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名再次充當靈石,馭使飛梭,只是這一次慢了不少,路上只要看到蜂屍,不管好壞,一定會停下,收入囊中,“師姑,要不我們再往前看看,昨夜他們打成那樣,肯定還有不少蜂屍材料。”
藍雲白了他一眼,“你能想到的,別人難道想不到嗎?這一片一定不止我們幾個修士,肯定還有別人,如果你想親自動手,跟別人來個奪寶遊戲,我不介意。”
“凡事不可太過,你吃肉,別人總要喝口湯。”方雅想也沒想地跟程青碧一起否決,“人爲財死,如果我們正好碰到別的修士,一看我們過來的方向,就是逼着人家來打劫我們了。”
三個女人一齊反對,錢名無法,只好按照既定路線走。
聞人妍在太天門,眼看着哥哥天行服了蘊神丹,一點點告訴他過往,雖然有時他還是範迷糊,會頭痛得滿地打滾,可是元神的碎片卻在一點點地連接,漸漸能想起自己是誰,神智也是一天天地好轉。
如此藥效,不要說聞人妍自己,就是太天門的杜潔等人和水靈兒也是驚訝不已,水靈兒雖沒服過鄭海妹給的蘊神丹,可是林晴服過,事後也曾說過效果,當時她只是被洞仙涯封印的記憶困擾,頭疼欲裂之時,蘊神丹服下確能管一點用,卻絕不如聞人妍求回來的藥效。
杜潔看水靈兒手中聞人妍帶回來的蘊神丹,眼中閃過一絲熱切,“早知道,我也求幾顆就好了,聞人道友,可否把丹草門的俱體位置說一下,過段時間。我親自去拜會。”
聞人妍苦笑,“恐怕不行了,我剛走,天劍宗的人就去桑麻城了,不過好像丹草門早有準備,我走的時候,他們也走了,回來的路上,天劍宗還在一路設卡堵截他們。我還特意在那裡盤桓了幾日,據遇到蜂魔人。逃回來的幾人說,他們已逃出了天劍宗的管轄範圍,具體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杜潔在心中暗罵天劍宗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對水靈兒手中的丹藥,就更熱心了。“水靈道友,你看,你這差不多有六十多粒蘊神丹,能不能勻十顆,價錢好說。”
水靈兒一笑,“杜師姐。你也知道,爲了這丹藥,我家南宮晶還特意回了宗門取藥草。我師姐還沒找到,她的元神一天未復,這些丹藥,我就一天也不能動。其實丹草門的人,出了天劍宗的範圍。肯定是到太天門來了,或許你們查查。就可知他們身在何處,又何必舍近而求遠呢。”
杜潔眼睜睜地看着她一翻手,收了丹瓶,訕訕一笑,“也是,那我先告辭了,回去找人查查他們的蹤跡,這蘊神丹如此神奇,要是錯過,就太可惜了。”
看她匆匆離去,聞人妍與水靈兒相視一笑,“其實我也很後悔,要是當時不想着等天劍宗的人成事,去分一杯羹的話,或許事情就是另一個樣子了,現在想想,那位出雲道友帶我到桑麻城逛一遍,也是希望我能出言一二,可惜我被油脂蒙了心智,師父告訴我求藥的時候,要把姿態放低些,我也沒聽,以後只怕遇到,他們也不會再幫我煉藥了。”
水靈兒可以想象,小小的丹草門,有此神藥,一旦放出去,帶來的是怎樣的禍端,可這聞人道友,卻從沒爲他們想過,怪不得人家早就想好退路,換誰也是這樣,隨口安慰了她幾句,洞府禁制被人打開。
聞人妍一看,水月宗這次隨南宮晶又來了三位結丹修士,面容都不太好,水靈兒還一臉愧色,人家師姐妹有話說,忙忙帶着哥哥離開。
鄭海妹只看了天行幾眼,就被林晴的話,吸引了過去,“把你看到她的情形,從頭再說一遍。”
水靈兒把從拍賣會開始,一直到遇到梅山四仙的事,細細說了一遍,半晌,卻是谷非雨開口,“你後來在那邊找了嗎?其實如果按你所說,她應該對自己的功法和步法都有忘卻,要不然,那梅山四仙,想要圍住她,簡直是天方夜譚,只是鄭師姐,她買銀燭草幹什麼?”
鄭海妹摸着下巴,沉吟半晌,“她元神在斬三尸下,只剩一半,就算她修的元神法決,像華如師伯說得那樣厲害,也是受損不小,銀燭草卻有對元神疼痛,起麻痹的作用,對她來說,如果她並沒跟那個剛走出去的天行一樣變傻,你們覺得,她會以爲自己出什麼事?……失去的記憶,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是被人搜魂,天幸不死下,只怕現在肯定是有多遠躲多遠了,一個人的本性不可能在失去記憶下改變。”
林晴嘆了口氣,“這樣說來,我們想通過別人把她找回來,是不可能了,被人追趕,本能之下,她的速度肯定有多快,走多快。我們對東至又不熟,想找到她,微乎其微,就算碰到,也可能像靈兒這樣,眼睜睜地看她溜走。一天她的記憶未復,我們一天,就別想找回她了不成。”
這一次,就是南宮晶在旁聽着,都是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鄭海妹嘆過氣後,對天行的事大感興趣,“那個蘊神丹,拿來我看看。”
水靈兒就知道,鄭海妹過來,肯定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蘊神丹,忙把天行服藥後的情形說了一遍。
鄭海妹嚐了點丹沫,剛剛入腹,腦中就傳來一片清涼之意,無比舒服,就是自己的元神好像也有些振奮。
“不錯,這纔是真正的蘊神丹,想不到,我居然能看到真正的蘊神丹,有了這個,只要找回初音,她的元神回覆,只是時間問題,水靈兒,快帶我去找這煉丹之人,我有事向她請教。”
“師姐恐怕要白跑一趟了。”對鄭海妹癡迷的丹道,水靈兒心有餘悸,這師姐,說起丹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在宗內因爲煉丹之事,幾次跟華情師叔對着幹,就是掌門師姐和幾位師叔,見到她瘋起來,都是一臉頭痛的。
把聞人妍說的事,又說了一遍,鄭海妹雙肩都垮了下來,“聽師父說,千多年前,師祖無意中游歷在東至,天鷹山程家,有個煉丹的天縱之才,因爲其父的元神受損,創下蘊神丹,他無意中得到一顆,研究後,曾想收其爲弟子,傳下衣鉢,可惜沒等師祖到天鷹山,就傳來程家因爲此丹,而全家滅門的慘禍,東至大陸的修真門派,都因爲此藥的神效,想要分上一杯羹,相互撕打之下,程家的人,無一生還。師祖因爲此事,馬上也離開了東至,研究了好幾十年,才研究出不及此藥三分之一效的丹來,爲了紀念那個天才,也起名蘊神丹,可惜,此丹,剛剛落出個頭,就又被迫消失。”
“我說呢,你怎麼跑得這麼積極,這丹沒了,你可不能回去左一個研究,右一個研究,還要留給藍雲的,這邊沒吸引你的了,你還是跟谷師姐回去吧,你在這裡一天,我和水靈兒,就沒辦法分精力去找她。”林晴有如送瘟神般,恨不得她有多遠走多遠,這傢伙,可是宗門至寶,不能出一點事的。
“你的心還真夠狠的,我纔剛到,你就要趕我走啊。”
水靈兒瞟了眼林晴,對鄭海妹也是敬謝不敏的,“鄭師姐,你在這裡,我們真不管丟下你,去查初音師姐的事,蘊神丹,你帶回五十三粒,我這留十粒,其實你給師姐留五十粒,怎麼着也夠了,那三粒,你完全可以好好研究的,甚至該用哪些草藥,基本上你也知道,都是從宗門拿的,就算還有幾味,是丹草門自己出的,你好好嚐嚐,或許也能找出來,你在這裡,可是什麼事都幹不了,我們也什麼事都幹不了,宗裡還擔心,何必呢。”
鄭海妹還沒開口,谷非雨先開口了,“師姐回去,不要鬧了,不過我也要在這裡等藍雲消息的。”
鄭海妹努努嘴,看谷非雨不容置疑的樣子,終是沒敢再開口了,丹草門的前車之鑑,一旦她的身份暴露出去,不敢想像,更何況這裡還夾着藍雲的事。
“行,我明天跟西級的商隊,先回聖地的駐地,華如師伯和我師父現在都在那裡,總是安全的吧。唉!早知道藍雲在這裡,月清師叔不閉關就好了,有她在,我還是能出去放放風的。”
好容易來一次東至,居然哪都去不成,就要回去,怪不得師父常說自己可憐呢,鄭海妹給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淚,不過總算不要像丹草門的幾人那樣,四處逃亡。對能在外面光明正大,四處跑的谷非雨,羨慕不已,原來有時平凡也是福啊。
再說藍雲幾人,經過三個多月的飛馳,終於趕到星辰墟,在城門執事處,錢名忙着挑選洞府,交租金,本來他是準備買的,可是藍雲說,租下來,不張揚,商鋪要開,再買洞府,不是明着告訴別人,你有錢嗎?
憋屈地租了個稍大,設備齊全,有幾畝藥田的洞府,是他最低的底線了,丹草門雖不大,可是歷年積累下來,靈石暫時倒也不缺,更何況,開了商鋪,他們照樣可以賣丹藥,反正是雜貨鋪,生意再差,也比桑麻山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