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的那個老者絕對不是當初冷箐月看到的那個老者一樣,現在的老者卻是異常狼狽,本已全白的頭髮,此時連整理都沒整理,亂糟糟的散落在臉龐,上面還有些草屑,而身上,則穿了一件已經快破成絲線的袍子,髒的已經看不處原本的顏色,腳上卻是光着,沒有穿絲襪和鞋子,最重要的,則是在他的腳腕處,竟拴着兩個金色的環,似乎是爲了不讓老者逃跑。
眼見如此老人被如此禁錮在一間居室裡,爲他們煉丹,冷箐月不由皺起了眉頭。此時,卻聽頭頂上砰的一聲響,似乎是那人將牀板放了下來。
此時,那個小丹童卻突然開了口,說道:“爺爺,他上去了,沒人看着你了,現在,你就好好的,你歇會兒吧!”
老者見那個小丹童雖然說了,卻不敢有絲毫的泄氣,搖頭道:“這爐丹很快便要成了,若是明天交不上,不知道那人要做出什麼事來,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了,沒事的!”
小童聽了,卻有些不忍,跑到那個老者的旁邊,幫他揉捏着肩膀,那老者卻是全神貫注,一直盯着眼前的煉丹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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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箐月此時卻已經知道,那丹童對老者並無害,卻不敢確定。於是悄然上前,手中玉扇一扇,那孩子毫無防備的便立刻暈倒在了老者的旁邊。
而那老者嚇了一跳,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放棄了那爐丹藥,一把抱住孩子的身體。嘴中喊道:“餘兒。餘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你這是怎麼了?”
一見老者很緊張的樣子,爲了不想讓那個老者擔心,冷箐月才悠然開口,說道:“老先生,你別擔心,真的,他沒事。只是睡了過去。”
那個老先生好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音,正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的老先生一聽,慌忙轉身,卻見小小的丹室中,除了自己和餘兒,哪裡有第二個人影?當即吼道:“說,快出來,是什麼人,快點出來!”
冷箐月卻不想現身,只是說道:“五年前。我與你相約,在離玄女門最近的一家交易市場。開家賣這種丹藥的店鋪。”
老者有些震驚,一聽,一時間竟懵了,許久後纔不敢置信地說道:“你是當初買藥的那個小丫頭?是不是?”
儘管那個老者看不見,但是還是點頭道:“正是我,這裡有沒有什麼可以窺探的禁制?”
老者一聽果然是冷箐月,自然覺得親切,忙道:“這倒沒有,只是我腳上被拴着一種金環,沒有築基期的修爲,根本離不開。”
築基期的修爲?冷箐月聽了,點頭道:“那好,金環先不管,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會關在這裡?”
那個老者一聽,也不顧那爐即將要好的丹藥了,當即說了起來。原來,五年前的老者跟那個冷箐月分別不久,便來到了這玉龍坊市,到了此處後,便到這坊市開店的登記處登記,想要盤下一家店鋪。
那些人聽說老者竟然是賣給沒有攻擊能力靈獸吃的丹藥,紛紛不信,那個老者偏偏又是好生實在,便拿出了五顆用一級靈獸煉製的丹藥給了他們,想讓他們相信。
誰料,這東西卻被正好來這裡遊蕩舊雨堂的二公子看到,試用了一下後,便以此等東西十分珍貴,需要找個好點地方的店鋪纔好爲由,將那個老者請入了自己家裡。
非但如此,那二公子然還買下了那個老者手中除了那顆三極靈獸煉製的丹藥外所有的丹藥,而對於那個老者,更是好生招待,如此一住,便是一個月。
那個老者生怕冷箐月會來找他,便想要辭去,誰料,那個二公子竟然卻變了臉,讓人將老者鎖起,拿走了他身上的所有東西,搜遍了他的全身。
原來,這個二公子然竟然看中了這丹藥,想要霸佔這丹方,可那丹方老者並未藏於儲物袋間,而是記在腦子裡,那二公子然沒找到後,便對老者動了刑法,可那個老者雖然老實,卻也知道,說出了丹方便只有死路一條,因此,即便受了整整三個月的酷刑,也沒吐露分毫。
那二公子見無望,便只能開起了店鋪,將老者鎖在了自己的住所,讓他每日煉丹。而這名叫餘兒的小童,則是二公子然派來監視自己,盜取丹方的。但時間一長,對老者也不錯。
聽到這裡,冷箐月不由問道:“這麼久,他都沒有將丹方盜取走嗎?”
聽到這裡,那老者卻鄙夷地說道:“哼,這丹方哪裡是那幾個原料參雜在一起便能煉製出來的?多一點,少一點,那靈獸吃了要不沒有效用,厲害的還會爆體而亡,何況,我所用的,哪裡僅僅是那幾味原料啊!他們試了多少次,也沒成功過,只能靠我,否則,我也活不到現在。”
冷箐月聽了,卻也唏噓,她剛剛進入坊市的時候,對那玉龍家的還頗有好感,哪知這敗類做事竟如此心狠手辣,那管事說的童叟無欺的話,卻是半點不遵守,當即對其嫌惡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那玉龍卻也勢利太大,若非沒有十足把握,恐怕人救不出來,還會打草驚蛇,冷箐月想了想,又將自己的想法與那老者說了,那老者一聽,便又問了冷箐月如何來的這裡,聽到冷箐月已經打草驚蛇,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想了半天,那個老者看了看,也看不見冷箐月的樣子,但是仍然努力的感受着冷箐月的存在,他覺得冷箐月一定就在附近,不會走遠的,所以她告訴冷箐月,“真的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這樣吧,雖然你打草驚蛇了,但是他也看不見你,你還是速速的離開吧!要不這樣,我這裡的丹藥明天就會好的,估計他一定回來取的”
又停了一會兒,冷箐月見那個老者才說道:“如此,你不如一直等在這裡,明日一早,這裡的老闆便會下來拿今夜煉製好的丹藥,他看不見你,你到時候跟着他離去便可以了。”那個老者想了想又道:“這個金環是跟這間屋子聯繫着的,他們倒不會將我轉移走,只是下次要進來恐怕是麻煩許多,你要小心。”
冷箐月聽了,當即點頭,又將這丹室裡外看了一遍後,才安靜坐下來等着那個老者將那爐丹藥練好。
果不其然,天一亮,昨夜從牀底出來的那人,又走了進來,見餘兒睡着,便想將其踹醒,可卻被老者用一夜累壞了爲由擋了回去,那人雖然不願意,但瞧見十幾顆丹藥,便瞬間忘了此事。美滋滋地拿着上去了。
冷箐月則跟在他後面,不多時,便到了前面的店鋪,從前面溜走了。回了客棧,冷箐月自知不能久留,便趕快收拾了東西,帶着銀魚睡睡,匆匆忙回了玄女門。
回到了玄女門,她倒是很快煉製出了所需的如意丹,只是,對於如何救出那個老者,她還是沒有辦法,她自然可以用那個隱身紗巾,隱去兩人的身形,但卻有兩個問題,一是老者的腳腕上還拴着兩個金環,只有築基期的修士能夠打開,冷箐月目前的修爲卻是沒問題;二是,那隱身紗巾練氣期的修士看不出來,保不齊築基期的修士就能發現,就像當初她跟蹤別人那次。
想到這些,冷箐月便不敢貿然行動,只能設法先找出弄斷那金環的方法,再想如何救人。想要破開金環,自然要了解這種金環的特性,冷箐月從趙巖師叔給的那玄女門指南中找到,原來玄女門有個格外大的藏書閣。裡面各種書籍應有盡有。
冷箐月如今也沒有別人可問,也不敢去問別人這事,只能按着玉簡裡指明的方向,找到了那藏書閣。
還未進入,便有兩個築基期人攔在了身前,見冷箐月的穿着一般,只有練氣期九層的修爲,還以爲冷箐月是哪個築基期修士的弟子,不由問道:“看你面生,是第一次來吧,怎麼你師父沒帶你來?如今,這些當師父的,卻是越來越偷懶了!”
冷箐月瞧着兩人的樣子,並非取笑自己,而是真切的覺得冷箐月的師父沒有盡到職責,心中自然不氣,笑着解釋道:“我師父閉關已經很久了,所以我便自己摸過來了。”然後,故作疑問地說道,“難道,這裡沒有師父帶領。是不能進的?”
那兩人一聽,其中一人慌忙說道:“那倒不是,只是,第一次由師父帶着來,可以免費進去,而以後再來,就要繳納一定的靈石了。”
冷箐月一聽,卻沒想到還有這層原因,只好點頭道:“那也沒辦法,如何繳納,還請告知。”
其中一人見冷箐月對這幾塊靈石倒也沒有很在意的樣子,不由心中讚了一下,然後便領着冷箐月到了一塊豎立的大塊玉石處,說道:“其中,費用倒是很簡單,爲了怕弟子們糟蹋東西,不認真學習,所以,看書十個時辰收取一枚低級靈石。”(……)
Ps:週末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