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暖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對於熱情似火的客人們,她只是頗有名仕風範的輕舉一杯雞尾酒,臉頰上淺笑如花的朝着他們頷首示意,她雖在笑,可水眸之中的落寞之情,艾琳看得是一片心酸淚。
男歡女愛,傷得最深的,終究是女人。
艾琳點了一杯“黑糖瑪利亞”,見夜錦繡一臉興趣缺缺的一手支撐着下頷,一手百無聊賴的在吧檯上輕點着,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便沒有打擾其,轉而去騷擾一直與卓思暖小聲說着話語夏洛。
她問:“夏洛,你也姓夏,與夏家有何關聯嗎?”艾琳的話語依舊是十分犀利,她一針見血的問出了最重要的點。
夏洛如小鹿般的溼漉漉眸子閃過一道驚愕的情緒,他看似無意的撩撥了一下同樣溼漉漉的及肩秀髮,脣瓣露出一抹無害的純淨淺笑,他說:“我繼父叫夏鼎,京城夏家的夏鼎,我們是夏家最強的旁門偏枝。”
艾琳蹙眉,夏洛這回答,當真恰到好處,既點出了他的身份背景,又點出了他與夏家的關係,最強的旁門偏枝,這就是說他家族與夏家主家的關係不是很大,且又是京城一派的夏家,雖說祖上有着血緣關係,但聯繫起來,早就疏離了好幾輩。
艾琳啜了一口黑糖瑪利亞雞尾酒,以此來掩飾震驚。
卓思暖心不在焉。她的全副心神,倒是不知道飄忽到了何方,待得夏洛笑着與她談論着一些什麼。她才反應過來。
“夏洛,你喜歡女人還是男人?”卓思暖突然湊過來,神秘兮兮的問了那麼一句,雖說她比艾琳早認識夏洛,可也只是認識了那麼一兩個星期罷了。
前兩個星期,她因工作上的事兒,正好路過一黑暗小巷。也不知是何原因,總而言之。夏洛後來解釋道,是那個變態大力怪男把他誤認爲站街男,所以強塞給他一把大鈔,便想強拉他入小巷子。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在這四年之中,卓思暖可沒有荒廢鍛鍊身體這一項技能,話說,這本豪門高幹文的最大反派卓思暖本身,就是因被家人捧殺,養成了體弱嬌柔,性子狠毒的性格,最後不知爲何,一病之後。便一病不起,最終只得含恨病逝仙去。
故此,卓思暖自然特別看重鍛鍊身體這一項技能。她每日晨時,都要拉她家的哈士奇出門溜達。之後,她又報名了跆拳道這一門課程,瑜伽自然也報過,但是,對比總是出拳練習招數。怎麼弄死人的跆拳道,瑜伽這類彎彎繞繞。需要身體柔韌性好的玩意兒,她是學不來的。
她沒想到,一向讓她認爲是花拳繡腿的招數,竟然一招就將對方弄得半死不活,沒錯,因對方塊頭較大,她就直接使出了有點兒卑鄙的撩陰腿。
高跟鞋一腳踢下,卓思暖此時,還能回味出大漢仿若殺豬般的尖叫聲,那滋味,簡直是比吃了老壇酸菜牛肉麪還酸爽上好多倍,比聽着av女優叫牀還興奮,還優美上不知多少度的銷魂男聲。
卓思暖堅信,那一刻,她血液之中的好戰因子都燃燒了起來,可惜,只因功夫不到家,她不敢多嘗試,不然到時候被打趴了就丟臉了,英雄救美不成反被打成狗熊,美人就只能在一側嘲笑她了。
很多年之後,在某一次幫會火拼之中,夏洛獨自一個人把她從槍林彈雨之中救出,那時,她便知道自己又被欺騙了,但是,這已經是後話了。
時下,熱鬧非凡,繁華若世的地獄火之中,夏洛聞言,神色閃過詫異之色,他微楞,還是迅速的回答道:“自然是女人,比如我兄長喜歡的那個女科學家,簡,我喜歡她。”
夏洛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大大方方的,直接把這一份本來是道德倫理不允許的暗戀,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你嫂子?”卓思暖啜了一口雞尾酒,略微感興趣的問道,不是她喜愛八卦,而是她覺得,這的確滿是蠻挑起人潛在的興趣的,小叔子與嫂子之間不倫的愛戀。夏洛的興趣,還是蠻奇特的。
一側的艾琳聞言,挑眉,她的興趣也被勾起了,沒有哪個女人,對於這種八卦是不感興趣的,而身爲當事人的夏洛則一點兒都不介意,這要歸結於,人們對於熟悉的人,心房便會打開半分,防禦力沒有那麼強盛。
“她不是我嫂子,說實話,第一次見面,我十分討厭她,因爲她讓我兄長從一個夏氏家族的接班人淪落爲流浪漢,爲此,我大發雷霆,想以她毀滅我兄長,但很可惜,最後,我依舊下不了手。”心不狠,便沒法下手,大抵是相處多年的情分還在,夏洛的聲音十分冷淡,似乎在訴說着他人的情緒。
卓思暖想道:夏洛與京城夏家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總的來說,這是非常複雜的一件事兒。
從夏洛真誠的坦述間,卓思暖瞭解到,夏洛的兄長,夏爾,似是一個對弟弟事兒過多幹預的弟控,且胸無大腦,這乃是根據夏洛的描述得出的結論。
夏洛的兄長,夏爾,因一次魯莽的商業決定,便直闖死對頭,京城勞家的住宅,對其家族大發雷霆之怒,誤傷了其手下無數,重點核心人員五名。
說實話,京城夏家能在京城一支獨大,是因他一直在地下做着秘密勾當,不然一個身無分文的夏家旁支,怎麼能在遷移到京城短短的五十年之內,便混得風生水起,這簡直是不太可能的事兒。
“後來你怎麼會喜歡上你嫂子。”艾琳問道,又一針見血的問出了夏洛一直想掩蓋,或者說,欲蓋彌彰的事實。
既然討厭,又如何會喜歡得上。
“後來,因爲簡,我母親死了,我那時候精神不太穩定,便被繼父夏鼎關在密室之中,我兄長聯合他的夥伴,以及簡,把我救了出來,但是,他們救我的目的,是爲了聯合我一起去復仇,殺了那個殺害我母親的禽獸。”夏洛說着,在談到他母親之時,面露哀傷之色。
卓思暖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又幫其點了一杯果汁,這時候的夏洛,只適合喝果汁,不然待會兒醉了,他兄長夏爾,可是要來找她算賬的,這個五大三粗,胸無大腦的大漢,她可是不想惹的。
不久之後,卓思暖便見到了夏洛口中的夏爾,她知道,她又再一次被欺騙了,果然,人們口中的第一印象,大多數都不怎麼一致。
“簡與兄長救出我之後,我們在躲避繼父派出追兵之時,我突然覺得,簡十分漂亮,我當即就對簡告白了,結果……”夏洛頓了頓,嘴角噙起一抹類似惡作劇得逞的淺笑。
“結果,被抽了一巴掌,對吧?”艾琳涼涼的說道:“這一種戀愛模式,就是典型的,你愛我,我不愛你,你卻愛着他,他卻愛着我,你愛上一個傻逼,結果傻逼又愛上一個傻逼,誰比誰更傻逼的愛上一個傻逼的故事,oh,連我說着都暈乎乎了。”艾琳說罷,做扶額狀態,一臉虛弱的模樣。
“表嫂,表哥來了,別裝了。”一側的夜錦繡風涼的說道。
“哪兒,錦宇來了,在哪兒?”艾琳聞言,猛的一把蹦了起來,她瞬間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模樣,一點兒之前虛弱嬌貴的模樣都俱無。
“sorry,表嫂,我好像看錯了。”夜錦繡道歉的聲音一點兒歉意都沒有,他笑着說道,艾琳彷彿可見到他頭頂之上的兩個小惡魔犄角。
“夜錦繡,你是個混蛋你懂嗎?”艾琳惡狠狠的低聲呢喃道。
“oh,表嫂,表哥好像真的來了。”夜錦繡又再一次說道,他的口吻之中帶着淺潤的笑意,讓人一聽,以爲他又在惡作劇。
這一回,艾琳是真的生氣了,她猛的站起來,往後猛的一轉,打算再見不到吳錦宇便拿着這欺騙她感情的小混蛋開刀,不弄死他,她就不是艾琳。
但,當她猛的一轉身,便撞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之中,那個懷抱,散發着淡淡的檸檬味的沐浴露香味,那個懷抱,十分溫暖,十分熟悉。
艾琳甫的一擡頭,便愣住了,眼前這俊朗如斯的男人,不正是她的丈夫吳錦宇還是誰。
“你終於說了一句真話,”卓思暖評論夜錦繡的話語。
夜錦繡聞言,不樂意了,他蹙眉,在吳錦宇耳畔撒嬌道:“表哥,你眼裡面難道只有表嫂,你可愛的小表弟可是有大半年沒見你了。”
吳錦宇聞言,當即放下艾琳,兩兄弟便是親熱的摟抱,間或伴隨着吳錦宇責罵夜錦繡的聲音,但是夜錦繡居然一反常態,他沒有反駁,而是笑眯眯的接受了吳錦宇的責罵。
有時候,責罵也是一種關懷。
吳錦宇與夜錦繡互相輕錘了對方一拳,吳錦宇笑道:“你這混小子,一出去玩一趟就是大半年,你不知道會有人想你嗎?!!”
夜錦繡笑了笑,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他笑着說道:“這不是知道表哥你娶了一個漂亮的表嫂嘛,錦繡表弟我這不是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