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佝僂着腰的黑衣女子迎了過來,她的身後跟着的,則是數十名女子。這些女子身上穿的也都是黑衣,只是她們的黑衣的袖口和下襬處都用紅線修了祥雲圖案,看起來倒是極爲莊重肅穆。
那首領一見這黑衣老嫗,竟一反常態,聲音也變得熱情了起來,只聽他道:“原來聖母娘娘早就到了,是我遲到了遲到了。”
誰知,那老嫗卻根本不領情,當即哼了一聲,說道:“哼,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不生氣了啊,你要是知道就早點來,真是的,知道遲到就好……”
那首領得了一句斥責,卻也不生氣。仍是笑呵呵地說道:“聖母娘娘啊,真是不知道您這麼早,怎麼,其他幾位還都沒有來?”
那老嫗沒有說什麼,但是卻瞪了他一眼,說道:“哼!還有臉問嗎?你是誰啊,到底,還有臉問原因!”然後便扭頭離開了。
那首領見此,眼睛裡的怒意一掃而過,然後又恢復了冷箐月常見的冷漠樣子,吩咐道,來人啊,就近找一處地方休息。
說完,便見那趙文藝跟着跑了出來,等到有人劃出了休息的地方後,當即手中靈巧翻動,便將十幾個陣盤埋到了那塊地上,一座簡單的防禦大陣便已經造成了。
隨後,便見趙文藝像是一隻狗一樣的,跑了回來,對着那首領說道:“法陣已經設置好,可以請各位兄弟進入了。”那首領點點頭,衆人便跟着走了進去。
隨後兩日。則又來了兩批人。這兩批人裡。一批也是從北邊過來。帶頭的是個白麪儒生,身後的修士中有男有女,長相都十分的俊美,男的穿着雪白的長衫,女的則穿着各色的紗衣。各個衣角飄飄,看起來如同仙女仙子一般。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築基期修爲。
而另一隊,則是從西邊飛來。這羣人也都有築基期修爲。各個渾身散發着陰冷氣息,有些人手中,身上的飾物竟是凡人的骨頭,分明是魔派中人,而帶頭的,則是個長着陰陽頭的男子。冷箐月心中訝異,這家再不濟。也是一直抗擊魔派,怎麼會與魔派中人聯繫,竟然約在如此隱秘的地方見面呢?
另外,讓冷箐月心驚的是。她原先一直以爲築基是很困難的事情,築基期修士也應該不多。並且。就她所見,在那玄女門裡,築基期的修士不過百人,這已稱得上第一大派,而近幾日所見,僅僅是這四個隊伍,築基期修士加起來就不下百人,這些修士是哪裡來的?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更令冷箐月驚訝的是,新來的這兩隻隊伍,只是和那黑衣老嫗,還有自己隊伍的首領打了招呼後,便找了地方自行休息。瞧着他們安然的神態,冷箐月心中卻是知道,恐怕還有其他的隊伍要來!
但這次一等,卻是足足五天。這五天裡,這四隻隊伍的帶頭人,開始時還是安然的閉目養神,而到了這幾日,卻已經坐不住,相互湊在一起商量。
他們似乎也不避人,聲音雖然不大,但冷箐月隱隱約約卻可以聽見。只聽那黑衣老嫗說道:“哼,足足遲到了四日,這火雲宗果然是衰落了,難不成連這裡區也來不了嗎?”
那白麪儒生聽了,則笑道:“那也難免,即便他們能來,但進入這處秘境,想要找到那東西,並煉製成功,沒有幾十名築基期修士卻是不行的。這火雲宗已經衰敗了幾百年。百年前,便是硬湊出的人馬,還折損了大半,大傷了元氣卻沒得到一丁點好處,這次,他們憑什麼來這裡?”
只是,他者話音一落,便聽得空中有個聲音,笑道:“怎麼,我不過是晚來一日,柳兄便如此惦記我?”
這看不起是一回事,但背後說人便撞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那被稱爲柳兄的白麪儒生一聽,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但這臉色變化卻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被人撞破後的惱羞成怒,只聽他說道:“怎麼,孫掌門,我說的哪點有錯嗎?若是有錯,還請孫掌門指點一下,究竟是你火雲宗衰落錯了,還是拿百年前損兵折將錯了,還是那……”他說道這裡,卻是不說了。
剩下的三人,那黑衣老嫗和那家首領卻是神色不變,仿若根本沒聽到雙方的口舌之爭。而那留着陰陽頭的人,卻是魔派中人,哪裡顧忌別人的臉面,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此時,那火雲宗的孫掌門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只聽他冷笑道:“哼,你不過是這幾百年來運氣好些,每每都能從這秘境得些好處,才發展起來。論起資歷來,你在我火雲宗面前,不過是個運氣好的土財主罷了,得意什麼!”
土財主,便是諷刺那人沒有根基,而那門派的確是近千年才發跡的一個門派,這個門派並不像其他門派一樣,是因爲有着一個驚才豔豔,能夠晉升仙界的祖師爺才創派。而是因爲煉丹這等旁枝末節的小伎倆,所以,對自己的發跡史一向是不願提起。
因此,那白衣儒生聽了孫掌門的話怎能不惱,當即連說三個好,然後又道:“既然你火雲宗這般能耐,我便要看看,孫掌門這次又帶了多少築基期修士?夠不夠我們這個土財主練練手!”
說完,本來坐在一邊的子弟當即站起,而他們所在的地方,一股濃濃的殺意籠罩而來。那白衣儒生本來就拿定了這火雲宗實力弱,想要吃下火雲宗的那一份東西,才故意如此說。見此,當即手一伸,手中也出現了一個搗藥錘,嘴角也隱現一股蔑視之意。
而此時並應該是害怕的孫掌門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聽他笑道:“既然柳兄如此‘看得起’我們火雲宗,那我便不客氣了。”說完,他的手便拍了三下。那火雲宗的隊伍此時纔在雲端現了出來,落下了地。
只見打頭一個穿着黃衣的女子從容笑道:“既然這位想要請教一下,我們正好閒來無事,正好熱熱身吧!”
此時,便聽那黑衣老嫗發出了咦的一聲,那陰陽頭則疑惑道:“這火雲宗怎會有這麼多築基期修士?”
而冷箐月則心中震撼,她分明看到,那火雲宗的隊伍裡竟有一人是羽墨,那凝月宮的人,怎麼會在火雲宗的隊伍裡?。
那白麪儒生雖然心中疑惑這早已衰落的火雲宗在短短時間內……如何湊得出這麼多築基期修士,但卻不肯落了下風,丟了臉面。一聽那黃衣女子叫囂,當即哼了一聲,便上前走了兩步,說道:“比試便比試。”說完,便想要動手。
誰料,此時那黑衣老嫗卻哼了一聲,硬邦邦地罵道:“糊塗!這種時候,竟然還想相互比賽,進入那處秘境,你們還想有命留下來嗎?難不成想要拖累我們嗎?”
這話說得卻是有理。那白衣儒生和火雲宗的孫掌門都不是不識大局之人,聽了之後,臉色雖然仍是不好,身上的氣勢卻是弱了下來,已經祭出的法器也收了起來,看來是聽了進去。
此時,那家首領才道:“既然來了,都去休息吧。今晚午時,正是開始。”說完,他便大步回了冷箐月這邊。
而剩餘幾人見此。也都紛紛回了自己的地方。冷箐月冷眼看着那羽墨,卻見她臉色淡然,跟着身邊的人收拾出一處可坐的地方,然後便坐了下來。只是,可能是冷箐月的目光太過直白和火熱,那羽墨坐下時,竟突然扭頭,向着冷箐月這方面看過來。
冷箐月反應還算快,當即低頭下去。那羽墨仔細將那家的隊伍打量了一番,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她分明感覺到有人在直視他,怎的卻找不到是誰?
……
一番休息後,到了夜半時分,這裡的人方纔動了起來。冷箐月這邊,那家首領卻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先是向着趙文藝看了一眼,問道:“外面能聽到嗎?”
那趙文藝一聽,卻是有些獻媚的答道:“回首領,趁着休息時間,我已經佈下了大陣,此時,外面除了築基期後期的修士,是聽不見咱們說話的……”
那首領一聽,點了帶頭,算是滿意。卻沒有誇讚那趙文藝一句,便又道:“既是這樣,趁着還有點時間。我便再說一遍。過一會兒,一旦我們五人打開通往秘境之門,便由柳藝帶着,第三位進入那秘境。這都是千年前抽好的籤,不可晚,更不可早。”
衆人一聽,轟然說是。
那首領雖然神色冷漠,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滿意。隨後便又道:“其二,便是進入那秘境後定會有段混亂時期,記住保護好三個煉丹師。沒了他們,我們此行便是白來!”
這話雖然沒跟冷箐月三人說過,卻應該多次跟這些人交代過,那些人一聽,當即又答道是。而除了冷箐月外的煉丹師,雖然受到過保證,知道自己只需負責煉丹,其他安全有人保證。但總不如這麼聽到的來的震撼,臉上此時已經高興起來。而冷箐月心中卻是冷笑,用之前是寶,用之後呢?恐怕棄之如草吧!……
ps:??這麼快又是週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