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會辦得比往年都大,能來的幾乎都來了,還來了許多合作方的客人,白淨也過來捧場,一身白色的西服,風姿奪人。
墨翟臨時有個小公議,薛冰和小丁先過來。
薛冰穿着一套黑色的褲裙,她許久沒敢穿裙子,這次宴會墨翟給準備的裙子她還是不敢穿。黑色的褲裙混在白色閃亮的禮服中,頓時失色,引起許多藝人的交頭接耳。
“你看看她,以前跟着溫軒,風光的不要不要的,哪次來參加宴會不是穿着最貴的禮服。現在好,一離開溫軒就成這死樣子。你看她那身衣服像什麼,黑烏鴉?”
“她就是靠着男人吃飯,還天天裝高潔,從一開始,我就看不上她。”
“自以爲高潔,其實什麼都不是。還敢說是她甩了溫軒,憑什麼她甩,她有什麼資格甩?”
“她也就是吹吹,溫軒那種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還會巴巴地捨不得她。這些日子,沒她,溫軒也一樣過得好好的。”
……
小丁聽不見,端着酒杯給薛冰找玩伴,左看看右看看,都沒有太合適的。然,薛冰聽力好,她全部聽見,卻是沒有生氣,管她們說那麼多呢,她是什麼人,她自己清楚,無所謂別人怎麼評價。
她端了一杯紅酒,拉着小丁朝白淨走過去。
白淨正和別人聊天,看見她過來,立即中止,朝她走來,友好的笑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過得怎麼樣?打過你的電話幾次,聽小丁說你的事那叫一個層出不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薛冰笑笑:“一言難盡!”
“那就多說一言,兩言把它說完。”白淨打趣道。
薛冰噗嗤一笑,朝陽臺人少的地方指了指,示意過去說話。三人走進陽臺,周邊頓時安靜許多,薛冰靠在欄杆上眺望遠空,把發生的事情一件件說出來。
一遍一遍地講給別人聽,講得多了,心裡也就起不了什麼波紋,像在講別人的故事,淡定不像話!
“事情就是這樣子的,如果寫成本,總結成一句話,那就是因愛生恨,寧可玉碎不可瓦全。”薛冰最後總結。
白淨面色沉重,飲了一口酒,嘆息道:“想不到溫總是這種人,當初還真是錯看了他。也好在你現在有了歸宿,以墨總的實力對付溫軒那叫不在話下。”
薛冰點點頭:“話是這樣說,可我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他們兩人不管誰輸,都得有人受傷。我不想做那種禍國央民的女人。”
白淨笑道:“自古紅顏多禍水,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當初若不是溫總管着你,我……”說到這裡,白淨忽的住口,看向一邊,默默喝酒。
小丁故作無視,薛冰卻莫名其妙的瞅着,她永遠不會懂,白淨其實也愛她,只不過礙於溫軒在前,紳士的他不好插足罷了。聽說她和溫軒解除婚約,他其實是高興的,可不知怎麼的,墨翟又進來了。
他剛開始不知道墨翟,可後來薛冰怪怪的,又聽墨翟來片場客串,他就瞭然地明白。她和墨翟的關係更不一般。
一次兩次,他都錯過,現在也沒必要再提,這就是他們的緣分!
他都不提,小丁又何必給她增加煩惱,大家一起裝傻就好。小丁爲了緩解氣氛,也故意打開話題,問白淨:“溫總組建的新班子,聽說要重拍那部片子,你還是男主角嗎?”
白淨欣賞小丁,舉舉杯,笑道:“應該是!這片子中間斬斷,也算是沒有完,加了點價錢,重演一遍,應該也利落。”
“冰冰還想回去演,你覺得她演哪個角色合適?”小丁問。
薛冰也想知道,她就是想證實自己的實力,就在溫軒的劇組裡,用自己的實力打翻溫軒養的花瓶一說。
白淨想了想,不減私情成份,他想她演女主角,就當是對生活中遺憾的彌補。這事也告訴他,不能太紳士,該出手就要出手。
薛冰挺高興,她自然是想演女主角,探頭往大廳的人羣中找,想找當初的副導演來問問,自己有沒有希望。找了一圈,沒找到,卻看見溫軒穿着黑色的西服出現在衆人的眼中。
他和往前一樣,舉止優雅,氣度尊貴,一個人過來,沒帶女伴。眉宇間卻是充滿疲倦和失落,站在那裡,靜靜地環視了一圈,才又開始往裡走。
“他剛纔是在找你嗎?”小丁撞了薛冰的胳膊,小聲的問。
薛冰倒不關心這樣,她關心溫軒怎麼也會來參加宴會。
“你傻了,劇組都是他的,他來這裡參加宴會很奇怪嗎?”小丁指指她的額頭,笨丫頭。
薛冰頹廢地低下頭:“這麼多人,唯獨不想見他。可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小丁,你捶我兩下,讓我能淡定面對。”
小丁還真捶了她兩下,捶在她的後背上,力度不小。
薛冰疼得嗷嗷叫,回頭瞪她:“你想捶死我啊!”
小丁笑道:“沒點疼痛提醒你,你能做到時刻的淡定?穩住,墨總再有一會兒就該來了,等他來了,你就什麼都好辦了。”
“那倒是!”薛冰深吸一口氣,後背傳來疼痛,還真是疼啊。她也沒有立即出去,站在陽臺慢慢品酒。
也許是薛冰的習慣如此,也許是陽臺的位置清靜的太過顯眼,溫軒和幾個人打完招呼後,迴轉身的瞬間,就看見了陽臺上的薛冰。他眯了眯眼,還是走了過去。
一走過去,陽臺上的氣溫就像僵住了一般,白淨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和溫軒握了握手,就留在陽臺上和他隨意地聊天。
溫軒聊着,眼睛卻一直盯着薛冰。薛冰只覺後背要被盯出兩個洞,也一直不轉身看他。
“白先生,丁小姐,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冰冰單獨說。”溫軒終是等不下去,下了逐客令。
白淨依舊不想走,小丁卻把他拉走,輕聲說:“應該不會出事,這麼多人的地方,他應該知道尺度。”
白淨一走三回頭,也沒有走完,守在不遠處。墨翟沒有來之前,他有必要看管好她。
薛冰依舊沒有轉身,溫軒走到她身後,她也沒有轉身。
溫軒嘆了一口氣,沉聲叫道:“冰冰!那些事情,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對。冰冰,你能原諒我一次,給我一次機會嗎?”
薛冰很緊張,心跳通通地快速,她深呼吸,後背的疼痛還在,於是她說:“不,我不能原諒你,也不想再給你一次。這種傷害一次兩次就夠了,我不想再要第三次。”
“冰冰……”
薛冰打斷:“溫先生,你求我原諒之前,我可不可以問你,如果那天我沒有被江少劫走,而是把自己送到你的面前。你會怎麼對我?放過我,還是侮辱我?你要原諒之前,你先回答我。”
溫軒臉色泛白,眸光緊張又害怕:“冰冰,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竅,我現在回頭想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冰冰,你相信我,我以後……”
“溫先生……”
“不要叫我溫先生,叫我溫軒哥哥!”
薛冰笑了,吃吃地笑了:“以前我叫你溫軒哥哥,你就不要叫我溫軒哥哥,要我叫你溫軒。現在我叫你溫先生,你又讓我叫你溫軒哥哥。溫先生,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冰冰,可以不這樣跟我說話嗎?我真的是知道自己錯了,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找機會跟你道歉……”
薛冰搖頭:“溫先生,你不需要道歉,因爲那天我如果沒有被劫走,那麼我就會全部毀在你手裡。毀在你手裡的我,你說我會怎麼樣?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嗎?我會生不如死,我會一死了之。溫先生,這十年的關照我會記你一碩果累輩子的恩,如果生意上有什麼難處,我會讓墨翟幫你,算是我回報你的恩情。至於其它,我們斷了吧!”
溫軒痛不欲生,想碰她,伸出去的手又停在半空不敢碰她,生生止住,神情痛得要碎了:“冰冰,我從來沒有求過人,就求你,求你一次……”
“溫先生,以你的身份你根本就不缺女人,你完全沒必要在我面前周旋。我已經嫁了人,已經有了合法的老公,不久之後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溫先生,你周旋在我身邊除了一直痛苦,還會有什麼?”薛冰又一次打斷他,也快要撐不住了。
她拿出手機打墨翟的電話,很快接通,墨翟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冰冰,玩得開心嗎?我一會兒就要到了,再等我一下。”
“老公,你快點,我想你了!”薛冰故意的,也是真實的表達,她快應付不了溫軒了,也被溫軒逼得只想墨翟一個人。
墨翟愉悅的笑聲又從那頭傳來:“我也想你!老婆,我現在過了路口,很快就能到,跟小丁再隨意轉轉。回頭的時候,就能見到我。”
“好的,老公開車小心!”薛冰乖乖的說着。
溫軒的心痛得滴血,這樣的薛冰全是他逼的:“冰冰……”
“溫先生,你也聽見了,我老公就要來了。不想再引起不需要的不愉快,溫先生去喝自己的酒吧。”薛冰也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