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S市,溫軒從宿醉中緩緩醒神,他揉着眉宇,頭疼欲裂,腰腿痠脹,與平時宿醉的感覺完全不同。
這是怎麼回事?酒精中毒?
沉重的眼簾睜不開,他悶聲哼着翻身,腦海又涌現昨日的情景。白天他心情沉悶,晚上又去酒吧喝酒,進去的時候挺清醒,一杯杯落肚之後,意識就慢慢消失。
之後發生了什麼不太記得,好像有看到助理,又好像有聽到冰冰的聲音,她一直在叫溫軒哥哥,一直在叫疼,一直在叫……他心疼她,就一直一直沒命的……愛她……
眼徒然睜開,滿滿的驚鄂,他和冰冰……他的腰痠腿疼是和冰冰……冰冰來了,冰冰來找他了……
“冰冰!”
面前沒人,他猛的轉身,果然不是夢。俏麗的身體背對着他,長長的捲髮散在背上,雪白的藕臂放在被子上勻稱修長。
是冰冰,是冰冰,她喜歡捲髮,喜歡長髮,喜歡栗色……她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
“冰冰,冰冰!”溫軒異常的興奮,手在半空顫抖,不敢碰她,怕一碰她就散掉消失,他一直叫冰冰冰冰,希望冰冰能自己轉身面對他。
薛雪緊閉眼睛,手緊拽拳頭,手心全是汗。昨晚的事情她算計了溫軒,還算計了薛冰。溫軒如果知道是她,一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她這一拼,在拿命在拼。她好害怕,閉緊的眼睛睫毛狂顫,呼吸有意收緊,不讓他看出異樣。他在後面叫,叫了好兩分鐘,見她一直沒反應,這才落下手。
落在她的手臂上,輕輕地將她掰過來。
“冰……”
她轉過來的瞬間,他欣喜的笑僵在臉上,不是冰冰,是薛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薛雪。薛雪從來只叫他溫軒,從來不叫他溫軒哥哥。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溫軒接受不了,溫情的眸光收緊,柔和不在,冷冽似冰。薛雪再躲不了,假裝剛睡醒,睜開朦朧睡眼,撞進溫軒收緊的眸中,心突突地狂跳。
也不忘記假裝害羞,羞澀的垂下眼簾,掩飾心中的慌張和心虛!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是你?怎麼會是你?冰冰呢?你把冰冰又藏到哪裡去了?”溫軒不接受這種事實,六親不認的揪住薛雪的頭髮,把她從牀上揪起來。
薛雪吃痛,啊的慘叫,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斑駁的身體,全是昨夜的印證。
“你鬆手,鬆手,好疼,好疼!”身上的疼刺骨,頭皮的疼刺心,薛雪仰着頭,把薛冰咬在嘴裡咬碎,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總不能脫離薛冰的陰影,爲什麼走到哪裡都是薛冰。
薛冰到底有什麼好的?她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說,冰冰到底在哪裡?”溫軒仍舊不接受眼前的事實,不鬆手,還加大力氣,戾氣濃郁:“說,冰冰到底被你藏到哪裡去了?快點把冰冰還給我,還給我……”
薛雪疼怒了,大聲的打斷:“你口口聲聲叫冰冰,冰冰的心裡可有你?這些天,你見過她嗎?她問候過你嗎?你這樣不死不活的,她知道嗎?她心裡沒有你,她心裡只有她老公,只有墨翟。她怎麼會來這裡?怎麼會跟你睡?她要睡,也只是跟墨翟睡。溫軒,你清醒一點……”
“啪”的一個耳光落在她的臉上,臉被打歪,整個人倒在牀上,長髮蓋住臉。不等她擡頭,溫軒又撲上去,拉住她的頭髮揪起,掐住她的脖子,惡狠狠地問:“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你就是一個騙子,一個騙子!”
薛雪半邊臉腫起,眼淚流出來,苦笑:“我騙過你什麼?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騙過,我對你的愛同樣是十年如一日。只不過,你愛的人是冰冰,看不到我的付出而已。你以爲我想睡在這裡嗎?是你,是你,是你抱着我,是你撕了我的衣服,是你把我壓在身下。你奪了我的第一次,又來反咬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溫軒不信,不信,他鬆開手,拉開被子,白色的牀單上,有不該有的紅色。是她的,是她的?
“不,是冰冰,是冰……”
“冰冰在H市,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問。你看看是在H市,還是被我藏起來了。H市到S市那麼遠,你再算一算,她有沒有可能忽來忽去?”薛雪不怕被查,只要騙過他這一次,以後就好了。
溫軒盯着她,淚流滿面的臉看不出說謊,可他依舊不信,拿起手機打電話。習慣性的打給薛冰,還是小丁接的,還是說:“冰冰沒和我在一起,也沒有和我聯繫,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S市,還是在H市。溫總不介意,打給墨總試試吧,他們應該在一起。”
溫軒不知怎麼的,額頭開始冒汗,手不停地顫抖,墨翟的電話他按了好幾次才撥出去。
墨翟正在“痛毆”風揚,手機響起,他伸手去掏,看到溫軒的號碼,他本能的回頭看了看薛冰。那丫頭得了大便宜,笑慘了,整個人毫無形象地倒在沙發上。
可能是經過肖老闆一事吧,她最近很少穿漂亮的裙子,都是T袖或者襯衣配牛仔褲。他朝她揮了揮手機,說:“溫軒的電話,你要不要接?”
“溫軒哥哥?”薛冰不笑了,從沙發上坐起來,想了想反問:“爲什麼溫軒哥哥的電話就一定是找我?不定是找你談生意呢!”
墨翟欣慰的笑了,這丫頭可算是長了心眼,以後能稍稍安心點。其實,他不接,都知道溫軒找他做什麼。無非是醉酒之後,發現牀上多了一個女人。而當事人一定認爲發生關係的,不是牀上的人,所以打電話來覈對。
手機要切斷的那一刻,他滑開接聽:“溫總大中午打電話過來,是想請我吃飯嗎?”
“給你下點毒藥,毒死你!”溫軒咬牙切齒,聲音卻在打顫。腦門的汗也順着軌跡一路滑下來:“你,你……”“你”了許多個,他才嚥下口水問:“你現在在哪裡?”
“在H市,下午的飛機,晚上到S市。怎麼的,真打算請我吃飯?我還真怕你下藥!”墨翟走下來,修長的長腿不急不緩,氣度從容。
溫軒的汗滴到被子上,眼睛盯住薛雪不放,他不直接問,拐着彎問:“冰冰是不是已經提前回來了?”
墨翟嗤一聲:“怎麼可能呢!她已經拍完戲,大把的時間跟着我身邊玩,她跟我一起回去,你不信,晚上可以來接機。”報了具體的機場,航班和時間。
溫軒的心死了一半,一半卻活得更堅強,他不信,不信地低吼:“我不信,像讓冰冰接電話。”
“好,你等一下!”墨翟停在薛冰面前,低頭俯視她,把手機遞過去。
薛冰卻不敢接,怕墨翟生氣,眨眨眼睛說:“你問問溫軒哥哥有什麼事,我肚子餓了,我想去吃東西。”
“你接電話,我去給你點餐。”墨翟把手機塞進她手裡,卻沒有去點餐,而是坐在她身旁,湊到她耳邊輕語:“你只要不跟他跑了,我就不會生氣。”
“真的?”薛冰欣喜地扭頭。
墨翟嗯了一聲:“乖乖記住我的話,我就很開心。”
好吧!記住了!
薛冰這才放心,接聽溫軒的電話,如常地叫着:“溫軒哥哥……”叫完,忽的想起昨夜薛雪的交待,又立即改口:“不對,姐夫,溫軒姐夫!”
轟隆隆,轟隆隆!
溫軒只覺五雷轟頂,手腳麻木,拿不住手機。薛雪及時地托住他的手,手機重新塞回去。薛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就是要讓薛冰告訴他這個慘痛的事實。
“喂,姐夫,你還在哪嗎?在的話,說話啊!”薛冰等半天沒等到聲音,隔着話筒又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很習慣地反應。
溫軒不要這樣的答應,不要,而且薛冰叫他什麼?叫他姐夫?也就是說,薛冰已經知道了昨夜他們發生的事情。
她怎麼會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難道是薛雪?薛雪告訴她的?
“你爲什麼叫我姐夫?”溫軒盯着薛雪,使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句話擠出來。
薛冰笨笨地愣了愣,如實的說:“昨天晚上姐姐說的,姐姐還發來照片,讓我叫你姐……”
溫軒好像有點懂了,他打斷薛冰的話:“我和你姐只是一場誤會!我不會娶她,你也不用改口,還和以前一樣叫我溫軒哥哥要。”
說完,掐斷電話,手機丟到牀上,上半身前侵逼到薛雪的面前,掐住他的下鄂,冷氣如魔:“你爲什麼要發照片給冰冰?昨晚是我用強,還是你對我用計?”
薛雪痛得眼淚落得更急,乍看就是一個受欺負的小媳婦,她搖頭搖頭:“你一直這樣對我,我豈能不知道你的厲害,我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對你用計,我頂多也就對冰冰使使心眼。昨晚,你把我壓下後,我就疼,疼得要死要活,我沒有辦法,我是沒有辦法的啊……”