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言真君等人回去聽了各自宗門弟子回報,剛剛水月宗谷非雨的事,一時都是大喜,俱往水月宗這裡來,尤其是詠言真君非常慶幸,這事發生的早,要是再過兩個月,恐怕就是藍雲過來,水月宗的人只怕都已死光了,那時,只怕就是藍雲再好心,也決不會再管衆人之事了。
衆真君過來時,看到華月有如換了一個人,又回到幾月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水月宗長老的樣子,大家心裡都明白,雖然除了詠言真君,都不知道那位絲音劍與水月宗的關係,但是能讓絲音劍說出與林晴和木童共同學道之事,關係應該不淺,所以姿態放得都低。
“華月道友,可否請絲音道友出來,毒幻道友也中招了。”陸老魔與華月寒暄幾句後,直奔主題。
華月一愣,看向詠言真君,詠言真君點了點頭,陸老魔看她二人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心中不痛快,“華月道友,我知道千幻魔宗與你們水月宗過節太深,所以我也沒讓你們水月宗的人救他,怎麼,難道華月道友還要攔着絲音道友救他不成?”
這句話一出,除了詠言真君,其他真君俱望向華月,華月一時感壓力大增,就是遠遠站着的林晴等人也是。
華月愣了差不多一秒,輕輕一笑,“我想衆位也都聽門下弟子說過,絲音劍說她在子醜兩個時辰之內,誰也不見,誰要是打擾到她這兩個時辰,她立馬走人的話,現在離寅時還有小半個時辰,我又如何得絲音劍的意思。”
“呵呵,這麼說道友不會攔着她救毒幻道友了?”陸老魔一臉和氣笑着道。
華月陰陰一笑,“如果她願意救的話,我又怎會攔着。不過,如果她不願,那在坐的各位,如果強逼的話,可也別怪我華月不客氣,雖我華月只是一箇中期修士,可是魚死網破之下……,我想各位也不想那樣吧。”
詠言的眉頭皺得更緊,此時她已肯定毒幻魔君是在劫難逃了,誰會救幾次害她差點死了的人。只是毒幻魔君如果活着。那大家在這裡的安全會大增,雖然他現在修爲倒退到只有元嬰中期,可是他曾經是元后大修士的身份。誰也無法否定,單打獨鬥,就是她與毒幻魔君,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而且在這裡。隨時可能出現更高等級的魔人情況下,更得一致對外,“華月,你也聽她說這裡可能有更高等級的魔人,希望在這裡,你們能捐棄一切。一致對外,我想……,就是她想不到。你也能想到纔是,這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一旦真如她所說的,毒幻魔君就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華月又如何不知,可是一想到讓她去救毒幻魔君。心頭就是大怒,“再大的助力又如何。難道還要逼她去救她的生死仇人不成,不知道如果這事發生在詠言道友身上,道友能放棄一切,毫無掛念地說什麼爲了大義?”
詠言一滯,說不出話來,其他十來位真君看她二人的樣子,一下子啞了,難道這絲音劍真的和毒幻魔君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成,沒聽說過啊。
“你胡說,我和絲音仙子在羅洲共抗獸潮,我哥哥李漠風在黑石城還曾救過仙子,我師伯連見都不曾見過,又哪會有什麼仇,千幻魔宗與水月宗之間的仇是一回事,可是你們不能顛倒黑白。”李乾風大爲氣憤,他也是來找藍雲的,目的就是爲救他師伯,毒幻魔君。
華月嘴角扯了扯,“不錯,李漠風大概是曾救過她,她也曾與你在羅洲共抗獸潮,據我所知,當時羅洲如果不是她的話,羅洲只怕早就不在了吧,如果不是她在羅洲,你以爲我水月宗的人會在那裡出現嗎?在羅洲,她就已經把李漠風的情還完了,更何況,當時如果她不管黑石城,你以爲她逃不掉嗎?有的人不要得寸進尺的爲好。”
李乾風臉上漲得青紫,“你……,我不和你說,各位前輩,如果絲音道友真的拒絕救我師伯,我無話可說,可是,如果有人阻攔的話,還請各位前輩主持公道。”
“不錯,你們在這再吵有什麼用,還是等絲音道友出來再說吧。”陸老魔眼皮擡了一下道。
藍雲出了陣法時,見到外面衆人平靜一片的樣子,很是驚疑,給各位元嬰真君見禮,大家倒都客客氣氣的,眼波一閃間,她已明白怎麼回事了。
“道友,我師伯毒幻魔君被那魔石人咬住,還請道友相助一二,我千幻魔宗感激不盡。”李乾風見她拜完各個元嬰真君,忙忙過來深深施了個大禮。
藍雲一愣,看向華月和林晴她們,華月點了下頭,“你不想去,這裡就沒人能逼着你去,大不了魚死網破,這一點,我水月宗還是能做到的。”
“道友……?”李乾風急了,再不去的話,師伯的傷會越發的嚴重,他本來就是重傷之體,而且沒有多少壽元了。
藍雲一擡手,阻止他說下去,“對不起,我想你還是另請高明的好。”
李乾風看她想也沒想地,就回絕了他,不禁大急,“道友,如果我師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請看在我兄長,李漠風的份上,事後,不管道友要什麼,只要我千幻魔宗有的。都可以。”
藍雲愣愣地看向他,低頭想了一會,再擡頭時,臉上的笑意連眼底都沒達到,“李道友認爲我是忘恩負義之人,我無話可說,不過,我想,就算我願意救他,他也不願來被我救。”
李乾風一愣,“道友是什麼意思?”
“哈!三十多年前,我在南望曾用名劉蘭,我是水月宗棄徒……。不知道這個理由夠不夠。”
李乾風一下子倒在地上,面色灰敗,“你,你是,是落日劍?”
藍雲朝他一笑,“落日劍在我離開水月宗時。扔了。”
“誰說你是水月宗的棄徒,水月宗永遠是你的宗門,如果不是因爲你,水月宗也不會跟千幻魔宗死磕到現在。”華月一臉正經地看着藍雲道。
一時之間,五大魔門的真君都甚爲驚訝,那年的事,又哪個不知,沒想到,事件的主角居然在西極還混得風聲水起。
陰魂宗的落魂真君,眼睛一眯。仔細地看了藍雲兩眼,藍雲在他目光看來的時候,心中一凜。低頭不語,李乾風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往回走,是天要亡千幻魔宗,要不然。又何會如此。
“等一下,絲音,如果,我說如果毒幻魔君真的願意來,求你救他,你是否能放棄一時成見。救他一命,必竟,我們在這裡。多一份力量,總比少一份力量的好。你說呢?”詠言真君目中光茫一閃,看着她。
藍雲低嘆了口氣,想想千巧幻境山還在自己的手上,可是千幻魔宗卻就要完了。“好,如果他願意來。我可以救他,不過我要各位前輩一個承諾。”
詠言大喜,“好,只要你肯救他,你想要什麼,直管道來。”
看到華月想要攔她,“前輩,這是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我在幹什麼,我和千幻魔宗之間的恩怨,只能說時也,運也,命也,其中無關對錯。”
“好一個無關對錯,就憑你這句話,我陰麗霞算是交了你這個小友了。”陰麗霞在旁也是笑意盈盈。血漣真君等人俱都含笑點頭。
“多謝前輩厚愛,我的要求是在這裡,任何人不能對我不利,也不能對水月宗的人不利,當然,我也會請華月前輩幫我在毒幻前輩身上下下禁制,如果我提前隕落,那麼毒幻前輩也會與我一般。”
詠言還以爲她會提多大的條件,結果居然是這個,“這是自然,各位道友說是嗎?”
此時包括落魂真君都在點頭了,“如此,李乾風,你回去跟你師伯好好說說吧。”詠言真君朝着還有些失魂落魄的李乾風道。
李乾風目光復雜地回看藍雲,見她目光清晰,毫不躲閃,知道她是磊落之人,“好,我這就去請我師伯,還請道友,請道友相助了。”
“林晴,木童,你們倆進來幫我一下吧。”藍雲回身走回陣中。
華月點了下頭,林晴和木童一齊進去,“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別告訴我,你在可憐那個毒幻魔君。”林晴一進來,看她關了陣法,馬上問道。
藍雲苦笑,“詠言真君說得對,那個魔人絕不簡單,而且,如果我不這樣做,你以爲,事後,我們能活着離開嗎?表面上,西極的道門和魔門勢同水火,可是實際上呢,哪次獸潮,他們之間不是互幫互助,雖是情勢所逼,可是在戰場上結的緣,你以爲一句,你們水月宗和聖地的協議就可改得了?林晴,別告訴我,你現在這麼天真。”
林晴愣住,這幾天,她也在想,她們到底能不能活着回南望,幾次算到的結果,都是必死,如果不藍雲過來,谷非雨現在只怕已被她們親手殺了。
“可是師姐,就算你現在救他,以他不足兩百年的壽命,他在臨死之前,一樣可以找你的,而且陰魂宗的落魂真君,剛剛看你的目光就有些不對,他肯定也知道你的身份了。”木童甚爲擔憂。
“呵呵!你以爲洞仙崖存在這麼多萬年,爲什麼每次出人,都不記得裡面發生的事是爲什麼?我在來的路上,就看到了,這裡的陣法,有一部分是天然的,也有部分是上古之時大能所布,大道三千,遁去的一,不管是什麼,都會留一個讓人活着的希望,能讓上古大能佈下這樣陣法的魔人,它的身份,能是簡單的嗎?
現在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如果我們真的能活着出去,失去這裡的記憶,誰又能想得起來,我是誰。”還有她沒說的事,這件事對她百利而無一害,毒幻魔君這輩子,除非瘋了,再也不能對她不利,而她對千巧幻境山的因果,也將不存在,以後再有什麼,她也不用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