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間屋子裡,那個年輕人此時正靠着牆壁頹然站立,嘴角有一絲血跡,雙手高舉於胸前,而他的眼睛,仍然直直地看着對面,那裡,一個黑色的煉丹爐,正在和一把骨矛、一個能發出黑霧圓珠相抗衡,顯然,兩邊勢均力敵。
正在此時,那女子竟突然間吐出一口血,整個身體晃動了幾下,年輕人抓住機會,眼中精光一閃,一口精血噴到了那煉丹爐上,只聽噌的一聲,那煉丹爐的蓋子竟然全部打開,裡面赫然出現了一個長着三頭六臂,身體軟綿無骨,渾身粘稠溼漉的東西,還未待對面兩人有何反應,便見那東西竟然立時伸出兩隻溼漉漉的手,將那圓珠和骨矛拉入懷中,手上的粘液隨即滴落,雖然看不見,但也能聽得滋滋響聲,恐怕是那粘液將地上腐蝕了,同時。這東西便又進入了煉丹爐內,爐蓋噌的一聲,又合上了。
頓時,滿院的黑霧消失不見,又恢復了剛纔的光亮。而那兩人滿臉震驚,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他們的修爲對比着那個年輕人來說,本就低了一層,只是想着手中有好的法寶,並且兩人對付一人,想要與那個年輕人來個拉鋸戰,待他法力耗盡時,再圖謀之。誰料一番較量下來,這人的法力卻依舊渾厚,沒有絲毫用盡的趨勢,這又被他收了法寶,兩人沒了希望,立時臉色灰白地向外逃去。
打完人還想跑嗎?這個年輕人怎麼肯放過他們,只是手中一擺,那煉丹爐便再次飛了出去,只聽兩聲尖叫。便沒了聲音,想必是死了,那個年輕人此時才露出些許悵然,有些可惜地說:“我暈了,但是不知誰會醒來。你自求多福吧!”說罷,便見他頭一歪,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而此時,冷箐月終是出了自己的屋子,先進入院中,便那那一男一女竟然趴在地上。旁邊還有落在一旁的那個黑色煉丹爐,冷箐月想了想,終是害怕他們沒死絕,再醒過來,自己卻難以對付。於是走了過去,試探了一下兩人的氣息,發覺那女子胸口還有些微熱,那男子確實已經死透了,當即便收了那男子身上的東西,一把火放出,將他燒了個乾淨。而那女子,冷箐月想來。卻正好可以煉製活死人。
而那獅師,也不知是那兩個人出手有顧慮,還是如何。竟然沒死,只是已經有些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冷箐月,只是樂呵呵地朝着冷箐月笑,然後竟推了冷箐月一把,隨後又吐出了句:“哈哈。現在好了,去死吧。城主是我的。”
冷箐月搖搖頭,才走入了廳堂。掀開簾子,進了裡屋。此時裡屋卻是如狂風暴雨襲擊過,本是極爲雅緻的一間屋子,如今滿屋盡是些碎木屑,連張完好的椅子都沒有。
那年輕人正倒在地上,臉色青白,嘴邊有血跡,恐怕是受了不輕的傷。冷箐月緩步走過去,將手放在他鼻尖上試探了一下,氣息雖然微弱,但總算是勻稱,冷箐月放了心,如今她卻不可能請別人來替他診治,只是從儲物袋中拿了一瓶固本丹出來,全部倒出,塞入了年輕人的嘴裡,死馬當活馬醫。
只是,在這裡養傷,還是帶着年輕人離開?冷箐月心中卻起了衝突,她知道這裡不是自己熟悉的城,只是卻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若是貿然離開,卻是十分魯莽和危險。只是,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年輕人,若是在這裡養傷,萬一那一男一女的同夥追了來,自己卻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只能束手就擒了。
來回比較了半天,冷箐月還是因着相信那巫獸不可能這麼快再來人,決定留在這裡。只是,環顧了一圈,這屋子卻不是可以讓人好好養着的地方,冷箐月無奈,掃了一眼那年輕人雖然看着並不胖的身體,咬牙將他背了起來,準備送回自己剛纔所呆的房間。
距離並不長,冷箐月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只是身體接觸的那一剎那,臉上還是不自主的紅了,她不由搖搖頭,自己卻是太過害羞了點,似乎,因着與年輕人接觸,自己已經臉紅了不下三次,只是想到這裡,她方纔有些愣住,自己何時與這個男人如此親密了,尤其是,這個男人所用的身體,還是仇人羽墨的。
只是愣住的瞬間,年輕人頓時感到脖子上一緊,一隻手竟然捏緊了她的喉嚨,冷箐月馬上覺得喘息困難起來,她知道,只需再一用力,自己便立刻可以窒息而死,即便是受傷,元嬰期和築基期的差別,也是如此之大。
此時,只聽身後揹着的人冷冷地說道:“終於恢復自由了!”。.。
除了羽墨,冷箐月和那老者卻與她沒有如此深仇大恨,一上來便想置她於死地。冷箐月的心當即高高懸起,只是臉上卻神色未變,一雙手緊緊握着,冷然說道:“你這是要殺我嗎?”
那羽墨仿若聽了極爲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大笑幾聲,只是,笑到一半,便被洶涌而來的咳嗽壓了下去,整個人竟然在冷箐月背上咳了起來,即便是捉住冷箐月脖子的手,也鬆了一些,待到好容易止了下去,才手上一緊,冷哼道:“我瞧你卻是修仙修傻了,就連死到臨頭,還問這種幼稚問題。”
說罷,那人便猛然捏住冷箐月的脖子,將冷箐月的腦袋向着自己轉了過來,冷箐月不由地將手抵上了他的胸口,試圖讓她放開。那羽墨冷笑一聲,哪肯憐香惜玉,當即便用力扭了過來,那羽墨這纔看到,即便是在生死之間,那冷箐月臉上卻只有一股不屑之色,竟然是一點懼色都沒有,臨死都不肯求饒的表情,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的窩囊事,竟中了一隻小靈鼠的計謀,當即便想下毒手,捉住冷箐月喉嚨的手也越來越緊。
只是,大凡一心報仇的人,遇到了敵人,總不會讓他輕易死去,用各種方法折磨對方,甚至讓對方苦苦哀求自己,得到心裡上的滿足。這羽墨正是如此,眼見冷箐月喘不上氣來,整個身體也癱軟下來,根本支不住自己,馬上便要翻白眼死過去,那羽墨馬上從冷箐月背上蹦了下來,冷笑一聲後,竟然將手輕輕地鬆開了一條縫隙,給了冷箐月一點喘息的機會。
此時的冷箐月,雖然精神上一直清醒。但身體卻難以抵抗如此的折磨,剛纔的窒息,讓她感覺自己彷如立時便要死了,甚至身體都輕了起來,想要飄飄而去,她只能徒勞地用手抵住那人的胸口。但不知爲何,片刻之後,脖子上的桎梏似乎少了一些,輕了一些,她馬上如上了岸的魚兒一般,張大了口不停地呼吸。只是,這樣的好景並不長,僅僅是喘息了三口氣,那隻放在脖子上的手又握緊了些。
如此這般,放開與緊握,窒息與呼吸,在冷箐月身上輪迴,冷箐月不知持續了多久,也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只知道,自己不能暈過去。自己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她反撲的機會。
而那羽墨,看着眼前離他不遠的女子,這女子因爲不停的窒息,臉色潮紅,額頭上佈滿了冷汗,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眼睛微閉,睫毛則不停地抖動着,一副極爲痛苦的樣子,恐怕根本便支撐不了多久了,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昏迷了,想要逃過這個讓她難受的時刻。她不由冷笑,左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枚不小的水珠,只見她右手一鬆,當即向後退去,而那水珠,也砸向了冷箐月。
似乎因爲使用了法力,這羽墨忍不住又咳嗽起來,只是這次卻比上次厲害了許多,怎麼也止不住。被水澆了清醒過來的冷箐月,此時頭髮和衣服溼漉漉的貼在身上,在偌大的院子裡,顯得格外的渺小與可憐。
那羽墨咳了半天,終於臉色一白,吐了口血,這才微微止住,只是仍舊不停地吭哧。似乎這具身體已經極爲壞了。再擡頭看冷箐月,只見她卻嘴角微微上調,竟然是用一種嘲笑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怒,當即手中一揚,一股風便向着冷箐月刮來。
這是這些上位者極爲喜歡用的一個教訓人的法術,冷箐月在殷月那裡嘗過多次,當即,便祭出了那紫金環,同時身體向着一旁躲去。只聽一聲碰擊後,冷箐月身體只是向後飛了一段距離,但由於有那紫金環護着,卻也沒受多大的傷,而那羽墨卻不知爲何,口中竟然突然出現了一股甜腥味,頓時,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隨後,那羽墨便覺得自己的眼前模糊起來,冷箐月那可惡的人,竟然出現了三個,身爲元嬰期的他自然知道,這是即將要暈迷的樣子,只是。她不甘,自從身體內多了兩個元嬰後,那兩個元嬰便聯手起來對付自己,將自己壓得死死的,別說控制身體,竟是一分靈氣也不分給她,若非這次一個元嬰受了傷,自己找了個空隙,她如何逃得出來,想到自己馬上暈過去,報仇只差一點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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