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威半日消,魔焰內斂,魔蓮暗藏。
“恭喜寧公子,晉級元嬰之境!”
荒古秘境外,呼聲震天。
劍使攜十大劍仙與劍冢弟子並排而列,向寧凡道賀。
寧凡嘴角含笑,點了點頭,擡手示意衆人無需多禮:
“我娘子是我娘子,我是我,諸位大可不必拘謹。”
“公子仁義。”
“顧仙兒呢?”
“仙子先行回家了,說是海族來客,指名要見她。”
“海族?可有說是何人?”
“不曾說過。”
“好吧。”
似乎是沒什麼共同話題。
雙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便同時安靜了下來:
寧凡審察着自家娘子辛苦打下來的劍道江山,劍冢弟子則在打量着這位,把自家老大,迷的神魂顛倒的少年。
眉如墨畫,眼若星河。
俊美的容貌,挑不出半分瑕疵。
一襲白袍。
彷彿是專程爲他量身定製的一般,穿在他身上,平添了一份他人無論如何,也襯不出的儒雅風流,清秀仙姿。
公子端方,溫良如玉,嫺靜淡然…
靜下來的寧凡。
竟予衆人一種…是在看山水墨畫的錯覺。
但…回想起昨日發生在荒古秘境的一幕。
衆人又不禁打了個寒顫:誰能想到,在這張完美到奪天造化的皮囊下,隱藏着的,居然是一顆冷血殘忍的心!
那股深入靈魂,高高在上,俯瞰蒼生的漠然,即便不是降臨在他們自己身上,亦叫衆人一點寒芒…直衝天靈!
這是一尊衣冠楚楚的…少年兇魔啊!
…
“寧公子,接連突破幸苦,不如入劍冢小憩片刻?”
半晌後,劍使率先打破僵局:
“我等已爲您備好了接風洗塵宴,還請公子賞臉。”
“善。”
寧凡應下:“諸位盛情,那本座便卻之不恭了。”
不知怎的。
他突然覺得自稱本座很有逼格,於是就這樣自稱了。
“好好好,公子請。”
“諸位前輩請。”
…
宴客大廳。
瓊漿玉液,美味佳餚,玉人起舞,樣樣不少。
看得出。
這場接風洗塵宴,劍使是有認真地準備過的。
寧凡很滿意。
不僅是對接風洗塵宴,也是對劍使與十大劍仙。
雖說是看了劍祖面子。
但劍使與十大劍仙都是仙人,堂堂仙人,能爲自己區區一個元嬰修士做成這樣,儼然算是給足了自己面子了。
而劍冢衆人對寧凡的第一印象,也非常不錯。
有掌摑陳家嫡子的先例在前邊兒放着。
劍使原本還以爲,寧凡年紀輕輕,加上劍祖偏愛,會是副乖張狂妄的面孔,但一番接觸下來,令他大爲改觀:
實際上,寧凡的性格是挺不錯的。
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心平氣和,且沒有半點架子。
這就很難得了。
畢竟寧凡的社會履歷擺在那兒,即使他目空一切,劍使等人也不會意外,頂多就是恨鐵不成鋼,說教他兩句…
年輕人嘛。
不年輕氣盛,能叫年輕人嗎?
總之。
雙方相處的都很融洽。
如此一來,就可以開始探討後面的話題了。
…
“不知寧公子,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酒過三巡,劍使問道。
“以後的打算?”
寧凡一愣,旋即淡淡一笑,隨意道:
“還能有什麼打算,回去陪娘子唄。”
“額…沒有其他想法?”
“比如?”
“比如拜師學藝,歷練歷練之類的?”
“噗。”
寧凡很不厚道地笑了。
“公子笑什麼?”
劍使滿臉疑惑道:“莫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着一本正經的劍使,寧凡又忍不住想發笑。
“那您是不願意拜師?”
見狀,劍使有些急了:“寧公子,恕我直言。”
“劍祖大人是無敵不假,可拜師學藝是每個修士的必經之路呀,就連劍祖大人成名前,都有過師承,您這…”
“你也知道我家娘子無敵啊?”
寧凡扶着額,無奈道:“那我爲何還要拜師吶?”
“我直接跟她學不就行了?劍道魁首她不香嗎?”
嘶~
我擦。
有道理啊!
聞言。
劍使後知後覺,一拍腦門,一臉尷尬。
虧他還想着賣劍祖個人情,給寧凡安排個師承,結果卻忽略了最重要的點:人媳婦,就是天下最強的那個啊!
放着劍祖的手段不學,跑去拜一個不如她的師傅?
這不捨本逐末了嘛?
“哈哈,好吧,是我疏忽了。”
“寧公子勿怪,我自罰三杯。”
事已至此。
劍使只好用笑容掩飾內心的尷尬。
並端起金樽,一杯接一杯地下肚。
看到如此情形,衆人面色不住古怪了起來。
尤其是以酒入道的酒劍仙,當即出言調侃道:
“老許,你這是自罰嗎?”
“我咋感覺你是在故意買醉啊?”
劍使本名許如山,親近之人管他叫老許,沒有老婆。
聽到酒劍仙的調侃,劍使面上的苦澀之意愈發濃郁。
隔着半個桌子,衆人都能感受到他心裡的悲憤。
呵呵。
可不是買醉嗎?
嗚嗚嗚。
我都要酸死了。
這寧公子哪哪都好,就是說的話…
太提莫拉仇恨呀!
想當年,我爲了學到劍祖大人的一招半式,不惜在劍祖殿前跪了整整半年,最後劍祖可憐我,才教了我幾招。
而寧公子呢?
想怎麼學,就怎麼學!
嗚嗚嗚。
都是人,差距爲什麼就這麼大呀?
生而爲人,我很抱歉。
別說了,我一個人偷偷掉會兒眼淚。
小丑竟是我自己!
“來,老酒,今日你我一醉方休,嗚…”
…
長生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