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正突然發現自己連眼珠子都動不了,看着藍雲,非常不想再聽她說下去。
“今天這一切,有我的原因,可你自己的原因更大,是你的私慾害了你自己,如果你能在我血煞衝擊下,還能好好的,其他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會管。”藍雲對聶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即覺得他可憐,又覺得他可恨,幾下思量間,已決定了他的命運,這樣的人,實在太可怕了,“雖然你恨青離真君,說他愛面子,可你同樣愛面子,你怕被天下人笑話,我就讓你成爲真正的笑話。”
山腹中的修士,大都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明明聶正前一刻還在耀武揚威,下一刻卻就像個傻子,藍雲手中的血氣凝聚,衝着他的眉心去時,他居然還是那樣僵笑着動也不動。
林晴本來擔足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剛剛她看的清楚,好像是藍雲頭上的白帽子動了動,朝聶正那裡,瞬息一移,要不是她一直不敢放鬆地盯着,只怕都看不到,現在那帽子,又回到藍雲的頭上,她可以一百個相信,絕對是那帽子的問題,因爲自始至終,藍雲都不曾出過手。
血煞凝成的劍在聶正頭部衝過,他僵硬的身體,居在也連連抖動,只是不能做任何動作,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藍雲拿下他手中的高級魔雷,轉向萬獸山的包廂,“柳師姐,把你們的魔雷全都收了吧,多加封印,從現在記起,只有半柱香時間。”
此話一出,不僅萬獸山方面的人慌了,山腹裡衆人都有些慌亂,更多的修士拼命往門那裡擠。當先的一個修士,想也不想地,一把轟開堵住門口的巨石,準備逃逸出去,緊隨其後的,不計其數。
片刻間,除了二三樓包廂,本來人擠人的大廳,現在只剩了了幾人,二三樓的人。都與萬獸山的十幾人一起,不停地給這些暴露在外的魔雷加封印,他們不是散修。宗門的責任和麪子,都是他們必須留下來的主要原因。
修真聯盟,布這山腹的陣法師也趕了過來,收了大陣之後,哪怕是隱藏的魔雷。也被起了出來,只是他的面色灰白,實沒想到,聶正居然會利用他,辦這樣的大事,雖然他不在這秘市裡。可如果真的死人,或者藍雲被煉成傀儡,水月宗和修真聯盟。決不會放過他的。
半柱香沒到,在衆人的幫助下,那些要人命的東西,總算都收了起來,聶正從半空落下。摔倒在地上,雖然是結丹中期修爲。可這麼從半空中掉下來,也痛得很,果然,大家就都看見,他居然在那邊哭,嘴角摔破,甚至還有半顆門牙磕斷了,滿嘴的血沫。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師父,救命啊,師父,救救我,不要打我,……”聶正翻來覆去,一邊說,一邊哭,最多的就是,不要打我,他以爲身上的疼,又是被他師兄們打的。
藍雲身體輕顫了下,被林晴扶住,看到這樣的聶正,林晴同樣震驚,想象不到,青離真君的弟子,在宗門,居然處境如此,如果當初,藍雲沒有逃的話,只怕比聶正還要慘。
聶正的樣子,同樣,被還沒有走的衆人看在眼裡,大家在望向周緒文等人的時候,個個都帶了鄙夷,就是陸戰,也被葉離幾個狠狠瞪了幾眼,他們同樣後怕,幸虧當初藍雲逃了,要不然就以古劍門這樣,不敢想象。
“青離真君,你好,你真好啊,”藍雲要不是看到,青離現在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過去,往他臉上打幾下,“當初我要拜你爲師,修真聯盟的人要我兩滴血魂火,你不曾幫我說過一句好話吧?”
青離雙目無神,只是藍雲怎麼也沒想到,除了一開始商量的時候,他曾爲她說過兩句,後來被散修聯盟的幾個三句話一說,君子情節作怪,他是最堅持要藍雲兩滴血魂火的,他只以爲,保得藍雲一世平安,好好呆在宗門,就是對她最好的了。
看到青離更灰白的臉,藍雲心下已知道是被自己說中了,怪不得聶正已是結丹中期,還是對煉氣期時發生的事,念念不忘,要不是那時受得苦太多,只怕他也不會走到如今這步。
想到此節,藍雲對周緒文幾人,再無一絲留情,“陸戰師兄,聶正以後,就是個傻子了,你把他帶回古劍門吧,只是,”轉向周緒文幾人,“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再有一絲欺負他的消息,我不介意,會以我的方式,找你們要一個說法,天下任何人,都可以欺他,罵他,就你們不行,聽明白了嗎?”
淡淡的語氣,成功讓周緒文幾人變臉,出了這麼大的事,回到宗門,等待他們的,決不會有什麼好果子。
藍雲轉頭不再看幾人的窩囊樣,怪不得古劍門會越來越差,成七大派之末,要不是積年的威望仍在,只憑門下弟子這樣,能好纔怪。
飛仙秘市雖然轉換戰場,可還是冷清了下來,畢竟走了一些人,修真聯盟損失太大,兩着兩天的拍賣,很多東西,都是被人以底價買走,爲此,古劍門的大長老青劍真君,也親自到場,收拾殘局。
這一切,與當天就離開的藍雲三人,再也沒關係了,只是面對越來越沉默的藍雲,林晴與鄭海妹也很無奈,對她躺着也中槍的倒黴樣,兩人再次有了更深的體會。
藍雲只是覺得累,特別累,累得一倒下,就再也不想起來,身累,心更累,從她回到南望開始,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一個接着一個,沒給她一點喘息的時間,人在這種情況下,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曾經平靜的日子,她下定決定,一回宗門,就去見錢名三人。
燕子河坊市,還像以前一樣,可是藍雲找到曾經錢名他們的店的時候,那裡的主人,早就換了,此時她才知道,在她被平家陷害之後,錢名三個,就離開了水月宗的坊市,到哪去了,誰都不知道。
林晴她們以爲丁怡丁姝爲告訴藍雲此事,丁怡丁姝以爲長輩會告訴藍雲這事,畢竟師父對錢名三人的態度,她們也不敢隨意說什麼,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才導致現在,藍雲站在鋪子門口,心涼透底。
林晴正要過去安慰幾句,誰知藍雲迅速轉頭,差點撞上彼此,“這就是你們說的照顧,照顧的真好。”
藍雲惡狠狠地的樣子,讓林晴退後了兩步,好在藍雲也沒指望林晴回答她什麼,迅速往水月宮大殿去,當初可是成寶兒答應她的,自然要找正主,還有兩個好徒弟。
“完了,這下,她決不會善罷干休的。”林晴喃喃自語,當初錢名三人答應隨她一起到南望,她高興成什麼樣,她可是全都看在眼裡的。
鄭海妹嘆了一口氣,“她要是回去找你們打架,最好你們陪她幹一架,要不然,人憋得很了,會出事的,這口氣出不了,想讓她進階,你們就等着吧。”
這一路上,兩人看得最多的,就是她頭上的帽子,如果是以前,早拿過來看看了,可見藍雲一直心情低落,兩人愣是沒敢開口。
成寶兒沒想到 ,藍雲會這麼快回來,本來還想着,她們到了飛仙城去,怎麼着,也會等到飛仙秘市結束吧,正要笑着問她那邊的事。
藍雲已先朝成寶兒匆匆一禮,轉朝南宮晶問話了,“我記那次,你在東至,是管收集信息的,你把你收的有關金鈴聖女的一切資料,都給我拿來,我要看。”
南宮晶忙點頭,從儲物袋中摸出兩個玉簡來,“師叔,這一個是星羅七宗記載的,這一個,是我在市井收的,也找了些人,把他們說金鈴聖女的事,全都記在裡面了。”
“你要這東西幹什麼?”見她一把把玉簡奪去,急不可奈的樣子,成寶兒非常奇怪。
藍雲哪有時間回答成寶兒,一個玉簡看完,心沉沉,另一個玉簡再看完,乾脆沉了個徹底,兩個玉簡中,都有記載,金鈴聖女所愛的是澹臺勝,可也與幾人是至交好友,其中一個常常出現的人名,恰是慕容,狗血的是,他的名字中,居然也有一個天字,慕容景天。
拿着玉簡的手,連抖幾抖,終於忍不住,把它扔地上,連喘帶踩,偏偏其中一個玉簡,是上好靈玉心所制,堅硬異常,另一個玉簡,早碎成粉了,它連角也不曾缺。
“你這發什麼瘋呢?”成寶兒實在受不了了,南宮晶嚇得面色都變了,還有丁怡也是。
藍雲喘了幾口氣,坐在地上,把那玉簡拿起來,恨不得把慕容景天四個字,給摳了,回來的一路上,她常常想到聶正,如果不是他有機會,把她變成傀儡,他就要毀了她的容,以他的心性,這種可能,不說百分百,也至少有八成機會。
把玉簡一點點地掰斷,藍雲看向成寶兒,“你幫我照顧的錢名三個人呢,哪去了,就知道騙我,這麼長時間,他們早走了,你們好,居然一個字都不漏,丁怡,我不是讓你多去的看看嗎?他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