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我回家的時候,似乎看見父親了,但是我看見他跟一個……恩,跟一個……好像是一個女人摟在一起,因爲當時天色太黑,我沒得看得清楚。”卓思暖似是十分猶豫的模樣,她吞吞吐吐了半日,才一臉羞赫的一口氣說完這話,話甫的一落,她便不敢擡眸看自家小叔的臉色。
卓柒聞言,面色變得十分的微妙,只因那是他大哥的家事,他不便插手,再說了,聽着侄女這番話,似是大哥他出軌了,如此一來,他又怎麼好多管閒事,可不管又不行,因着自家侄女都發現了這事兒,他一定要委婉的跟着大哥,給他一個醒。時下他大哥官運正暢通無阻,若是鬧出一個什麼事兒,他們卓家必定被推到浪尖處兒,指不定鬧出滿城風雨,而卓家卻是最大的受害者。
卓柒腦海之中過濾了一遍事情的利與弊,覺得自己還是採取什麼行動纔好,雖說他與卓睿並無血緣關係,可是一牽連到卓睿,指不定整個卓家也被牽連。卓柒可不想自己父母晚年了還享受不了安寧。
“思暖不必多管這事兒了,讓小叔來去處理,怎麼樣?”卓柒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眸子中閃動着的堅決,似是不容許他人拒絕那般。他清秀無害的面容上含着淺笑,那般淺淺的似笑非笑,讓着人見着背後一涼。
卓思暖覺得。自己一定是自家小叔親生的吧,瞧瞧這陰森森的威脅笑容,還真是卓家特立獨行的笑容。她在心中吐槽着。面上卻顯露了驚訝和不解,她擡眸,瞪大着剪剪水眸,脣瓣微張,似是想說一些什麼,可最終還是沒說得出口。
“來,思暖侄女。跟小叔一起來欣賞一下小叔的作品,還有我朋友和導師的雕塑與油畫。”卓柒笑着說道。他的笑容從着鬼畜無害轉換成了和藹的微笑。說罷,他一手攬過卓思暖的肩膀,不待得卓思暖反應這突變的畫風,便要攜帶其去參觀畫展。
卓思暖毫無準備的。便被着自家小叔給牽着走了,她心下欲哭無淚,面上還要佯裝沒事。卓柒介紹他自己的畫作介紹得津津有味,從着靈感的來源到背後的故事,一點兒都不落下的給卓思暖都說了一通。
“思暖,你覺得小叔畫得怎麼樣?”大抵是在國外呆久了,卓柒一點兒中國人的含蓄都沒有了,有的倒盡是法國人的浪漫多情。他舉着一杯紅酒,一邊兒小口的啜飲紅酒。一邊兒噙着一抹淺笑問道。
卓思暖聞言,心下“咯噔”一聲,她最不會的。便是欣賞畫作,雖說她在二十一世紀曾經還學過插花等藝術品之類的小玩意兒,但那些藝術,她還真是不怎麼懂其中的道道兒,大抵這就是所謂的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門道她還是不懂的。熱鬧她倒是會看,不過她小叔卓柒問的這一個問題倒是微妙。她又怎麼能表現出自己的無知呢?這豈不是不給她小叔卓柒面子嘛?!!既然她要用卓柒推動一下“劇情”,那麼討好一下他又何妨,只是……只是……——臣妾做不到啊!!!
卓思暖瞪大了剪剪水眸,使勁的瞪着那一副看似一點兒美感都沒有,有的盡是凌亂煩躁氣息的畫,那是一副油畫,畫上面畫着一堆雜草,以及潑墨式,無意義的星星點點,不知是什麼玩意,卓思暖只能大概看得出最右邊是幾株向日葵,最左邊則是凌亂筆畫畫成的雜草,而中間則是毫無意義的潑墨玩意兒。
她回想着卓柒之前介紹這一副油畫時的話語——“這是我談戀愛的時候,大冬天的時候,半夜突發靈感而畫的,當時我連着眼睛都睜不開了,卻完成了這一幅畫。”
她一邊回憶着卓柒的介紹話語,一邊兒小心翼翼的盯着卓柒的臉色緩緩說道:“這幅畫看起來有點兒凌亂,盡顯煩躁的氣息,但是又有點兒躍躍欲試的興奮,看得出來,小叔當時的心境是如何的。”她生怕有一點兒差錯,這馬屁沒拍到,倒是拍到了馬腿身上了。她所說的這話語,看似沒跟讚美有一點兒關係,但正中着卓柒下懷,她把着卓柒畫這幅油畫之時的心態毫無遺漏的說了出來。
所謂的愛情,便是患失患得,一會兒煩躁不堪,一會兒興奮不已,百種滋味交雜着,叫人難以用言語形容心中的感觸。後來,卓思暖根據着卓柒的一一介紹,終於明白了卓柒當時作畫時的所想所構思,不由得在心中暗歎這幅畫的“獨特美”。
油畫上的雜草便是拋棄、絕望、自己的奉獻如草那般,他將自己的患失患得形容爲野草那般的命運,而向日葵則是代表希望、未來。卓柒說,他作畫的時候沒多想,便一口氣畫出了這一副畫,卻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畫出的畫兒,會讓着自己的導師驚歎不已,是以非要他展示它出來才行。
而後,卓柒又帶着卓思暖去看了不少他好友dansle雕刻的雕像,dansle擅長雕刻,因着身爲一個混血兒,他雕像的風格是大膽又奔放,不少男女或者男男媾和的雕像讓着觀者面紅耳赤,而他自己一個人還津津有味的介紹着,口沫橫飛。
卓柒導師a在此次展覽的畫作只有兩幅,一副是燦爛的星空,另外一副則是一個素描着的半裸女人,女人的重要部位都被着輕紗遮掩住,但這般的朦朦朧朧,更能勾引人的“興致”。據卓柒說,畫裡面的女人是他導師a這一生所愛的唯一的一個女人。
“這女人真幸福,一生能被a這如此優秀的男人所愛,且這一生他只愛着她一個。”卓思暖感嘆着說道,可是她一面感嘆一面又不解,最終還是抵不住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既然a如此愛着這個女人,那麼他們爲什麼不在一起。”
卓柒聞言,面上露出哀傷,他低低的說道:“她去世了,在十年前,得了艾滋病去世的。”說罷,便不打算再言語,他摟着卓思暖的肩膀,打算帶着她繼續欣賞下面一邊的畫作。
接下來兩人又繞了幾圈,卓思暖聽着卓柒的介紹,卻不怎麼能聽得進耳,只因心神都在着之前的那一副畫上,怪不得a眼神如此滄桑,如今的一切,自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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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繼續轉悠了幾圈,卓思暖便覺得累了,她挽住卓柒的臂膀,笑着問:“小叔吃了晚飯嗎?”她的剪剪水眸亮晶晶的,一旁的dansle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卓柒只是摸了摸她的髮絲,搖了搖頭,但還是婉拒了她的邀請,他說:“畫展忙得很,等晚點兒小叔隨便吃點就好,思暖要是餓了就先去吃飯。”
卓思暖聞言,不快的癟了癟嘴,邀請小叔吃飯失敗伐開心,求安慰。
“小叔你不要忙太晚,有空來我家吃飯,行不?”卓思暖雖被拒絕了,但還是鍥而不捨,她不知爲何,對着自己的小叔有着一份親近感,若是說她對於卓睿卓書記是敬畏,對於卓母謝晚清是保護式的愛護,那麼對於小叔卓柒便是不知覺的想蹭着他,便如對待家裡的哈士奇那般,她的小叔她覺得可萌萌噠了
“好的,有空我會去的,晚上回去小心點。”言罷,兩人又說了一番關懷的客套話,卓思暖這纔不舍的離去。她踩着滿地的星光,一蹦一跳,心中可開心的漫步回家。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她才從着展覽漫步到了家中,還未得叫王媽開門,一隻白色的小東西便一邊歡快的叫着一邊蹦跳上來。
哈士奇猛的一躍,躍上卓思暖的懷抱,卓思暖觸不妨及,被哈士奇弄得一個滿懷,她揉了揉哈士奇的小腦袋,親暱的蹭了蹭她,而哈士奇似十分滿意主人對它的親暱,伸出粉紅色的舌頭留給了她一臉口水。
卓思暖很囧,有點兒無奈,但還是沒怎麼報復自家的愚蠢哈士奇,只因今晚上她的心情不錯。推門而入,換了鞋後,發現卓書記在大廳之中看着今日的實事報紙,她湊過去親暱的打了一個招呼,甜甜的叫了一聲,而卓書記見是她,同樣親暱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着問道:“思暖小丫頭,跟着你小叔卓柒說着什麼呢,這麼久?”
因着之前她與卓書記把話語說開,此刻再談話,倒也沒有了之前的一點兒不適,有的只是更加親近的親情罷了,只因卓書記在心中潛意識的認爲,自家女兒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爲自己好,爲了這個家好,所以他也越發疼愛起她來。
“沒說什麼,小叔介紹了好多他的大作給我,還介紹了他導師的畫作,以及好友的雕塑,小叔畫得可真棒了,比起我這個只會畫線條的傢伙,在他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幸虧他沒問我是學着什麼的,不然還真是丟臉丟到家裡面來了。”卓思暖靠近着卓書記坐了下來,一臉笑容的跟着卓書記眉飛色舞的說着與卓柒的事兒。
言罷,還不滿的撅起小嘴說:“我叫小叔來我們家吃飯,可惜他說他還有着工作要忙。”
卓書記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老謀深算的狐狸眼眸掠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