情感。
看着天上一道道的遁光,她回到竹樓,這一夜,她沒有再睡了,心神沉進識海里,看着平靜得有如夜空的識海,輕輕笑了一下,關了竹樓的禁制,事隔三年之後,她終於再次閉關,只是此次閉關,卻不爲是衝擊築基後期,而是再次修習驚神刺。
因爲無數的經驗,把神識由面到一點,再從一點中擠成針狀,這一階段,她也只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只是想把這根針發出去,還是有些遙遙無期,不過能再修煉驚神刺,說明她神識的傷,也終於好全了。
前兩個月,不停地有人從上空遁過,往水月宗去,不知發生了什麼,她在這裡基本與世隔絕,現在,終於是快到離開的時候了。
出來的時候,卻感到外面好幾個修仙者的氣息,而且都還到了築基期,腳步輕移到了前面的怡紅樓,英姑正面帶驚恐之色地看着一個白臉修士,“大爺,大爺,有話好好說,春紅真的不是有意的,您看,她現在已經這樣了,您就饒了她吧,這頓我請,我請大爺好好在我們怡紅樓玩如何,不管你看到誰都成。”
旁邊一個丹鳳眼的男子上前,“哼,我們兄弟過來玩,不是他媽的,聽她講什麼清高,什麼賣藝不賣身,到了青樓,跟我們講這些,我他媽的一掌劈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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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大爺說得對,我讓樓裡的姑娘們都下來,隨幾位大爺挑。”
藍雲看到那個春紅,一邊臉已青紫不堪,地上還有幾枚帶血的牙齒,想了一下,正要輕輕退出,確已被另一邊的穿着紅衣的男子,看到,“你,說的就是你,你留下,蒙着面幹什麼,扯了,老鴇,這個丫頭我要了。”
英姑傻眼,雖然她始終不明白這位師叔是何身份,可是既然能拿着掌門手令出來,在宗裡應該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要不就是家裡有長輩,有些能力,忙笑着迎上,“青竹,你怎麼出來了,大爺,這青竹肯定是侍候不好您的,她蒙面,是因爲,她長得太醜,這個我們全鏡末城的人都知道。”
“哈哈哈,長得醜,你爺爺我生來怪癖,最不怕醜了,不過一副皮囊,我看上的是她的身姿,青竹是吧,我可是聽我表弟說起來你,先給我們跳一段,彈個琴,爺我高興了,賞你的金子讓你買下這怡紅樓如何啊,哈哈……。”
藍雲心裡低嘆了口氣,這人是紅衣教的,朝他福了一福,輕聲道,“大爺,要不我們換一個大廳如何,你看這裡到處都是血,我可是舞不好的。”
三人相視傲然一笑,一人摟了兩個怡紅樓裡漂亮一點的姑娘,就上下其手地朝着另一個大廳而去。
藍雲拿出一粒生肌正骨丹來,塞到春紅的嘴裡,朝英姑道,“把她帶下去,不要再讓別人看到她。”
英姑忙點頭,“師叔也小心些,這三人的修爲可是深不可測,肯定是築基修士。”
藍雲點頭,她還要去跳舞呢,要不然以這三個傢伙的樣子,能活活拆了怡紅樓。
英姑看她出去,倒底有些不放心,這裡可是水月宗的產業,雖然不能讓別人隨便知道,可是萬一,萬一這個青竹在這裡受到什麼傷害,門中隨便一個人問責下來,她可是都擋不住,忙悄悄出去,點燃了一枚信香。自這青竹過來,外事堂可是送了好幾根信香,千叮萬囑地告訴她,有什麼事,馬上回報。
……
水月宮中,王敏林晴等人正陪着各派的精英說話,四十年一次的百宗會盟,這次在水月宗召開,此次會盟更是強大,從結丹到煉氣修士都有。
王敏已在兩年前成功進階結丹期,葉離也是,下剩的柳絲絲,步野,許劍他們,可也都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了,衆人其樂融融地談着各種修仙奇聞,續別後之情。正在這時,一個執事弟子快步走到林晴身前,跟她低聲說了幾句話。
林晴面色大變,這幾年,她到底是不放心藍雲,讓外事堂的弟子送了好幾根信香到怡紅樓,說萬一有什麼事,馬上報上來。現在怡紅樓的信香燃起,是不是藍雲那裡出了什麼事。
柳絲絲看她面色不定,笑道,“什麼事啊,把你難成這樣,你要是真有事,就去忙吧。”林晴忙忙站起來,“那好,我先走了,下次我請客賠罪。”
看她快速飛出,柳絲絲招招手,那個執事弟子還沒走遠,“什麼事?”
執事弟子望向王敏,王敏點了下頭,她知道她是外事堂的,外事堂能有什麼事,所以也就沒在意。
“呃,是鏡末城一個分堂的事。”
王敏沒怎麼着,木童和水靈兒卻快速站了起來,“信香燃了?”兩人同時問出了口。
“是,弟子一直是管信香的,鏡末城的信香剛剛燃起,我就回報來了。”執事弟子忙回道。
兩人面色跟着古怪起來,如不是這裡有這麼多人,她們肯定馬上就會飛到鏡末去。
王敏看她倆沒出息的樣子,瞪了一下,溫聲問執事弟子,“鏡末有誰在那裡。”
“是劉蘭師叔在那裡。”
然後廳中衆人都看了過來,劉蘭沒死的消息,早在幾年前,大家就知道了,對她,衆人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可也知道她受了重傷,想要回復修爲,恐怕是很難的了,有人關心,有人無所謂,也有人想看笑話,想看藍雲笑話最厲害的就是孟青天了,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是結丹修士了。其實他本來,三十前年就應該結丹的,可是被她那一劍打得成了心魔,化除心魔愣是多弄了十年,讓他恨得牙癢癢,本來水月宗他是不想來的,只是聽說劉蘭重傷,幾次差點死了,所以想過來看看,只爲讓他心裡快活快活。
王敏和葉離,朱麗敏也馬上站了起來,王敏咬牙問向木童,“她在那裡幹什麼?”她出關的時候,只知道藍雲去俗世了,卻不知她到底在哪,幾次問林晴,她嘴嚴得跟什麼似的。
看她們不答,想了想,鏡末只有一家怡紅樓是水月宗的產業,臉色大變,“你們好大的膽子。”不再管衆人,也是快速飛出,隨後又是兩道遁光,是朱麗敏和葉離的。
柳絲絲也站了起來,“我也好長時間沒見過劉蘭了,寶兒,帶我們一塊去見見吧,這裡的人,基本上都被她救過,先去看她,也是應當應份。”
成寶兒沒法,只好帶着衆人往鏡末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